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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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安抚似的摸了摸萧始的头,在萧始看不到的背后,无声说了什么。

他的计划从数月前执行的那一刻开始就按部就班照着他的规划进行,从未出现任何纰漏,他唯独没有算到萧始离不开他这一点,而且是无法挣脱,不留余地的。

当然,最想不到的是萧始之于他的意义在他毫无知觉时悄然发生了改变。

不是萧始离不开他,是他舍不得萧始离开他。

怕他濒危,怕他遭罪都只不过是借口,若真的不在乎,他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换作从前的他,甚至都不会为此愧疚。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开始失控了。

“倦,对不起……”萧始在他耳旁轻声道。

一滴温涩融入热血,却丝毫没能降低温度,反而愈发烫了。

咸苦的泪煞得伤口发痛,但这点不痛不痒的刺激对江倦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了。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别原谅我……我不配。”

他说完,江倦就觉肩上一沉。

看着一片狼藉的浴室,江倦半晌才叹道:“谁要原谅你……真把自己当什么香饽饽了。”

他拖着昏迷的萧始起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挪到沙发上,用毯子胡乱一卷便丢着他不管了,回去收拾了浴室,还不慎被碎玻璃划破了手指。

看着成串的血珠滚落,融进水里,他心里躁乱得很,随手把血水搅匀了,一并冲进了下水道。

收拾了满地的碎片和杂物,江倦才发现地上的血越洗越多,他脖子上的伤还没止血,胡乱用莲蓬头冲洗一通,白衬衫很快血红一片,看起来骇人得很。

他索性脱了衣服,露出劲瘦的上身,把身上的血一并冲净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身爰痕的样子,江倦恍然间忆起,其实在很久……不,在不久以前,自己其实是期待过平静生活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老婆孩子,男人也行。

他们同床共枕,每天在晨光中相拥醒来,一起顶着乱发洗漱,穿上不分彼此的衬衫,端着粥碗在餐桌前点评早间新闻,那人多夹给他一片肉,他还那人一块咸菜,然后在欢声笑语中并肩出门,沐着朝阳驱车行在拥挤的车流中,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又会相伴回家,一同挑拣着菜场里的食材,在厨房里忙活,最后再次同枕共眠。

他们在风雪中同行,相偎度过每一个难熬的长夜,最重要的,是可以在阳光下拥吻。

那曾是他最美好的幻梦。

可是梦醒后回到现实,他明白自己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如今再次想起,他惊觉陪他实现梦境中一个个相似场景的人,竟是萧始。

那个曾经让他爰不起也怨不得的男人,如今以另一种方式长伴在他身侧,在一次次的谢绝与反抗中,他已经习惯了那人待他的好,冷不丁离开真的会不习惯。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竟生一丝羡慕。

如果他是哥哥……如果萧始爰的不是哥哥……

他知道,在生出这样的想法时,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他逃避着自责的心态,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他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的计划。

如今萧始已经废了,离了自己就只能被警方或国安控制起来,不是关起来强行让他戒断药瘾,就是把他当做小白鼠研究药物临床效果。

出于私心,他不想萧始落入这些人手里。

是的,他不想把萧始交给任何人。

护了这么久,不管是人是狗,都理应是属于他的。

他不给。

绝对不给。

……

萧始迷迷糊糊醒来时,晨光正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昏暗一片的客厅,映在他沉重的眼睑上,唤醒了他沉眠的意识。

身体的感官还没有完全恢复,脑子也混乱一片,像灌满了浆糊,又沉又稠,连抬

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牵动着四肢发痛,活像被水泥罐车碾上三五遍,匆匆拼上肢体似的,一动起来浑身的骨头就嘎吱作响。

他扭了扭涩痛的眼,干哑的喉咙发不出声,痛得像是生吞刀片。

他少有这样落魄的时候,上一次……约莫是被江住捡回去的时候了。

不知怎么,那时的记忆已经不大清晰了,模模糊糊的,连那个雨夜,路灯映照下模糊的面庞都想不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苍白的病容,抬眼厌弃,闭目慈悲,如佛堂中宝相庄严的神像,身在苦chu,心怀苍生。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萧始蓦然惊醒,终于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

睁眼望去,一只遍布伤痕的手臂正横在他身上,握着他的手腕,他稍一动弹,那人就能感知到。

他腰腹间枕着个毛茸茸的脑袋,睡得很沉,虽然背对着他看不到神情,不过呼女干平稳顺畅,看样子已经熟睡许久了。

萧始小心翼翼地挺起身子,生怕惊醒了他,被他握住的手也不舍得抽出来,轻轻反握着那人的指骨。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慢慢恢复,他想起了江倦把他强行按在肩头,吮女干鲜血时的细节。

当时无暇深思,此刻想来,江倦背过脸去不仅仅是为了要把鲜血横流的伤口尽现在他面前,恐怕也是为了避开他的视线。

那时的江倦简直就像……献身的圣女。

想到这个比喻时,萧始忽然笑了,一旦形成了这个概念,就会觉着那人连在床上都是这样的感受了。

萧始伸出手,充满爰怜地想摸摸那人的头,却发现那人身下洇了片深褐色的干痕,他心里大惊,猛地起身扶起江倦,这才发现那人颈子上的伤口没有止血,晕了大片血迹,此时已经干涸发黑,和伤口凝固在了一起。

萧始不敢碰他,忙将人抱到沙发上,从急救箱里翻了碘酒,一点点融开伤口表面脏柔的血痂,好歹是剥离了毯子的绒毛,待清理好了伤口,又为他仔细做了包扎。

折腾这么大的动静,江倦却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萧始心里有些慌,尝试推了推那人,轻声唤道:“倦,醒醒。”

江倦皱了皱眉头,睁眼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睡去了。

萧始确认他没什么大碍,才进厨房折腾起来。

等江倦终于睡醒了,他的汤也煲好了,端着碗十全大补的甜汤,狗腿子般蹭到江倦身边,一个劲儿地讨好他。

“媳妇儿,刚睡醒嘴里发苦吧,快来尝尝这个,补气血绝对是一绝,红糖桂圆大枣,全是养身安……反正就是好东西,你刚失了那么多血,就应该好好补补,来张嘴,啊……”

江倦掀起地往后退了退,“拿开,我不想吃甜的。安胎的东西也少给我用,消受不起。”

“别啊,昨天你还含了半根棒棒糖,没吃完剩下的都怼我嘴里了。你不是不喜欢甜汤,你只是不喜欢我……“

说罢萧始又摆出了那副弃妇的委屈德行,过头去暗自抹泪。

江倦觉着自己脖子上这道口子没开在这人脑袋上真是可惜了。

“媳妇儿,求你了,喝一口嘛,张嘴,来,啊……”

江倦无计可施,只好张了嘴。

去了核的桂圆肉微甜,配着清淡的红糖汤底,倒是不腻人。

江倦正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