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我就放任他折腾自己到死,只为给他什么可笑的自主选择权和自由吗!”萧始一拍茶几,随后一墙之隔的卧室内也传来了几声响动。
他起身欲去查看状况,却被沈晋肃制止了,“别管他,作不出什么风浪,我的话还没说完。”
“继续这个话题还有什么意义?”
“是没意义,所以我要和你谈另一件事。”他取出平板,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下,调出了一个境外网站。
只扫了一眼,萧始就觉着网站的版面和交互设计让人非常不舒服,黑底红字,活像邪教组织的诅咒论坛。
他觉着这个风格有些熟悉,接过来往下看了看,发现他不止认识这个网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熟悉。
“这个世界知名的猎奇爰好者网站曾经属于一流的雇佣兵组织‘seventeen’,几年前他们年轻的首领,一个叫做凯尔·勃朗宁的美法混血帅哥在执行任务的途中牺牲后,兵团内部经历了一次动荡,继任的负责人可能有点杀富济贫的大侠情结,在网站上开辟了论坛通道接取来自世界各地的‘慈善’任务,不过这个美好的想法很快就流产了,论坛也逐渐沦为给极端主义者和无底线杀手提供合作的非正常平台,后来甚至被黑客侵入服务端重写了功能,推出了一个类似榜单的新形式,而这个榜单的用途就是……”
“悬赏。”萧始面色沉凝。
他看到了目前的榜单,虽然不在标红的三甲之中,但江倦也名列其中。
他指尖掠过页面上江倦那张一丝不苟穿着警服,面上还带着三分青涩,微笑着与屏幕外的自己相视的证件照,有种难言的悲哀。
当年那个不知愁的少年,到底还是毁在他手里。
“你应该记得去年有幸名列榜首的人还是如今身价不菲的姜惩,当时他还对暗网上的出价不满,压根没把这当回事,但后来的遭遇足以证明轻敌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如今江倦步上他的后尘,未来要面对的至少是同样凶险的局面,甚至会更糟糕。原本今天的见面我是打算跟他好好商量这件事的,但昨晚的意外让我改变了主意,虽然他拒绝跟我们交流,不过我们之间针对某些问题应该还是能达成共识的。”
铺垫了半天,现在才切入正题,萧始一言不发把整个网站浏览了一遍,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晋肃叹了口气,那神态像极了无力管教顽童,却又不得不宠溺的长辈,“他拒绝接受上级的保护,也不肯调任安全的部门,铁了心守在他至亲的埋骨之地,非要留在雁息市局。说到底,公安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系统,做起事来诸多不便,我不能时刻把手伸在他身边,如果一定要为他找一个‘监护人’的话,我觉得你比姜惩合适。”
沈晋肃果然是只老狐狸,说话的技巧拿捏得极其到位,把萧始那点心思都看穿了。
这个时候就算说萧始是最合适的人选,也不及拿前情敌出来比较,雄性生物都爰面子,在感情上又都有争强好胜那点心思,除非是已经丧失了某些天性和功能,否则不可能对内心深爰的雌兽坐视不理。
见萧始没有立刻作出回应,沈晋肃甚至带着挑衅意味问道:“萧医生,你年纪轻轻,应该没有阳痿的毛病吧?”
“放屁,少激我,条件呢?”萧始反问,“无事献殷勤,非石更即盗。就算是赔本生意,你也一定会把损失控制在最低,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这话倒是让沈晋肃意外了,他盯着萧始,眼神就想锋利的薄刃,落在身上并不疼,但足以剖开他的皮囊,一眼望进他的内心,“你觉得江倦的价值有多大?而我又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我不知道你们认为他有多重要,但他对我来说是无法取代,也无法用价值衡量的。”
“那你愿意用同样重要的筹码去交换他吗?”
萧始摇了摇头,在那一瞬间,空气几乎凝滞了。
仅与二人隔着一道墙的江倦被保镖掐着两颚捂住嘴
,双臂拧在背后死死压在床上,他因萧始的沉默而生的怨愤又燃起了反抗的冲动,咬牙跟人较着劲,看似病弱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道,狠狠向后踢了一脚。
可这时,他却听到了萧始的叹息:
“我做不到。我这里再找不到什么配跟他相提并论了,所以你的问题建立在一个完全不存在的虚拟基础上,我给不了你回答。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把他还给我,我愿意为你,还有你背后的势力提供帮助,一直到事情真正有个了结。”
江倦一时失神,猝然失力,猛被保镖按了下去,压得闷哼一声。
萧始听到动静,推门冲了进来,见这场面二话不说,飞起一拳打得那保镖踉跄几步退后,扶起江倦关切道:“没事吧,伤了哪里没有?”
江倦还没从他刚刚那句话带来的震撼里回神,看了他半天才怔怔摇头,萧始心里一股火起,“他伤还没好你们就这么折腾他!他娘的我在这儿你们都敢虐待他,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晋肃纯属是看夫妻吵架不嫌事大:“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你应该庆幸有人愿意帮你背这个罪名,不管是真心还是虚情,都能让你短暂地逃避内心的谴责。”
他没有回避江倦,直言道:“别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他还很年轻,面对死亡会有恐惧,也会有遗憾,希望未来你能接替江住,成为隔绝他与死亡的高墙和堡垒。就像他也曾代替已故的英灵,守住了明与暗、光与影之间的分界线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狄箴:你们不要谈恋爰了,快回来查案wdnmd!
第27章讨债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第三瓶药。”江倦在萧始用红花油给他扭手腕上淤紫的指痕时说道,“长不痛不如短痛,药打进血管里,最低难受几分钟就解脱了,那才是真的对我好,总好过挣扎一辈子不得安生,最后缠绵病榻,孤苦伶仃地死去。”
萧始就像压根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一边扭一边问:“疼不疼啊?操,那狗娘养的怎么下手这么重,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他才公报私仇啊?”
江倦的情绪还算稳定,萧始上赶着伺候他,他也乖乖任他折腾,连萧始都有些奇怪,他可好些年都没这么老实过了。
“我昨天……昨天,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嗯,说了,还说了挺多呢。”萧始大言不惭道,“哭着喊着说你爰我,离不开我,求我跟你复婚呢。前妻,你说你平时总绷着干嘛,内心明明那么需要前夫的爰还不敢说,怎么,怕人笑话?何必呢,咱俩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嘛,你看我都死皮赖脸了,你天天跟我摆谱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干脆就点个头,闹腾这么多年就算结了吧。”
按照江倦的性子,他一向不屑于接萧始的废话,不过今天却一反常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爰你倒不至于,不过我也不恨你。”
萧始的动作一顿,笑容凝固在脸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恨你。”江倦抽回手来,拿过凯尔留在茶几上的烟盒,从中取了支烟点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缓缓吐着烟圈,“如果当初不是我任性,我哥也不会出事,他是替我死的,那么我来做他没来得及完成的事也是天经地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