第 232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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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知北也少不知事,要他卧底绝非易事,所以从一开始,他的任务就不是潜伏,而是真正成为组织中的一员。他在缅北做的那些事毫无顾忌,没人看得出他的异心,并不是因为他的演技有多好,而是他本就是个犯罪者。”

江倦的喉结滚动着,难以启齿的话语实在太过苦涩,“在看到他血战敌对势力,杀了毒枭,抢占资源,被扎贡重视时,上面也是畏惧他的,自毁式的自证清白,只是为了扫除这个障碍罢了。”

萧始吻着他洇红的眼尾。

江倦借花知北的故事讲述了自己遭遇的不公,长久以来的压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他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会崩溃失控,可到头来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不服,可我没办法。”

太累了。

已经无力反抗了。

他疲惫不堪地闭上眼,泪珠断了线似的接连滚落,抓着萧始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指尖深陷在他肩头,头一回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

“萧始,别成为我这样没用的人,帮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他没有抬眼,凭着直觉按住萧始的唇,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没必要恨俞副,他只不过是给了我一条路而已,做出选择的人是我自己,无论是对是错,都应由我自己承担后果。”

萧始反握住他的手,含住了他冰凉的指尖。

不堪话题如此沉重,他问:“除了花知北和你之外,还有什么人的身份能找到对应?”

“周悬。”江倦说道,“他在我哥死后一直追查真相,从未放弃过,和我爸生前做着相同的事。但我爸的结局你也知道,我很担心过多插手我们江家的事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一直和他保持距离,很少招惹他。”

言及此chu,他向后仰去,靠在沙发扶手上,头沉沉垂了下去,“可只要在公安系统里,我就免不了跟他打交道。这样束手束脚的滋味太不好受了,我有点想……”

萧始覆手在他额上,温声道:“不准胡思乱想。”

江倦不住眨着眼睛,翕动的眼睫蹭着他的掌心,痒得厉害。

萧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鼻尖上印下了个温热的吻,“目的还没达成,你舍得离开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回雁息市局是想方便自己进行调查,如果各方还是继续瞒着我,那还有什么意义?”

江倦坐起身,盘起一条腿,把冰凉的脚揣在萧始怀里,“公安国安都防着我,别说旧案不肯给我透露信息,就连对‘寒鸦’的研究也瞒着我,枫叶苑地下室那几具遗骨的身份,致死原因,这些我都一无所知。被排斥在外太久,能不能融入进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扬起头来,贴近了萧始,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能清楚感受到彼此呵出的气息。

“萧始,你能帮我吗?”

看他这样子,任萧始是铁石心肠,也很难说个不字。

但此时的萧始很清醒,他箍住江倦,断了他逃跑的路,捏着他的脸,令他嘴巴都嘟了起来,以一种滑稽又可爰的样子与他对视着。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狠心道:“不能。”

江倦:“……”

江倦给他表演了个川剧变脸,当场挣开他的手,冷眼盯着他看,见他贼心不死,爪子又贴了上来,恶言恶语赏了他一字:“滚。”

“换作别的事或许能答应你,但这个不行。”

萧始两膝夹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按,不松手了。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你,但我巴不得你查上十年八年都没有结果。”

江倦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一口口咬死他。

可接下来那人的话却让他倍感意外,怒气顿消。

萧始搂着他,一下下帮他顺着炸起来的毛,“江二,这执念支撑你坚持到现在,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有一天你查清了江住被害的真相,手刃了仇人,

把一切都推回到正轨之后要怎么办呢?”

江倦愕然。

他的确没有想过,或者说,是不敢想。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我来告诉你,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你会觉得很空虚,这世上再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了,你会感到生存无趣,那些让你痛不欲生,扎根在你心底的柔刺会让你鲜血淋漓,厌倦忍受痛苦,决定给自己个痛快。人没了希望是件很可怕的事。你现在尚有这根支柱,苟且偷生,可若是连这期冀也没了,我要怎么留下你呢?”

萧始的切问有理有据,江倦无从回答。

“我害怕啊,倦,真的害怕。”

萧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江倦辨不清那是他心口传来的脉搏,还是惊惶之下的战栗了。

“我带给你的只有不堪回首的折磨和屈辱,我怎么敢奢求你为了我留下?我害怕你对这世界全无牵念,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萧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心软吗?”

江倦挽起他的袖口,抚着他手臂上那些凌乱的,结了痂的抓痕。

“以前我报复心很重,知道自己死了会让你难受,肯定巴不得让你尝尝那滋味,你撕心裂肺地疼过一次,也算偿了我心里的不甘。可是那天,就在我想要怎么开口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发作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乎你的,想到我走了之后,你会比现在痛苦百倍,还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又舍不得了,就像在云间山时,我毫不犹豫抓住你一样,那些都是潜意识里的本能行为。”

他冰凉的手摸着萧始的头,想凝视他,却又畏惧着与他对视,索性遮住他的双眼,与他额头相抵,声音几不可闻。

“我怨你不假,但我并不恨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愿意为了你而活下去,到时请你……也为了我,努力争取一次。”

……

清明之后,地chu北方的雁息终于彻底回暖,连体虚到被萧始逼着穿了一冬保暖秋裤的江倦都脱下卫衣,换上了轻便的衬衫,一双锁骨在领口下若隐若现,引得萧始时常犯病,没事就把他按住了啃上两口。

姜惩忙着一个接一个的糟心案子,还是坚持每天抽出时间打一两个电话给萧始询问江倦的精神状态。

一次正好被江倦撞上了,他追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市局,不知如何回答的姜惩手一抖干脆挂了电话,之后再也没敢联系两人。

说到底也不怪他没脸见江倦,这次事件他至少要负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责任,毕竟被逼得走投无路,求江倦到叶宅收集线索的人是他,相当于他间接导致了后续江倦与池清的冲突。

如今江倦被孤立,在事情解决以前,他都没脸再面对那人。

不过姜惩不出面,宋玉祗和他们走的倒是近了起来,时常会给他们透露些审讯池清的细节和叶思真的近况。

他面对江倦时气氛总是有些尴尬,萧始不明就里,一个劲儿地追问,把江倦逼得没有办法,胡扯了个理由:“我是他现男友的前男友,怎么看都不顺眼吧。再者当年小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没什么概念,都想做1,又都不想勉强对方,所以直到分手了也没把该办的事办了。在我们心里自己一直是1,所以我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