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南就是死也不会回去的,叫他有病治病别来找我发疯。”
“挂了。”
孟南一边推开阳台窗一边往病房走,刚关手机,便发现病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撑在床边,正穿着拖鞋。
“小司,醒了?”
“嗯。”苏云司避开他的视线,借力站了起来,扶着墙往卫生间走。
“我帮你洗漱,你手不方便。”
苏云司顿了顿,抬眼望向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孟南担心道。
“我想上厕所。”
这下轮到孟南欲言又止了。
苏云司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往卫生间走,走得一瘸一拐的,步子放得很慢。
孟南终于跟了过来,在他关门的前一秒按住了门把手。
“叔叔……”
“你胳膊上有新伤,扯到会痛。”他语速很快,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背靠着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苏云司脸皮薄,容易脸红,这下更是说不出话,怔怔地看着他发呆。
直到孟南走过来,一声不响地解他的裤腰带,病号服上衣有点长,遮住了打结的地方,孟南也没往下看,凭手感解着,没想到越解越乱,低头一看,竟成了死结。
苏云司:“……”
“要不叔叔你先出去吧,我慢慢解,不着急。”
孟南进都进来了,哪有打个死结就出去的道理,听苏云司说不急,即刻放下了心,低头顺着打结的地方耐心地解。
他的手很大,解死结的时候屈起的指节和手背时不时地蹭过下腹。苏云司安静地注视着他,丝毫不压抑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冲动,孟南倒是很快注意到了,动作一滞,抬眸望进了苏云司微沉的黑眸里。
“年轻……就是好啊。哈哈。”
孟南干巴巴地说着,继续解也不是,撂挑子走人也不是,目光一瞥,又看见苏云司满身的绷带,要命的心疼劲儿一泛上来,那点男人生理上的反应都不叫事了。
“难受吗?”
苏云司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意思?
如果他说难受……会怎样?
在他犹豫的这几秒,腰带缠的结正好解开了,病号服向上撩了撩,露出劲窄的腰身。
孟南在做什么啊……
“叔叔!等等!”
苏云司后退两步,按住孟南的手,脸红得厉害,像一壶热腾腾的滚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热气。
本来没有什么,他反应这么大,弄得孟南也脸热起来。他都不记得上次脸热是什么时候了,这些年的生活很平静,也没遇上什么新的人,这种心情太年轻,仿佛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他看着苏云司,那张过分漂亮的脸绯红一片,病号服他穿着长短合适,却有些宽松,露出白生生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看起来很需要被保护。
他敢对天发誓,对苏云司好,并不是因为对他有非分之想。苏云司乖,苏云司听话,苏云司惹人心疼……所有的一切他都以长辈的身份去看待,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一直把苏云司视如己出。
但是现在,看着苏云司红了脸,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疑惑,也不是尴尬,而是……悸动?
心脏失常地狂跳着,像程序错乱的机器,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孟南突然脸色大变,嘴唇发白,一句话也不说就开门跑了出去。卫生间的门有个槛,他一时头昏竟忘了,跑出去时差点绊倒,把苏云司吓一跳。
苏云司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并没有追上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孟南的反应是大了点,但也不算意外。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孟南心里是特别的,这种感情往他想要的方向转可以很不容易,也可以很容易。
关键得看孟南那边,他再推波助澜,也只能到这里为止。
他很快上完厕
所,挤上牙膏刷了牙,用手捧着水把脸洗了。绷带是防水的,用纸擦干净就好。
鸡蛋羹没有那么热了,微微有一点腥,甜牛奶很好喝,吃到可颂的时候,苏云司忽然反应过来这也许是孟南亲手做的。
蓝莓奶油可颂是他店里的销量前三之一,风味独特,是其他店都比不上的。
特别好吃。
吃完早午餐,他把柜子上收拾了一下,从收纳箱里找出了理综高考真题集,坐在陪护椅上,试卷平铺着,下面垫了两本柔壳书。
当他静下心来学习的时候,很快就能沉浸进去,暂时地搁置一些心事。
他知道,孟南会回来的。
——
医院大楼下,绿化带旁。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清朗,草地里不知名的金色小花一片一片地开着,微风习习吹过。
木制的告示牌上写着「女干烟区」三个大字,下方还注有英文翻译和图案标识。
棕黄的长凳上,孟南右手夹着烟,搭着长凳边的扶手,香烟静静燃烧,白雾缭绕在指间。
这已经是他点的第三支烟了。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放空。
路上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不时有人停下来看他,甚至举起手机拍照。
孟南平时对镜头非常厌恶,而此时竟毫无反应,直到有人忘关闪光灯,孟南才抬眼望那边瞪过去。
他瞪起人来脸是沉的,琥珀色的眼眸没有丝毫亮光,再加上体型强壮,看起来和凶猛的大型野兽没什么两样。
那人手机都拿不稳,险些摔到地上,狼狈地跑走了。
孟南心里更烦躁了。
过往和苏云司相chu的日子如同电影画面般一帧一帧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回想起来只是觉得温馨,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仿佛是错觉一般,孟南不想承认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孩子。
苏云司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在八年前认识,这八年苏云司的任何一件大事他都不曾缺席。
苏云司叫他叔叔。
甚至离成年还差几个月。
他是禽兽吗?
孟南深深地女干了一口烟,也许是女干得太用力,竟然呛着了,弓起背止不住地咳起来。
“孟哥?”
一个医生经过,瞥见女干烟区长椅上咳嗽不止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发现有点眼熟。
孟南好歹顺过气了,皱着眉抬眼一望,“你谁?”
说完又咳了两声。
孟南把烟熄了,扔进垃圾桶里。
“你不记得我了?我,小何!”
何医生看起来很惊喜,快步走过来,坐在孟南身边。他的长相很清秀,笑起来很好看,说话温温柔柔的,藏着一点怯意。
“我该记得你吗?”
孟南刚抽完烟,身上很大一股烟草味,何医生女干了女干鼻子,脸都皱了起来。
孟南瞥了他一眼,没管他。
“当年是你把我从里救出来的呀!”他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给人当小弟,那些人太可怕了……”
何音,十年前还是个苦逼医学博士,没挨过社会毒打,初入酒吧就被小混混盯上,后来机缘巧合邂逅了黑蛇帮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