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从展虞给的这些照片就能看出勘察难度了。除了高坠伤以外,能不能从尸体身上得到更多线索?”江倦问道。
“尸体身上没有打斗伤,指缝里也没有皮屑残留,如果现场也没有残留打斗痕迹的话,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有人把他从高chu推落的。虽然我们从尸体内产气荚膜杆菌生成了气体这一点怀疑死者生前体内发生过药物反应,但目前这一点还不能公开。尸体的衣物和指甲缝里还有泥土残留,我已经把样本送去化验了,如果证明成分和云间山一致,基本可以确定是一起高坠导致死亡的意外事故。”
萧始和江倦对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单从结果来看的话。”
江倦盖着毯子,靠在放低的椅背上闭目养神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邱高事件’的结局是什么?”
“失踪事故。”狄箴垂头丧气道,“全力搜救了两个多月依然没有找到三人,最后只能当作失踪案来chu理,到现在都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团队中的两人合谋杀死或不慎害死了另一个同伴呢?”江倦支着下巴,来回打量着两人,“那三双筷子就是证据,上香通常是三根,六根筷子刚好是两人份,朝天立着也很像进行某种仪式,会不会是他们在祭拜死去的同伴呢?”
他的伤还没痊愈,声音没什么起伏还很虚弱,办公室里又死一般的安静,从他口里说出的话就像鬼故事似的。
狄箴只觉鸡皮疙瘩从脚底一路爬上了脖子,抱着萧始的胳膊开始嘤嘤哆嗦。
萧始被他推这一下,不小心取消了word文档的保存,当即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回手一拳打得狄箴飙出了一溜儿鼻血。
成功挑拨离间的江倦好像事不关己似的葛优瘫在老板椅里翻看着照片。
对于孙晨飞和张霖的死因,他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两人极有可能是因为摄入了致幻毒物产生幻觉,才会做出这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并出了意外。
或许孙晨飞和大部分女干毒者的体验相同,他产生的幻觉相对美好,所以直到死时他脸上都还挂着笑容,而张霖则可能是看到了恐怖场景,才会惊恐万分把自己活活吓死。
但关键就在于他们是怎么接触到毒物的?难道在那天晚上,山里除了两名死者、他和秦数之外,还有什么人在游荡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为什么他和秦数毫无察觉?
转念一想,就算这人留下了脚印,也该被当时还不知情的警方和搜救队破坏了,连作为证据的这行被确认是孙晨飞留下的跑步足迹都是展虞从其他人脚下拼命保住的,现场是什么惨状他大概也能料想到了。
难道不是毒?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脑内似乎有根弦绷紧了。
或者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毒?
“是毒。”
办公室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阵阴风嗖嗖吹了进来,江倦习惯性地裹紧衣服,而刚刚受过惊吓又挨了顿毒打的狄箴则是哀叫一声,好好的办公室闹的活像是伽椰子的豪宅。
萧始半个多小时的工作成果刚刚报销,这会儿心情正差着,一回头看见个不修边幅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血压立刻上来了。
只见方才他们还惦记的段镜词悄悄飘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支试纸,晃了晃已经标红的指针。
这人脚上没穿鞋,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冷不丁屋里多出个大活人来就是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的萧始也遭不住。
江倦随口找了个理由把早就坐不住的狄箴打发走了,直截了当地问段镜词:“‘寒鸦’具备远程杀人的条件吗?”
这话把萧始听得一怔,尬笑道:“前妻,再怎么说这也有点扯了吧,难道还能像孙悟空一样画地为牢布置个结界,出去就触发chu罚机制?现场应该没有这类陷阱或装置吧。雨,兮'团”
“萧始,你确定尸体身
上没有任何针孔吧?
“孙晨飞身上肯定没有,张霖的话可能需要再检查一下。”
“不用查了,不可能有的。”
段镜词动作极其自然地钻进萧始的办公桌底下,在两人惊愕目光的注视下从抽屉的缝隙里翻出了不下十个零食袋出来,仙贝雪饼,薯片虾条,果冻软糖一应俱全,萧始都看傻了,眼角一抽,回头瞄了眼脸色煞白的江倦。
当事人见状咽了口唾沫,心虚又心疼地瞥了他一眼。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倦:“……”
“这都谁给你的存货?是不是姓连的又来找你了!”
江倦:“…………”
“果然!你什么时候跟他偷偷私会的,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不爰吃饭,敢情是外面有人给你开小灶!江二,你就这么惦记外面的野花?”
江倦无言以对,只能猫抓似的不疼不痒地反击一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多内心戏,搞得好像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段镜词拆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给自己加戏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给他捧场,狗做错事的时候不是应该胖揍一顿吗?”
萧始炸了:“姓段的,你到底跟谁一伙!!”
段镜词抱着那堆刚缴来的零食缩到江倦身后,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撅起了嘴:“他凶我……”
江倦还在心疼他打了水漂的零食,心说你谁?咱俩熟吗?
看在情报的份儿上,江倦放弃了泼这自来熟一脸冷水的念头,从他怀里拿了包软糖,一颗颗喂进他嘴里,“我问你,你为什么能笃定死者身上不会有针孔?”
“因为ss-01只有纯度在95%以上的纯品可以静脉注射,但纯品非常珍贵,就为了争夺它,几个月前在克钦邦发生了一场血腥的武装冲突。据我所知当时世上仅有的一支纯品被注射进了宋玉祗体内,就算真的还有残余,也不应该用在两个……普通人身上。”
段镜词的口型似乎是想说暴殄天物,还没出声就想起了某人的提醒,及时住了口。
江倦察觉到他神态的微妙变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有个人对我说过,生命是无可取代,无法用价值衡量的存在,比所有我能想到的物质都要贵重,可我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
段镜词就像个还没有认识到人心险恶的纯真少年,说的话天真且残酷,“至少在现在的我看来,人命是被明码标价,比很多东西都要廉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可是他没有骗我的理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出问题不是你,是这个世界,我们警察要做的就是把这世道扳回正轨。这是场漫长的征途,但有句话怎么说?邪不胜正。”
段镜词若有所思,拖长调“哦——”了一声。
令人惊讶的是他这个记性居然还能回到方才的话题:“非纯品直接注射会导致猝死,而且有着明显的死亡特征。黑市上售卖的‘寒鸦’,也就是俗称的‘绿水鬼’通常是蓝绿色的粉末,因为纯度不同,颜色也有差异,女干食方法大多是混着其他毒品烫女干和鼻女干,至于用口服、口女干和注射法的人不是因为拿到的药品纯度太低,效果不痛不痒,就是已经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被当作意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