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句让萧始不得不放下杀心的话。
“……我见过这个人。”
萧始的脑子这才慢慢被扳回原chu,从慑人的怨念中理出一丝神志。
“在哪儿见过的?他是什么人?”
“想不起身份了,但我记得这张脸,可能就是在这里见过的。”
这里?
萧始倒女干一口凉气,这里是什么地方?曾经不计其数的人殒命在此的大型猎场,这人要不是个夜夜在此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的孤魂野鬼,就可能是个还流连在这儿寻找新猎物的变态杀人魔。
“……不会是什么内网上的逃犯吧,看他刚刚那敲门给‘surprise’的熟练手法很像杀人狂魔,搞不好是连环杀手,分尸老手。”
“你猎奇节目看多了吧,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待了多久了,怎么解决吃喝问题,他平时都在这里做什么吗?”
江倦也不见外,当场就掀起衣服把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这人脸上、手上脏的黑了几个度,要不是嘴角发白,还留有皮肤的本色,没准儿会让人误以为是流落到此的国际友人。
江倦先把人铐了起来,用沾了水的纱布擦着那人的手,直到再也擦不出泥灰了,又把自己的手背凑过去做了下对比,转头问萧始:“有什么感觉吗?”
萧始不假思索,“我媳妇儿的手就是好看。”
“……不是说这个。”
“我媳妇儿真白。”
江倦:“……”
萧始不情不愿地点破了重点,“他真实的肤色跟你差不多,过于苍白了。”
众所周知,江倦肤色浅是因为过去常年卧床,伤病坏了身子,到现在都恢复不了血气,总带着一身病气。
但看这位“主人”方才抡斧子剁人的气势,应该跟“伤病”这俩字搭不上关系,所以要不是这人天生就是白皮肤,晒不黑的那种,就是因为他长期待在较为阴暗的环境里,不见天日。
两人都觉着是第二种可能。
好在江倦打的那几下都控制了力道,没给人打出什么毛病,就是流点鼻血晕了过去而已,这时候只要把人叫醒……
萧始二话不说,左右开弓两个响亮的巴掌,把“主人”还在到chu乱转的眼珠定了下来。
江倦盯着萧始,半天没说话。
萧始有点心虚,梗着脖子说:“我揍他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没有。”江倦幽幽道,“只不过我想泼冷水来着。”
萧始:“……”
你狠。
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主人”终于被两人折腾清醒了,跟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大概他在这房子里做主惯了,从来都只有他吓唬别人,把别人逼到墙角瑟瑟发抖的份儿,冷不丁碰上块柔骨头让他倍感挫败。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客人,”他还在念叨,“不听话的客人就应该受到惩罚,惩罚……”
江倦抬手在他面前晃晃,“喂,能听见我说话吗?说你呢。你在这鬼地方干什么呢?这儿就你一人?”
“主人”眼无焦距盯着天花板,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两人都没听懂。
江倦叹了口气,拿了方才萧始给他的水瓶,自己仰头喝了几口,剩下的全挤在了“主人”脸上。
“主人”的眼神这才缓缓挪到江倦身上,迟钝地看清了他的长相,慢吞吞地发出了一声拖长的惊呼。
光是他发声的过程,就持续了半分多钟。
作者有话要说:
萧始:怕鬼这个设定一旦出现,我就晚节不保了……(咬手帕)
江倦:(面无喵情)你只是想给我当娇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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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
章星河
“我有点怀疑……”
萧始舔了舔嘴唇,颇为顾忌地瞄着让他翻箱倒柜,自己却还在专心翻名册的江倦,“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害怕你。”
“你要是刚被我揍一顿,差点打断鼻梁骨,也会像他一样害怕我。”江倦不以为然,又道:“仔细点找,那对老夫妇应该留下了线索。我记得他们当初也私下进行了调查,就算找不到详细资料,也应该能找到他们离开这里的原因。”
“那对老夫妇长什么样子,你还有印象吗?”
江倦回忆了一下,“男主人是个退休教师,文质彬彬的,戴了副圆框眼镜,身高不到一米八。女主人一米六上下,短发,爰笑,很和蔼的一个人。儿子的失踪对他们的打击很大,女主人总是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是不是这位?”
萧始从抽屉下面抽出了一张12寸的黑白照片,画面上的老妪一丝不苟梳着短发,目光柔和地看着照片之外的人。
在这样阴森的房子里跟照片里的人对视,让萧始觉着背后冷汗直冒。
“是她。”
江倦接过照片,拂去了上面积落的灰尘。
“是张遗照,原来那位婆婆已经过世了。她是苏州人,以前来的时候,她总说我脸色不好,每天都会单独用醪糟红糖煮一碗汤圆给我,怕别人看见,总是夜里偷偷送来。她说我跟他失踪的儿子一般大,看见了我,她就会想起儿子,又怕我多想,所以总是躲起来偷偷看我,怕被我发现。”
他叹息着将遗照立在桌上,深鞠躬三次,惋惜道:“我不怎么喜欢醪糟的味道,但她做的汤圆还挺合我胃口的,可惜,以后再也吃不着了。”
他对生命的逝去总是有着很多感慨,每当看到他惆怅伤神,萧始心里都不好受。
他岔开话题:“那你离开之后,和这对夫妻还有联系吗?”
“联系过一段日子,我调去长宁之后联系就少了,那对老夫妻也换了座机,后来就断了来往。”
江倦小心翼翼收起遗照,闷声自问:“是不是会有些后悔?”
他不敢承认。
“这不是你的错。”萧始拍了拍他,把遗照收回原chu,“有没有可能是老婆婆过世后,她丈夫就回老家了?”
“可能吧。可惜他们没能找到儿子,婆婆也抱憾而终。”
江倦环视四周,又道:“但我觉着不大对劲,这房间是他们夫妻的卧室,从前所有私人物品都放在这里也就罢了,如果老爷子是在妻子过世后回乡,多少应该带点东西回去,可在我看来,这里和当年没什么不一样,只有人去,没有楼空。”
他拿起五斗橱上的相框,吹去了上面的灰尘。
一张褪了色的全家福映入眼帘,上了年纪的夫妻二人静坐在长椅上,背后站着他们的儿子,姿态亲密。
儿子的脸被锐物划花,辨认不出长相了,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中等微胖的男人。
毁坏照片的人可能心情非常烦躁,甚至是在愤怒时做出这件事的,以至于相框的玻璃四分五裂,残缺不全,连照片下方的木板都被划出了深刻的印迹。
划痕的印记不算新,可能有些年头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还想问你真的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