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些狐疑,如果说刚拉开电闸的时候是因为这房子里的电器太久没用,冷不丁一烧才断了保险丝还能理解,可这会儿没什么东西在运作,他和江倦都是检查过的。
说到这个,来电时房子里开着的就只有电灯,其他电器都chu于休眠或者关机状态,灯再怎么多也不至于烧断保险丝,除非在他们没查到的地方开着什么大功率电器。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枕边人忽然抽动了一下身子。
萧始在黑暗中盯着他,只听那人的呼女干越发急促,隐隐还能听到一丝呻吟声。
江倦低哑地抽泣着,“蛇……有蛇……”
做噩梦了?
萧始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温声道:“没蛇,别怕。”
那人消停了一会儿,睡得依旧不好。
萧始还没躺下,就又听见他低哭起来,“萧始,萧……”
“在呢在呢,没走。”萧始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下巴贴着他的额头,轻声安慰:“没走,我在呢。”
江倦胸口起伏得厉害,萧始帮他顺着气,为了让他不那么紧张害怕,还轻轻捏了捏他的脖子,逗猫似的。
“你这小可怜,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啊。”
明明四周一片漆黑,连点光都没有,萧始却有种直觉,觉着江倦此刻肯定眼睑颤动,将醒未醒。
他想驱散江倦的梦魇,却又不忍惊醒他,便轻吻着他的鼻梁和唇角,小声安慰:“有我在呢,我守着你,不怕。”
像是听进了他的安慰,江倦安定下来,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被抱住了,身体暖起来了,才迷迷糊糊又唤了一声:“萧始……”
“在呢。”
他如泣如诉轻叹着,又“唔……”了一声,这下是彻底不再出声了。
如果可以,萧始很想听听被他咽回去的话。
连梦里都在隐忍说出口的冲动,他这些年过的得有多辛苦。
人在有意识时克制本能和冲动都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更何况是在昏睡时。大多时候,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吞下想说的话只能说明……他的阿倦早把这种折磨和煎熬当成常态,已是深刻入骨的习惯了。
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萧始都在想,如果没有自己,江倦现在的生活该会是什么光景。
不说浑浑噩噩,总归不会太好,就他那不会照顾自己还乱吃药的劲儿,较比常人绝对短命,但江倦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未来,也就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更多的时候,也可能是想借身体的痛暂时忘掉心里的苦。
萧始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吻着他肩头的伤。
在他不曾参与的多年间,江倦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许多疤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是怎么留下的了,但被触碰时依然记得血流时的痛。
有些伤痛是刻骨铭心的。至死方休。
睡意刚起时,萧始忽听一阵怪声。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拽在地面上发出的摩擦声,掩盖了有节奏的轻响。
意识到那可能是脚步时,萧始的神经瞬间绷紧,第一反应就是摘掉了江倦虚虚挂在耳朵上的助听器。
江倦睡得很沉,没有被这异动惊醒。
萧始小心翼翼抽身,还没收回胳膊,江倦忽然发出一声猫叫般的嘤咛。
他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理解了耽于红颜无心正事的昏君,竟然也生出一丝侥幸心理,又躺了回去。
可能是风吹过缝隙发出的响动,至于脚步,许是听错了。
荒郊野岭哪儿来的人?这房子里就算除他们之外真有什么东西能喘气也是屈指可数,鬼又没有脚,哪儿来的脚步声?
萧始摸了摸枕下的匕首和立在床边的工兵铲,心安不少。
可那声音越听越不对劲,越来越近,甚至能听清重物撞在楼梯台阶上发出的响声。
……怎么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
脚步声连带着异响一并停在了楼梯口,萧始竖着耳朵,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可接下来的声响,却差点让他喷出一口老血。
来人居然吹起了口哨,曲调诡异惊悚,开始机械性地重复着踹门,大喊一声“surprise!”的动作,从走廊尽头的1号房向他们逐渐逼近,这场面谁见了裤子不湿啊!
萧始猛地坐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纠结着是要抱起江倦跑路还是拿起武器自卫。
吓人这孙子明显是个活人,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他在意的重点是睡了没一会儿的江倦要是又被吵起来会不会闹脾气?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下手容易找不对地方用错力道,万一给人弄出个好歹,他们是不是还要蹲局子?
他心里骂着这遭瘟的妖人,跑这鬼地方来给人什么“surprise”,有病吧!
纠结间,他还是选择后者,拿了工兵铲便要下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2更!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爰~
第125章本能
“唔!唔……”
“嘘。”江倦还带着睡意,鼻音略显沉重,“别出声,等下你点灯,我动手。”
“嗯?”萧始闷闷发出一声疑问,等江倦松了手,他压低声音回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打人比较狠。”
“不是,我是想问……”
江倦直接翻下床,顺带踢了他一脚,是要他做好准备。
萧始只能闭嘴拿了手电筒,正对着门准备动手。
脚步声和哨声还在继续。
外面的人又是一脚踹开了江倦之前的房间,夸张地深女干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我闻到血腥味了,有客人闯进了我的房子,我的房子……”
江倦握住门把,摆手拒绝了萧始递来的工兵铲。
“……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外来人,没有受到邀请,也没有通知主人,就擅自进入我的房子,还杀死了我的杰西卡……噢,我的杰西卡,我会为你报仇的,就现在!”
脚步缓缓移到了两人房间外,这人与江倦仅有一门之隔,他还能听到那粗重的喘息声。
“无礼的外来人,我知道你就在里边,如果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把你的头颅留在我可爰的房子里,让你多学学别人的礼仪。噢!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仁慈的人…余口惜口蠹口珈。…我会大度地原谅你,赦免你的罪过的,可你不能再忤逆我,绝对不……”
没等他唠叨完,房间的门就开了。
“主人”万分诧异,显然是没想到真会有“客人”主动开门。
江倦心里正烦着,抓着凌乱的额发,不耐道:“大半夜叽叽咕咕吵个没完烦死人,我出来了,然后呢?你最好有什么天大的事,不然我就把你的杰西卡的脑袋塞进你嘴里,再用它的身体一点点把你勒、死。”
“主人”:“……”
萧始:“……”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呢?这是教科书级的反客为主了吧!恐吓威胁到这个程度已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