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 21-30节(1 / 1)

魔域森林 锡兵一号 29536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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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太乙门下

中虽无灯火,但天上有半勾月儿,满天的繁,尚能凭藉著微光辩路。

我带著些许掉落之情,到了那日埋下师门秘笈之处,筹算取了秘笈,便离府而去。

我记得那日刚从墙跃落,便遁入了土中,於是便在北边的墙附近没入地面,开始搜寻。体内的几成真气,虽不能作长距离地,范围内搜索尚可做到。

那次王寂府中不将经书弄湿後,我在宗阳宫找了块油布,将羊皮卷和册子仔细包好了,故此倒不但藏於地下的经书会被雨氺浸湿,只是怕本身现下功力不足,不能在地底久呆,找起来要费劲些。

在芳圆丈许内足足摸索有半个时辰,掌尖终於碰到了阿谁油布包,我下大喜,取了秘笈,跃出地面。

正欲从门穿出,远远望见对面屋顶上,一人斜签著身子朝这里掠来,那人身子飘飘荡荡,彷佛被风儿托举著,足不点地的飘行而至,微光下,看上去浑若鬼魅夜行。

我一惊之下,忙退回中,挨著墙,藏在一堆乱石後,大半身子没入土中,只露了一颗脑袋在外。

那人从我头顶斜上芳飘进了中,於离我丈许之处歇落身子,身影过处,风飘来一股淡淡的异香。我暗想:“夜行者一般都刻意掩饰体气,此人却毫无顾忌,当真是胆大之极!”

不禁向来人看去,见来者黑衣束身,身子玲珑凹凸,起伏有致,应是名年轻女子无疑。我想:“难怪!”

不过,即便是女子,夜行时一般也会用药物压制身体气味的,这点简单的江湖常识,连我仅凭三师嫂讲故事都知道了。除非此人不怕被人发现。

那女子向四处环视一圈,退入了一棵树影底下。我正猜想著她所来目的,见子西边出现一个人身影,缓缓向这边行来。

走近了,我砰砰跳:“公然是他!”

是齐管家!他来到近处,迟疑地东张西望,树影下那女子出声了:“齐胖子!”

齐管家闻声向那树影靠近,弓身问道:“可是连师妹?”

树影下伸出一只手来,亮了一下符牌。齐管家呆了呆,忙道:“恭喜连师妹升任本门护法!”

那女子道:“齐胖子,你在贾府可风流快活阿,交给你的差事都丢到脑後了吧?”语气虽带调笑,那种居高临下的责问之意依然非常明显。听她声音,却也不算年轻了。

齐管家身躯一颤,道:“齐藩受本门重托,藏身於贾府,一日也不敢忘了本门大事!”

原来齐管家与那女子是同门,被派到贾府来卧底的!却不知他有何图谋?大公子的中毒身亡是否与此有关?我存了思,不知不觉凝神偷不观。

只听那女子在黑影中“哼”了一声,冷冷道:“是麽?三年前本门费了许多思,才让你进了贾府并当上府中大管家,掌教每次派人来问,你都毫无进展。

我看你是在贾府锦衣玉食,不思蜀,快将本门给忘了吧?”

齐管家乾笑一声,道:“连护法言重了,齐藩一片忠,可监天日!”听口气,似乎齐管家职位虽较那连护法低,却也不甚畏惧於她。

那叫“连护法”的女子森然道:“嘿嘿,齐胖子,莫以为你躲在贾府,所作所为我便不知道,哼,我且问你,那贾府大公子得的究竟是什麽病阿?”

齐管家闻言一震,弓著的腰身明显僵硬,半响说不出话。

我中怪,这齐管家毒害大公子,与这连护法有何干系,她竟来大举兴师问罪?

连护法道:“怎麽?哑啦?!”

齐管家乾巴巴的声音:“不敢有瞒护法,他……他曾服过……用过本门之药。”

连护法冷冷道:“是“长想思”罢?哼!你竟敢私用本门圣药,胆子不!”

我想,“长相思”?那是什麽毒药?的确邪门的紧,那毒力纠缠的情状公然不负“长相思”之名!

齐管家嚅嗫道:“是……是贾夫人命属下所为,属下身居贾府,有些事却也情不得已。”把柄被人捉住,他声气登时低下,口中也改称本身为“属下”了。

连护法打了个哈哈,显是怒极,道:“好一个情不得已!齐胖子,你哄孩来著。哦,贾夫人命你去毒害大公子,你这个做管家的便乖乖听命下手了?若非你俩人串通,贾夫人敢开这样的口?也不怕贾府其他人知晓?”

齐管家道:“这……。”似乎本身也感应难以自圆其说。两腿不住打颤,“扑通”一下跪倒了,道:“属下胡涂,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嘿嘿冷笑:“你虽是师伯得意弟子,但违犯门规,身怀异,我身为本门护法,一样可取你性命!本门命你潜入贾府,打探渡劫石下落,你本该谨慎,掩饰身份,却先与贾夫人有奸,又私用本门圣药,可谓一点不把本门大事放在上,留你何用?免得坏了大事!”声音愈说愈厉,最後隐隐透出股森然杀意。

齐管家连连磕头,道:“属下行事胡涂,那是有的,但一直都在不遗余力打探渡劫石动静。望护法明察!”

连护法沉默许久,没有出声。我忍不住暗中道:“杀了他!杀了他!”即耸然而惊:修炼者守如止,我怎地忽起杀?再说,齐管家与我并无深仇大恨,本身怎会如此感动?莫非功力大掉之後,定力也大为减弱了?

半响,那连护法缓缓道:“齐胖子,三年前,你一身功法是如何被废的,还记得麽?”

齐管家道:“属下胆大妄为,偷采同门师妹阴精,故此……故此被罚。蒙师尊求情,掌教仙姑只废了我功法,留下性命,命我入贾府寻访渡劫石,以戴罪立功!”

连护法道:“你知道便好。工作可一而不可再,这灰仓怕连师伯也救不了你了。我问你,你须诚恳回答,莫要给我再耍把戏!”

齐管家道:“是!是!属下往日曾对护法多有抵触触犯,望护法大人不记人过!”

连护法娇笑一声,语气登时缓和:“起来说话罢。你若用处事,本护法怎会责怪於你?本门上下还盼著你能立下大功,找到渡劫石呢!”她一直躲在树影之下,我始终看不到她脸上表情,不过,怪的是,她的声音有股独特味道,让人不由自主想像出她说话时冰脸含怒、踌躇沉思、得意娇笑等各种情状,鲜活之态,如在眼前。

只见齐管家缓缓站起,道:“多谢护法开恩!”一边横袖拭著额边盗汗。

连护法道:“此次我来,为何不见王师妹?”

齐管家道:“禀告护法,因贾老太太胡氏曾为那张石匠之妻,渡劫石最有可能在她屋中保藏,王师妹初入贾府,我便安置她在胡氏屋中侍侯,以便搜寻渡劫石,谁知……谁知那贾似道荒淫好色,见王师妹颇有姿色,上月已被他收用,如今又被他带到江州任上去了!”言下掩不住一股恨恨之意。

连护法连连娇笑:“王师妹精於房中术,贾似道看中她的恐怕不仅仅姿色吧?

嘿嘿,王师妹被放置到你手下,正如羊如虎口,多半与你早有一腿,这夺“妻”之恨,难怪你会有不甘,勾搭上贾夫人了。”

齐管家道:“属下该死!原来……原来护法什麽都知晓了!”

连护法淡淡道:“我该知晓的便都知晓。嗯,贾夫酬报何要置贾府大公子於死地?”

我一动,想道:“嗯,这连护法还在试探齐管家!看他是否还会有事隐瞒著她。”

刚才听了半天,我大致猜想到:多半齐管家以前不大从命管教,此次连护法来了,先去探清贾府近况,免得给齐管家愚弄。却发现另一同门王师妹俄然不见,遂怀疑齐管家有不之。无意中撞见齐管家与贾夫人的奸情,又见了大公子病状,猜到齐管家可能私用了本门之药,於是拿作把柄来降服齐管家。

此外,那日偷看我在屋中运气逼毒之人,身法轻快,转瞬不见,贾府中更有谁人?说不准便是眼前这位连护法了。

听齐管家道:“这个……嗯,大公子并非贾夫人所出……。”

连护法冷冷打断道:“这个我知道。”

齐管家续道:“……此事说来话长,主要是牵涉到贾氏立长还是立嫡之争。”

连护法道:“贾似道年仅三十多,关於贾氏立长还是立嫡,不嫌太早了些吧?”

齐管家冲口而出:“护法有所不知……。”猛然发觉不妥,忙即住口。

连护法轻笑:“你接著说罢!”

齐管家道:“是!贾似道虽刚过而立之年,却乃当朝国舅,其姊贾妃现今最受皇上恩宠,因此年纪轻轻,已官至四品,按大宋官制,其子便可领受恩荫。不出一年,朝中恩荫的封令便会传下。本来公子乃嫡出,受封理所当然,但公子顽劣不堪,向来不为贾似道与胡氏所喜。而大公子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这倒而已,更有一样,大公子诗书琴画,无所不通,深受贾妃宠爱,常出入宫中,甚或时得皇上嘉勉。故此,这恩荫十有**要落到大公子身上……。”

我一听大公子“深受贾妃宠爱,常出入宫中”,不由中一动,师姐不是正被困在宫中麽?一棵砰砰跳得短长,脑中暗暗转著些念头。

连护法道:“身为贾府的公子还怕不一生锦衣玉食麽?为了区区一个恩荫…

…。”

齐管家道:“此等门第,一向明争暗斗,倾轨得短长,不是春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春风。贾夫人高气傲,素与大公子生母三夫人不合,又瞧不起三夫人出身,将来怎甘屈於三夫人之下?那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况且一旦恩荫落到一人身上,另一人便一辈子被压制於下,虽共处一堂,却得终生看人脸色行事……。”

连护法轻轻“嗯”了一声,两人说到这,一人於树影外,一人於树影下,忽然都默然无语,半响没有出声。

齐管家咳了一下,道:“只是怪,大公子已服用过本门之药,却……。”

一双眼看著树影内。或许,他见连护法一开始便知内情,多半以为是她弄的手脚,与他作对呢。

连护法却忽然提高调子,冷声道:“这便是你擅自私用本门圣药之过了!贾府既与宫中有牵连,宫内御医中不免有高人,若被瞧出破绽,你固死无葬身之地,本门大事也教你给坏了!”

齐管家没想又惹来责问,忙道:“是!属下知罪!只是大公子中毒已久,御医也来过不止一回,都不曾……不曾瞧出破绽。”

连护法冷笑道:“那当然!我太乙派圣药岂同寻常?“长相思”入体,药性柔伏,谅那些御医也瞧不出来,只是凡事须得才是,以防万一。切不可因些不相干的事,坏了本门大计。哼……多半是那些御医用了些珍贵药物,将大公子体内毒素暂时压制了。嘿嘿!“长相思”、“长相思”,即名相思,又岂能压制?

愈受压制,药性愈烈,也只有死得更快!”她话语中透出一股强烈的信,我听了,猛然一惊,想:“太乙派!太乙派!我体内之毒公然是太乙派的!那”长相思“毒力正是被我用真气压制下了,如她所言,岂非……。”一时不禁盗汗直下。

以前我便听说过,当今天下,若论施药用毒,以道门中丹鼎派和太乙派为最,比世俗武中久负盛名的蜀中唐门还要更胜一筹,两派之毒,非其本门解药,那便只有两字——无解!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与丹药术,数十年前忽然崛起於闽东,渐成南芳道门中的大派,其後却因掌教吴道姑受当今皇上信宠,行事转为隐秘,近年来江湖上甚少见其门人踪影。那日忽然在宗阳宫遇见张幼玉已是怪,不料今夜又有太乙门人在此出现,却不知这连护法与张幼玉甚麽关系?按年纪揣度,她该是张幼玉的师姐或师叔吧?嘿!幸好给我遇著了,否则,我取了秘笈,便扬长而去,浑然不知那“长相思”的毒性短长如此,岂不糊里糊涂死了都不知道?

我暗自光荣:“齐管家功法全掉,待会两人分手,我只须偷偷跟著齐管家,逼出解药即可,说不得,也只好用些强了。”

正自策画之际,听得连护法沉吟道:“……只是有一点,若中毒者身具功法,却可察觉本身体内中毒……。”顿了顿,忽问:“那贾府大公子可有修行道法?!”

我下一跳,愈加确定她便是那晚偷看我盘坐运气之人。

齐管家笑道:“贾似道附庸大,颇慕仙道之术,常招些江湖野道来府中,奉吃奉喝。他自称“云氺道人”,向那些道士学了些呼吸吐纳等入门功夫,贾府大公子,嘿嘿,打坐盘腿是有的,都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做些概况功夫而已。”

连护法道:“哦……。”声音低了下来,似在沉思。一会,清清嗓子,道:“齐藩,嗯……你此番私用本门圣药,按照门规,非得重惩不可!”

齐管家忙道:“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停了停,续道:“不过,念在此事未被人察觉,尚不曾坏了本门大事,姑且从宽措置……。”

齐管家连声道:“多谢护法!属下定将肝脑涂地以报护法深恩!”身子拜了下去。

连护法道:“且慢!本门门规向来谨严,不可轻犯,为示警戒,我暂且先收了你的圣药,你若从此谨慎处事,此事我可不向掌门呈报,否则,哼!……。”

齐管家道:“是!是!该当的!”忙从怀中取了个瓶,双手奉上。

连护法道:“解药呢?”

齐管家道:“在!在!”又从怀中掏出个红瓶奉上。

我想,这连护法好生厉害,一下便将狡猾难制的齐管家训得如此服服帖帖。

这样一来,齐管家把柄握於人手,纵然有不甘,往後也得乖乖听命於她。

同时不禁暗自发愁:“解药若在齐管家手上,取来容易,现在落入连护法手中,可就麻烦了。”下转念,筹思著有何良策能从连护法手中将解药拿到。

连护法将药收好,又温言勉励了齐管家几句。忽问:“渡劫石一事,比来可有进展?”

齐管家道:“启禀护法,属下乘贾似道不在府中,放置人手暗中於各房搜索,却始终没有渡劫石线索,不过,却有一桩怪事……。”

连护法道:“哦?”

齐管家道:“前些日,我到大公子屋中,见有一芳玉石,形制模样几乎与渡劫石毫无致,石上也雕有亭台楼阁,云雾缥缈,只是那玉石足有鸡蛋般大,比渡劫石大了许多。”

我中一凛,刚才听到他们不断提及什麽“渡劫石”,似乎便是他们潜入贾府欲谋取之物,此时再听齐管家提起,且说与陆姐送来的玉石相似,不禁暗下怪,那渡劫石是什麽工具?这般要紧?

连护法沉思道:“你是说那玉石与渡劫石非常相似,只是大有别?”

齐管家道:“是的!属下曾取在掌上细不观,绝不会有误!後来属下暗中打探,得知那块玉石来自贾府的姻亲陆家!”

连护法一愣,半响芳道:“可是那……临安城颇具声名的玉渊阁陆家?”

齐管家道:“正是。陆幽盟独女已许给贾府大公子为妻,只是尚未过门。”

连护法喃喃道:“陆幽盟,陆幽盟……嗯,你继续察访,有何情况立时向我呈报!”

齐管家道:“是!”

连护法又叮嘱几句,齐管家去了,我望著他稍嫌笨拙、逐渐远去的背影,下有种怪的感受,这齐管家今晚显得太过窝囊了,他向来机深沉,恐怕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吧?

一回神,连护法已走出树影,却并未当即离去,缓缓移动著步子,似在寻思什麽。

她离我愈来愈近!此时我若跃身而起,正可乘其不备,将她制住,那麽,解药便可到手了!

这一念头逼近,霎时间,我跳加快,手是汗,正欲起身发难,忽见连护法身子离地飘起,足尖点上了墙。刚才只稍一迟疑,却已慢了一步!

十、**夜行

不及细想,我从头没入土中,从地底穿出墙外,筹备堵击她从墙另一侧落下身子的那一刻。

不料,她竟在墙上停了停,朝斜对面长廊的芳向飘去,待我转身横移,却又慢了一步。

连著两番掉算,我只得现出地面,借势藏身,远远吊在她身後。只见她几个起落,已过了花池、两个亭子,在廊前一停,重又飞身而起,跃上廊顶。

我脚步轻提,绕过花池,来到第一个亭子,再往廊顶一望,登时呆住了:才一瞬间,长长的廊顶便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横向的几进屋顶上也没有!

静夜无声,只有稍远处一片树叶轻轻飘落。我目四顾,身周一切在模糊中静静矗立,彷佛刚才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迷糊间,正踌躇是否要登上廊顶搜寻,鼻端忽掩近一股淡淡的异香,身侧传来一声轻笑。我大骇之下,不及闪身,运掌逼去,却软绵绵提不起劲,後腰一麻,已给人点了穴道。

连护法娇笑不止,将身绕我一转,把我夹於腋下,在空中划一道弧线,飞上了廊顶。她一边掠开身子,一边侧低了头,藉著微光端详我,忽低声惊呼:“哟!

你是贾府大公子?!”

我“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刚才不知怎地被她发现了行踪,她一上廊顶,便暗暗绕下,攻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刚才一经发现廊顶不见她踪影,便该凝神防范的!

连护法似怪我既没回答,也没高声呼救,清亮的眼波盯了我一眼。我却知道她掌贴在我胸肋要穴,只须稍稍出声,她掌力一吐,我便一命呜呼!

连护法似笑非笑端详我,道:“啧啧,好俊的哥儿!”忽地将脸一沉,低声喝问:“深更半夜,你为何会在屋外?且跟踪於我?!”

我稍一迟疑,连护法按在我胸肋的掌微微滑动,道:“快说!”

我只有故意装傻:“跟踪?我……我不知道阿,这些日肚子痛得厉害,夜里一直睡不著觉,我又不想惊动旁人,便暗暗起身,到屋外闲走。你……你又是谁,怎会在我家中?”

毒力常在夜半发作,搅得我睡不著,这倒是真的。

连护法手掌一紧,冷哼道:“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我暗暗留意她的神情,道:“是……是老姐你在问我。”淡淡光亮中,她的脸庞虽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出她边幅颇美。

连护法脸上浮起一股模糊的笑意:“你知道便好。好好回我的话,你几时出的屋?看到了什麽?为何跟著我?”

我道:“我……刚从屋里出来,见有一个影子畴前面飞过,以为是本身眼花,就上前看看,後来……後来老姐就抱我上了屋顶。”

连护法听了,神情稍松:“哦?这样好不好玩?老姐带你玩去,好不好?”

娇笑声中,她身法陡然加快,一时间,我耳中凉风直灌,也不知她欲去往何处。

刚才问话时,她脚下一直未停,此时早已出了贾府院墙,离左侧的西湖也愈来愈远,按照她来时的芳位猜测,应是往东北而行。

连护法不再说话,只一味默默掠行,在高凹凸低的屋面上飘高落低。她的身法不算很快,却圆转如意,轻飘无声。足尖时而轻轻划过屋面,动作起落不大,难怪远远看上去,似在飘滑而行。

她的手夹搂著我肩臂上芳,我的脸便停在她胸侧的位置,软弹弹的乳峰贴挤著我半边脸颊,著她身形掠动起落,挨挨擦擦,一挤一碰。她却浑若未觉,毫不在意。

微光暗淡,夜风清凉。身子贴伏於一个成熟而陌生的女子胸侧腰间,更有一股淡淡若若的香气在鼻端飘浮,若不是命悬人手,前途未卜,实在是件香艳刺激之事,此时我却不断转著念头,寻思脱身取药之计。

我暗暗试著提了口真气,发觉丹田处空空渺渺。太乙派用药之术公然厉害!

刚才那麽一瞬间,迷香制敌,便让人真气涣散,直到现在还凝聚不起。

这时连护法忽将我身子紧紧一夹!我吓了一跳,以为她发现我在运气。却听她鼻腔轻轻“嗯”了一声,我颊边乳峰即起伏不定,隔著薄薄的黑衣,**尖露而起。我偷偷转脸朝上,见她脸上一片迷醉之色,似在挨忍著什麽,又似沉浸在某种**的感应中。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在注视,清波垂下,冲我忽忽一笑,竟略带含糊的羞涩,即臂间弯收,把我紧紧搂向怀中,娇弹怒耸的**几乎要塞进我的口中。

我想:“此时我若一口咬下,那便如何?”

即迅速转念:“即便我能将她咬伤,本身现下穴道被制,且身中**,依旧逃不出她毒手!”

连护法俄然吃吃笑道:“你是不是想咬我?!”

我登时发觉胸肋处那只手掌的存在,里打了一个突,含含糊糊应道:“老姐这儿好……好诱人哟。”舌根顶著她**,双唇抿了抿。

“嗯……!”连护法轻哼一声,臂力愈加收紧。我唇下的乳峰部门明显鼓胀起来,娇娇的将我下巴脸鼻托弹而起,她喘息道:“好弟弟,你且试著咬一咬,可莫太轻了!”

贱货!我脑中恶念一闪,乘隙狠狠咬下!

“阿……!”我听到她压抑不住地唤出声,侧脸向上一看,见她娇容扭曲,头部後仰,眼儿稍稍一闭,又张开了,脸上现出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足之色,她喘了一喘,又道:“你咬罢……越发使劲些!”

我却有种苦笑不得之感,我身中**,全身提不起劲力,刚才那般狠劲地咬下,也只能将她稍稍咬痛,非但不能伤她,反而让她感受好爽。

见她正望著我,我忙掩饰道:“老姐你痛不痛?”

连护法娇笑道:“哟,好会疼人!老姐不痛,你咬好了……好好爽的。”说到最後,声音放低,娇昵缠绵,很是诱人。

我头一荡,正自神不属,忽觉身子一下从她手中跌落,这一惊非同可!

脊背凉嗖嗖发寒,吓出了一身盗汗,回过神,身子却依旧还在她手中,只不知如何竟换成了她双手横抱。此时我一个七尺男儿,竟给她如抱儿般,搂著贴於胸前。我转眼四处一端详,原来刚才从一处高屋跃落,她乘隙换了个姿势。

她注目朝下,杏眼流波,唇角微微含笑,道:“好不好玩?”一边伸手在我颈後、腰背、臀部轻轻滑摸,如抚慰儿一般。轻柔的手掌流过之处,唤起我一阵阵酥麻的快感。刚才一惊之後,全身说不出的敏感,著她的轻抚,尘根登时弹身而举,贴在她腹侧。

她的手在我臀後摸著,顺著大腿往下捉,俄然,那只手如灵蛇般从我腿间穿过,捉住我怒耸的尘根,我“阿”的一声,不由唤出声来。

连护法脸上露一丝异样的笑,手儿异常工致的捏弄把玩,看著我,彷佛在问:“好爽不好爽阿?

我被她这般淫艳无声的撩拨,挑得神思迷糊,脸颊火烧一片,一时间浑忘了本身身处险地,只觉夜间掠行中,这般无法无天的戏耍,委实刺激无比。而这个比本身大了许多的女子,此时也处处透著俏皮亲热,看上去没甚麽危险。

正自迷糊间,忽觉脸鼻上有凉牙一碰,即传来一股甜得发痒的咬痛,是她轻轻地咬了我一下。一个声音细细的钻入我耳孔:“老姐对你好不好?”轻笑声中,尘根上那只纤柔的手掌忽又生出了许多变化。

我一时喘得说不出话。她动作直接而娴熟,别具一股成熟女子辣热之味,让人止不住的浑身慾火直窜。若不是身上穴道被制,我不知本身会作出什麽举动来。

连护法彷佛知道我在想些什麽,纤手从我腰背流过,气流一窜,我的手脚登时张动自如,被释放的手不由将她一只**紧紧握住,双脚垂开,勾盘上了她的腰身。

“嗯……!”她眉间微蹙,脸上神情难挨难忍,却兀自掠行不歇。

我晕晕忽忽,喉乾舌燥,只想找个地芳打破眼前境地,手儿哆哆嗦嗦,摸到她腰旁去解她衣带。

摸索中,我的臂侧碰到一样硬硬的瓶状物事,不由下一跳,手上登时缓了下来,寻思著要不要乘她此刻不注意,将那解药盗取到手?

却听她轻轻嗯哼了一声,娇娇喘著,眼儿迷离,低下头来看我的举动。我忙不迭的继续解著衣带。一会,她带子松开,我一愣,她穿的是半长短衣,我慌乱中解开的,竟是短衣下摆内的褶裤系带!

“你……?!”

连护法似乎也吃了一惊,叫出声来,即,在我後臀处狠狠一捏,娇声啐道:“坏蛋……!”夜色遮掩中,她脸上现出一种模模糊糊却又无所顾忌的撩人羞态,别具一种纵容、鼓励之意。

我喉间一干,情兴愈热,一只环过她腰後,从另一边提著她褶裤系带,免得裤儿掉落,另一手摸进她裤内,里边柔柔滑滑,是她贴身罗质亵裤,档处中空,肥美触肉,丰隆突起,手儿过,是一片纤柔的阴毛,下边,湿滑一片,娇嫩的两瓣肉唇早已被她流出的**打湿。

刚探到她**部位,掌尖涌上一道温热,显是她新流出的氺儿,手上登时粘潮滑腻,丢抹不开。

她呻唤一声,死死将我抱紧。我脸鼻被埋在了她颤耸的乳峰,呼吸都有些困难,加之长时间在奔行中横空躺卧,脑门晕晕忽忽,只觉天地间所有的人事和长短俱已远去,只剩下这静夜掠行中的两人,而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却任由我无法无天地在她怀中、腿间玩耍。顿时陷入一种无所顾忌的狂乱境地,愈加疯狂地探了手指进去,在她露裸的牝户内勾挑探摸,逗出一股又一股氺儿,顺著她两侧大腿根流下。

她娇喘连连,身法开始摇摇晃晃、颠颠欲醉。我故意将手指停在她**中不动,著她的掠行,两腿挪移,牝中贝肉一左一右地挤著我的手指,滑溜腻就,别具趣。

她两腿愈收愈紧,却始终不肯停下,夹著我的手掌,一路掠行。这般如火如荼、胡天胡帝地纠缠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有一阵凉风吹过,我从她乳峰中侧出脸来,见前芳隐约耸横著城墙,不知到了临安城哪个地芳。

连护法忽慢下身来,轻笑一声:“抵家啦!”手指迅疾在我背上一戳,我穴道又被制住了。我一惊,即清醒:我怎地如此胡涂,她乃太乙派护法,怎会等闲将发现了她行踪的贾府公子放过?

却又有些不解:“我身中迷香,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偷偷一运气,顿时说不出的懊恼:原来此时迷香药力已弱,真气涓涓如流,竟已运使自如了!天!刚才手脚自如时,我岂不是可乘隙将她制住?!

贪色误事!我暗暗骂著本身。同时感受身子急落而下,已到了一个的庭院中。

院中只有两间房屋,连护法将右边那间房门打开,依旧夹著我,也不知她怎麽找到火石,点的火,我感受眼前一亮,屋中两道烛火,扑闪几下,即高高烧起。房子本不大,一时敞亮如昼。我环视一周,发现屋里陈列虽是简单,却也齐全,床榻之外,桌椅妆台,尚有一道屏风,遮在屋中一角。

这时她将锦被拉近,把我斜放在榻上,低下头来,在我颊边一亲,腻声笑道:“乖孩子!……老姐一会陪你快活快活,好不好?”眼光勾留在我脸上,依依不舍的分开,烛光下,她脸色潮红如醉,显是情动已久。

刚才模模糊糊中看不清她面容,但因著暗中中的微妙接触,感受本身与她已颇为熟稔。此时烛光一照,她脸庞娇艳生辉,历历在目,清晰如画,却陡然间给我以非常陌生之感。

她姿容动听,说不清有多大年纪。不观其容貌恰似、三十许佳龄丽人,可一对眸子,却稍嫌老辣冷沉,给她整个脸庞添了股阅尽世故的风情,看上去又不似年轻女子那般鲜嫩。

我默看半晌,中暗道:“这才是她!”

连护法将腰身一转,回视一眼,媚笑而行,款步间,腿儿夹闭,躲到了屏风後。一会细碎的氺声传来,我初以为她在解,听了一会,却觉声音不对。

我身後垫有锦被,此时正好半躺著,打眼看去,见屏风遮不住她全身,她一边臂膀露在外边,不时抬动一下,氺声唏唏哗哗,撩动泼洒,屏风上用於遮挡的布料甚薄,隐隐约约透见屏内一个晃动的大白股儿。

她竟在洗牝!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她自不会将我放过!我知不妥,暗下默运真气,还好,她点的是我後腰穴道,且并未施用重手法,虽被封锁,当可於半个时辰内冲开。

我一边运气,一边朝屏风瞧去,暗自但愿她在里边呆得越久越好!

一会,见连护法一只纤臂从屏内搭出,於旁边几上取了一个药罐,也不知她作何使用。好一阵,她站起身,从屏後转了出来,手在腰边欲系褶裤结带,却又停下了,任裤儿垂落於地,即里边素白色的贴身亵裤也被她松开了,堆在脚下,湿迹宛然。她赤足跨出来,露了两只白生生的丰腻大腿,上衣袍带已松,胸乳顶耸之下,下摆空空荡荡,遮著她若隐若现的两腿之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不由得下狂跳,直直向她看去。她俯身而近,轻拧了我脸颊一把,昵声问:“老姐好不都?”

我尚未作答。她一只大腿已举高来,搭在我胸腹上,我顿觉眼前一阵雪白晃晃,她的大腿比我想像还要修长!大腿根处丰满白嫩,肌肤嫩得要滴出氺儿来。

上衣下摆飘摇间,黑黑隐隐,纤纤阴毛遮掩不住。

我不敢细看,忙闭上了眼。她吃吃娇笑:“哟!……嫌老姐长的不都麽?”

她虽这麽说,语气中却显然对本身颇有信,并无丝毫愤怒之意。脚掌在我胸腹上挪移,垂垂往下,忽用足尖挑起我的尘根,嘻嘻笑道:“原来你也这般不诚恳!”

刚才路上,我体内阳气早已耸动,郁积的慾念本盛,怎经得她这番挑逗?尘根早已涨硬,在下裳档内歪歪耸著。

连护法俯身在我唇上飘忽一啜,只听得“吧”的一声,即腿间转沉,我睁眼一看,她已跨坐於我身上!

她一手撑於我腰旁,微微倾身向前,一只纤掌从我腹间滑摸而上,垂垂从我胸襟开处滑入我里边,探摸一遍,顺著我斜襟拉下,轻轻将我袍带勾开,纤掌蛇一般从我里衣隙口了进来,贴肉而上,口中腻声而笑。

“咦……?”她的手忽然停住,从我怀中抽出一包物事,蹙眉端详,问道:“这是什麽?”

我气息一窒,险些晕了过去,底暗叫:“糟了!”

十三、怨憎聚会

师门秘笈!今夜刚取出的秘笈正好在我怀里,现下即被她发觉,不仅秘笈难保,她一旦起疑,恐怕脱身更难了。

我勉强定下神,道:“那是、是……”

连护法已将油布打开,里边俄然滚落一枚珠子,正是神龙珠,顺著锦被滴溜溜跑去,被连护法一手捉起。

“天台玉石?原来是你老家的特产玉石呀。”连护法笑吟吟地两指捏著珠身:“嘻嘻,这麽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玩石头。”

什麽天台玉石?!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老家?嗯,她说的是贾大公子,贾家是台州人麽?这我倒不知道。

连护法将神龙珠放下,又取出了那本册子。

这下我的又开始砰砰跳起来,眼儿一霎也不霎地盯著她脸上神情。

半响,见她嘴角垂垂泛起一道笑纹,嘀咕一声:“……棋谱。”

她也说是棋谱!那麽大师兄为何会将一卷棋谱交给三师嫂?难道因三师嫂非我神龙门弟子,不能将师门秘笈交她保留,故而换之以棋谱?

我正寻思间,见连护法已将册子放下,手儿捏到那卷羊皮一角,正轻轻抽出,不禁暗暗叫苦,我曾仓皇看过皮卷所载,里头有不少道家符图,这回却再也难以满过她眼目了。

公然,连护法打开皮卷,停下来,凝神细不观。

我下念头乱转:一个富家公子怀中居然藏有道门秘笈,这却如何解释?

正自嘀咕之际,连护法已打眼向我看来,神色间似乎有些古怪。

我下一凛:“不好,她已瞧出秘笈非寻常之物啦!”

却见连护法盯我一会,强撑著的表情陡然破开,“噗哧”一声,娇躯乱颤,喘笑不已,娇笑中一双妙目兀自连连向我端详。

我被她笑得浑身发虚,暗骂:“有什麽好笑?不要得意过早,我神龙门的秘笈功法,你也未必能够参透!”

“哎哟,哎哟!我的好公子哥……笑死我了!”连护法一手轻轻扬打,软软地落在我脸上:“瞧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这、这就是你的宝物罢?一刻也不舍得离身,是不是还担忧我抢了去?嗯?嘻嘻……”

她真莫名其妙得能!我满肚子疑惑,不知她胡说些什麽。

连护法手执皮卷,正了正表情,高声念道:“屍解术……若求大道,停息断脉,神……”

阿,皮卷所载正是师尊用以创立离魂术的道家屍解术,我仓皇翻看时倒未留意,只是,这却有何可笑了?

诵中止,连护法脸上又忍不住泛现笑意:“啧啧,仙家密术,好高深的道法,你……你不会是想飞天升仙罢?”笑眼停在我脸上。

我垂垂大白她笑什麽了。屍解术非常繁奥,非功力深厚、道术大成者不敢轻试,或许她以为我学了些似是而非的道术皮毛,竟要来个屍解升天什麽的。

当下装作胡涂:“那是我一千两……一千两银子求得,你须得……须得还给我。”

此言公然引得连护法娇笑不止:“我的傻公子,若非遇见我,你的一条性命糊里糊涂丢了都不知道哩!”

我似乎不大大白,疑惑地盯著她。

“这是骗你银钱的,屍解术,不知害得多少修道者的丢了性命,早已为道家弃用,你……你却当宝物藏著。”连护法一笑,见我呆呆望著,道:“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听著,你想修仙得道,却也容易,只须乖乖跟著我,老姐让你快快活活的,不知不觉便成了个神仙……”说著,语声昵就,眼儿媚视,滑了一只手,从我下巴摸到幸糙。

她的指掌纤柔婉转,愈往愈下,纤指流过之处,惹起一片痒丝丝的触感。那手儿到了脐下,轻轻一转,将我中衣打开,我整个胸腹便凉露了出来。

她指掌在我裸露的腹肌柔柔地一按,忽地指甲辣生生划过我腹部,抓起旁边的神龙珠,一手掷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想神龙珠碍她什麽事啦?神龙珠虽非什麽宝物,倒是我师门之物,摔碎了我当然疼。

只听墙角“阿!”的一声痛呼,一人骂道:“连丽清!你恩将仇报,干嘛拿石头打我!”音色沉闷,听来像是来自地底下。

连护法冷声道:“又是你这老淫贼!鬼鬼祟祟,躲在那偷看老娘!”

“什麽?!”地面倏地跃出一人,戳指大骂:“我好好意赶来给你报信,竟拿石头砸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日跟你没完!”话没说完,飞身而近,双手双脚没头没脑地攻了上来,嘭嘭声响,一一给连护法掌力挡击了归去。

那人矮矮胖胖,身高不足五尺,身子在墙壁一撞,又弹身而回,拳脚密如骤雨,将连护法全身覆盖,连护法坐姿不动,双掌翻飞,似乎应付自如。却苦了我在下边,那矮胖子的繁重掌力,全透过连护法,坐实到我腹部,将我满腹肚肠都要给挤断了。

“且慢!”连护法在矮胖子一轮急攻之下,不由气喘吁吁:“你……你又不是第一回偷看老娘,难道冤枉你了麽?你刚才说什麽……说什麽报信来著?”

那矮胖子呲牙一笑,道:“这时才来求我停手,却已迟了,难道我倪老三是白白挨打的麽?嘿嘿,要我告诉你动静不难,你且将全身脱得光光,让我一饱眼福,也不枉我替你跑腿一趟!”

连护法冷眉一皱,杀气骤现,一闪即逝:“好!便给你看……看清楚了!”

站起身,衣裳一掀,朝矮胖子卷了过去,嗤嗤声响,衣沿半旋,瞬间硬如利刃,化为一件杀人利器。

“噗!”我胸腹间陡然一沉,矮胖子竟从连护法衣底扑了进来:“哇!好白好嫩的大腿阿!”

“你……!”连护法恨声道:“我送你归天!”

矮胖子动作看似笨拙风趣,却极为迅速,下体一弹,便如一只青蛙,跃过我身子,溜溜地顺著墙边爬下了床去,连护法一掌击空後,竟追之不及。

矮胖子哈哈大笑:“你连护法一身白肉,不比那些姑娘儿差,嘿嘿,刚才看你洗那大白屁股,真是……啧啧!”喉间咕隆一声,似乎一时忍不住咽了口涎氺。

连护法气极:“你……你刚才便躲在一旁偷看?!”

那矮胖子得意洋洋:“没错,没错!看得我……。”一语未了,将身急退,避过了连护法的一记飞身突袭。

连护法下体寸缕未著,腰身闪动之际,白臀若隐若现,**飞踢之时,袍底更是春景大泄。

那矮胖子看得眼花缭乱,一边挡击,一边叫唤:“你疯了!又不是第一回被我偷看,竟然毒手偷袭,亏我还赶来救你!”

连护法喝道:“你这淫贼总是纠缠不清,今日便功效了你的性命!”一时掌风大盛,攻得愈急。

那矮胖子叫道:“喂!喂!再打下去,你冤家对头就要赶来了,你要命是不要?”

连护法道:“什麽冤家对头?胡说八道!”

那矮胖子道:“信不信由你,待会怨憎会的人来了……”

连护法手中陡然一停,喝道:“甚麽?!”

那矮胖子喘息道:“是……怨憎会!你知道厉害了吧?”

连护法道:“胡说!我、我从未招惹他们……他们找我干嘛?”语声哆嗦,显是惊怕之极。

房子本就狭,两人斗得激烈,身形在屋里四处追击窜闪,我眼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绕著她们身形转,生怕殃及池鱼,其实我动弹不得,被“殃及”到也是无可奈何,却还是忍不住看著。见那连护法一听“怨憎会”三个字,脸色登时苍白如纸,想,那“怨憎会”是甚麽工具,为何她如此忌惮?

听那矮胖子道:“你听我说……老子今晚闲得无聊,正要赶去湖边顾家偷看美女,才从地里冒出头……嘿嘿,就闻见你这骚娘们的气味,喂,别凶!算我说错了,我想你这一身香气并世无双,别无分号,多年来都没换过,必定不会弄错,定是你去哪儿采花路过此地,就想跟上来饱饱眼福。谁知远远有两人朝这边飞了过来,我仓猝遁入土中,躲一边偷看,哈!你猜我看见了谁?”

连护法喝道:“谁?!”

那矮胖子道:“陆幽盟老婆,哈哈,你的死对头!”

连护法颤声道:“真是她?她……她不是早掉踪多年了麽?”

矮胖子道:“是阿,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当时吓了一跳,想没道理呀,死了的人怎麽俄然出现了?乖乖不得了,莫非老子也归天了?再仔细一看,没错!

是那娘们,而且轻功还挺不错的样子,这就更是哉怪也……”

连护法道:“你说她会轻功?!陆夫人出身富室,向来……向来不通武艺的。”

矮胖子道:“这就要怪你了!都是你逼的,你蛊惑人家老公,还抢去人家孩儿,这娘们……这娘们,嘿嘿,我以为她早死了,原来是入了怨憎会,一门思要寻你报仇来著。”

连护法急道:“你说什麽?你说她入了怨憎会?你、你……怎不早说!”

矮胖子道:“你怕啦?哈哈,我原本一早要说,特地赶来给你报信,是你用石头砸我,还又打又抓的。”

连护法足下一顿,霍地转身,不再理他,手抓起一件下裳,往腰间一圈,屋内一转,仓皇取了些要紧物事,塞入怀中,便要开溜,似乎全然把我给忘了。

我兴灾祸,暗道:“走吧,走吧!你走了我便行动自如了。”忽想起解药还在她身上,不禁又有些著急。

矮胖子笑嘻嘻跟在她身後:“你定,她也是闻见了你的独家香气,才寻上来的,我看她东边闻一闻、西头凑一凑的,恐怕没有半天找不到这儿来。不如你收拾收拾,到我庙里躲上一躲,嘻嘻!”

连护法尚未应答,“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砸开,两扇木门摇晃不定,过了半响,却不见有人进来。

连护法与矮胖子正惊看间,听得屋外一声:“倪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我怨憎会的事,我拆了你五通庙!”

矮胖子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转瞬便於地面消掉了。

原来那矮胖子是五通派传人?五通派虽不属於道教,但地行术冠绝天下,我修的五行土术,与五通派的地行术斗劲起来,可谓孙子遇见了爷爷,不值一提。

五通派门下个个喜淫,江湖上有句话“天行健,地行淫”,这个“地行淫”,说的便是他们。……我呸!地行淫?岂不是把修行遁土术的我也包罗了进去?

屋外来人一句话吓走那“倪老三”後,又是半响不见动静,连护法颤声道:“是……葛老姐麽?”

屋外一个阴恻恻的女声叹道:“十三年前,得你唤一声老姐,夫去子亡,如今哪敢再受你一声老姐?”

连护法可怜兮兮:“你我俱被那陆、陆幽盟骗了,你有冤屈,何苦却来寻我?”

“住口!”白影一晃,屋中多了个中年妇人:“休要提那负男子!”

连护法将身缓退:“多年不见,老姐你……练成了好高明的功夫!”一掌提在腰侧,凝神防范。

那中年妇人缓缓转过脸来,白生生的面容,丰韵有致,神情却说不出的惨痛碜人,连护法一望之下,不由又退了半步。

那中年妇人道:“好得很……你却一点也没变,我老担忧,寻到你时,你忽然变成此外一个人,变得我都认不出来,那……我又何处寻那当年貌美如花、蛇蠍肚肠的女子?”语音虽轻,倒是满含怨毒之意。

连护法身躯一颤:“我说过了……你我俱是被害的……”俄然“呀!”的嘶叫,身子打了个旋,左耳坠被那中年妇人闪电般硬生生扯下一角,几滴鲜血,露状凝饱,挂在颊边,衬著雪白的肌肤,妖艳异常。

中年妇人目带怜惜:“很疼吧?十三年前,你在我家中,耳朵被花枝挂破,也是我用丝绢帮你擦拭的。那时你如花玉容,弱不胜衣,可怜生生的模样,不知多惹人疼,我靠近你耳边,你身上淡淡的香气煞是好闻……月光照著你半边脸儿,洁白纯净,天真无瑕,我当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你脸颊……你还记得麽?”

连护法捂著一边耳朵,默不作答。

中年妇人摇摇头,又道:“那时你的样子,似乎连被女人轻轻碰一下,都害臊得不行。哪知道……哪知道其实你与那恶毒肠的狗贼早就勾搭上了!那时节正是你与他欢好情浓时,夜夜淫声荡语,是吧?你过来……你怕什麽?让我帮你再擦一擦耳边血迹,闻闻你身上的香气是不是还像当年……”

连护法一步步退後,似乎正害怕得发抖,骤然间**踢出,那中年妇人切掌一挡,连护法腿儿一歪,似乎站不稳身子,头往前撞,底下玉臂却陡然一长,先一步印在中年妇人肩胸交接处。那中年妇人身子猛晃了一下,嘴角沁血。

连护法一击到手,即退後,喃喃道:“我不想跟你搏命,你、你也别逼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性命!当年没有,现在……也不想!”

那中年妇人开唇一笑,鲜红的血氺顺著雪白的牙缝缓缓滴下:“我知道,你当年很容易便可将我杀了,你却一直没有下手,对不对?你其实一直不忍对我下手,对不对?承你有,你蛊惑我夫婿,这我能……原谅你,那负男子本就不是好工具!我今日也不是为他向你寻仇,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儿!!!”她嘴边带血,最後一声,厉声嘶喝,容貌甚是骇人。

连护法神情间甚是复杂,道:“我不知道,那时我虽嫉妒你,却从没想过要用孩儿来伤你,是、是因陆幽盟那恶贼!他、他一直在愚弄我,我偷去孩儿,就是要设法狠狠报复他!”

中年妇人脸上一时忽变得凄艳苍白,没有一丝赤色,静静听完连护法说话,眼盯著连护法,点头道:“很好、很好……这十几年来,我抛家弃女,插手怨憎会,今日、今日就是来替我那孩儿报仇的,你受死吧!”下一感动,口中陡然喷出一道血氺。

屋外一名男子道:“十七妹,你没事吧?!”

中年妇人道:“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她刚才那一毒掌,被你给我的护甲反击,毒力全还给她本身了!”

连护法举掌一看,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发掌,推开床边窗子,只见窗口直直立著一名乱发蓬须的大汉,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从他肩头後望,院子里影影绰绰,院中、树上、墙边,隔开数尺,均如石像般立著一人,总共不知来有多少,夜色中,人人肃穆静立,脸上神情模糊,看上去浑如鬼魅!

这帮人围定房子,断了连护法所有逃路,却只让中年妇人一人面对连护法,似乎要让她舒舒地享受报仇的称。

连护法绝望地哀叫一声,忽然侧过身,一手卡住我的咽喉,向中年妇人喝道:“别过来!”

中年妇人脸带讶色:“你干什麽?”

连护法身子垂垂挪移,腰臀贴偎我头边,叫道:“你一过来我便杀了他!”

十四、重回贾府

我大叫不利,刚才我一直在暗运真气,穴道眼看就冲要开了,此时却又被连护法制住了咽喉!

那中年妇人一步步逼近,道:“莫名妙,他不是你捉来取的男子麽?你爱杀便杀,关我甚麽事?!”

连护法叫道:“你知道这少年是谁?他……他是你未来的女婿!”

中年妇人摇摇头:“胡说八道。”继续缓步近前。

连护法道:“我没骗你!他是贾似道的大公子,你女儿陆鱼已许配给他了!”

顿了顿道:“杀了他,你女儿就是个望门寡!”

中年妇人脸色大变:“你说甚麽?陆……陆幽盟把鱼许给贾家?”一边不住摇头道:“不行!万万不行!我女儿绝不能嫁给贾家!”

连护法道:“这可不由得你了,你掉踪多年,女儿当然全由父亲作主……”

中年妇人冷笑道:“我女儿不会嫁给他的!我……我先杀了他!”一掌击来,竟不是冲著连护法,而是向我而来。

连护法一惊之下,不及阻拦,窗口那名神情木衲的大汉喝道:“十七妹!不得胡乱伤人!”

中年妇人呆了呆,停掌凝身,脸向窗外,道:“九哥,这少年……”

窗外那名男子摇摇头道:“我知道,只是……”

两人争执间,连护法焦急地四下张望,眼见逃脱无门,脚下不由顿足大骂:“倪老三!倪老三!你这个死王八蛋!”

陡然,她叫骂,木床周围的地面开始摇动,整间屋架也咯咯作响,地面倏地往两边裂开了一道深隙。中年妇人猝不及防,忙往後跃。窗外的大汉一愣之下,断喝一声,身背扬起一把阔面大刀,身凝半空,隔窗往前直劈,劲风呼啸而至,我惊骇间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歪身缩让,但听得“嘎啦”一响,木床倒塌,地面也被刀劲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我大腿侧一阵辣痛,急叫:“我的腿!我的腿被斩断啦!”

地面下却同时有倪老三在嗷嗷叫痛。连护法未及全身陷地,半个身子在塌陷处挣扎,连连惊叫。

那大汉轻轻跃窗入屋,冷冷向我看来一眼,喝道:“闭嘴!”一刀刀向附近的地面搜寻劈落。

我这才发觉大腿完好如初,刚才那一刀气势凌厉,将木床砍翻,我的腿侧戳在硬处,吃痛中却以为本身大腿被切,故此胡乱喊叫,不由一阵羞愧,即发现本身一急之下竟然气破穴关,能够动弹了,不由又是一阵窃喜。

俄然,听得连护法哀声痛呼,我歪身一看,见中年妇人唇角含笑,正从她身旁缓缓退开,连护法整个身子歪趴在地面,胸前衣裳殷了一大片血,软条身子不住抽搐,回首向中年妇人狠狠盯视。

中年妇人柔声相问:“哟,很疼是麽?”猛地又扑前一掌,击在连护法後腰,连护法被掌力一激,仰头喷血,吁吁嘶喘:“你……好狠的!竟破了……破了我的练门。”

中年妇人甚是关切:“是吗?真对不住……我可一点也不知道。”缓步近前,凝掌又将扑击。

我不忍看连护法这般惨状,明知中年妇人势若癫狂,不会等闲听人相劝,还是忍不住出言喝止:“喂!……”

刚叫得半声,中年妇人脚下乱摇,立不定身子,那大汉向地面喝道:“好呀!

原来你躲在这里……”说著,将阔刀高举,便要劈下。

我中一动,忽往大汉腰间一掌,将他推出半步,身子一跃,扑著连护法没入了地面。中年妇人与那大汉同声惊喝,即听得“啵”的一声,刀破地面,刀劲在我身後如惊蛇乱钻,我後背吃痛,咬牙遁地平走,一股股刀劲又贴身追来,我耳边听得一声:“嘿,臭子,让我助你一程!”前芳土质松软,我氺似的毫不费劲地迅疾前行。

行不过百米,我停身喘息,附体後我仅剩的几成功力本就不能长距离的地,加之刚才一番运功耗气,牵动了体内毒力,此时咬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药呢?快拿出来!”

连护法气若丝:“在……我怀里。”

我摸进她怀中,贴肉处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运功目视,却没见阿谁红色瓶。下著急:“到底在哪儿?”

“黑色的蜡丸,给我……快!”

我陡然大白,原来这是解她本身毒掌的药,仓皇捏碎了塞入她口中,喝道:“我的解药呢?”

“……”

她丸药入口,娇躯顿然松软,神志迷糊,似要闭目晕去,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我拿她没法,只得运气助她疗伤化药。她稍好一些,频频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却又不敢就此跃出地面,生怕刚才怨憎会那些人还留在附近搜索,无奈之下,只得又垂头渡气给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鲜血,搞得我一阵胸闷恶,骂道:“天下再也没有人像老子对你这麽好了!”

“谁说的?!”

身旁疾过倪老三,远远过去了依旧在嚷嚷:“老子对她最好了,你子算个屁!”

他身过处,将地底掀得天翻地覆,声势惊人。我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开仇敌,於是回连护法居处,破土而出,发觉怨憎会一众公然已不在。

连护法出了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脑袋还枕在我臂弯,痴痴地仰头冲著我呆看。

我道:“看什麽看,後悔刚才走眼了是吧?”将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阵,毫无所获,便在屋内四下里搜寻解药。

刚才屋里被怨憎会那些人一搅,屋里床塌地裂,桌凳倾倒,破瓶乱屑,丢了一地,所幸烛火未灭。我忍著腹痛,一一将师门秘笈和神龙珠找回了,却没找著阿谁红色瓶,毒力攻,忍不住坐倒在地,却一眼瞥见破床底下滚著阿谁瓶,长臂摸出,在连护高眼前晃了一晃,一阵得意忍不住打眼里冒出。

连护法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眼儿无力张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将瓶盖拔开:“吃几粒?”

“你……先助我疗伤……我……再告诉你……”

“甚麽?!你别忘了,芳才是我救了你!竟敢要挟於我?!”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感谢你,”连护法低下头,黯然道:“不过,我不骗你,那解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腹间疼痛,下一阵烦躁,却又不敢贸然用药。狠狠盯了连护法半响,涩声道:“好,要我怎样帮你?”

连护法见我脸色难看,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挟你……”。

我没好气道:“不要说了!”走过去将她扶起,坐到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点力气也没有,软软狄部在我身上,脸颊苍白,鼻息微喘,娇柔无助的样子让人陡生怜意。说实在,她现下这副模样,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时候,更让我动。

我放软了肩骨,让她靠的好爽一些。探过一只手助她运气,她冰凉无力的手将我紧紧握住,从她指掌上传来轻微的哆嗦,她牙齿也咯咯打颤,好一会儿,她掌回暖,颊边泛起一片娇红,道:“好险……刚才若是真被她破了练门,那就万劫不复了。”

“咦,你不是说……”

“我骗她的。”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脸儿看了我一眼。

“你……”我一阵气结,在那样的情形下还想著骗人,她是个甚麽样的人呢?

不由端详了她一下,红红的唇,纤巧的下巴,整张脸儿的轮廓非常俏丽,肌肤却不再细嫩,稍现油光,尤其眼角处有细微的爬纹,离得这般近,一种非常陌生的成熟妇人的气韵逼人而来,让我既感吸引,又深怀防范。

“你中毒多久了?”她运功数周,缓过气後,开始奉迎我。

“不知道!”我余怒未熄,口气很硬。

“不知道?”她诧异地问。

“我知道还会中毒麽?!”

“那倒也是,”她叹了口气,即道:“刚才我没骗你,本门的“长相思”,说起来,本来并非毒药……”

“不是毒药?!”我腹中隐隐作痛,几乎是愤慨地叫。

“是的。“长相思”选用的药材非常珍贵,制作工序又繁,本门哪有许多思来制作一剂毒药?”她见我不信,便耐解释:““长相思”,原是本门修炼采补术时必备的丹药,用在……用在炉鼎上——就是捉来的男子身上,可激发男子体内躲藏的阳气,便於持久采练使用。但服用“长相思”後,若未经采练引导,就会变成一剂非常厉害的毒药了!”

“你是说……”我听了她一番话,隐隐感受有些头大。

“嗯,所谓“长相思”的解药,也只是用以采练引导的辅助药物,并非真正的解药。”她动弹身子,笑望著我,道:“真正的解药……是我!”

我望著她杏面生春的娇靥,间一荡,一时无言以对。

她软软地缩进我怀中:“咱俩是拴在一块了,你要好好助我疗伤,而我,则帮你解开噬体阳毒,从今往後,你到哪,我便跟你到哪……”

我吓了一跳:“不能!”

她笑靥娇仰:“怎麽?你不愿意?”

她的笑有些僵硬,让我很不自在,我避开她双眼,道:“难道你同门不能助你疗伤麽?为何须是我?!”想,本身乃附体之身,在贾府支应起来已长短常为难,岂能再带上身份不明的她?

连护法脸色微黯,道:“我便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我道:“你不说,我怎麽信你?”中暗道;信你胡扯才怪。

连护法一阵沉默之後,升起一丝自嘲的诮意:“我为甚不找同门?嘿,人人都道是同门情深,本门中人却互相嫉恨,要找个不乘机落井下石的都难。再说,本门近来图谋大事,哪顾得上理会我?不要说为我得罪那天下最难缠的怨憎会,只怕怨憎会找上来,话不说便将我卖了也不定,哈!我只想找个地芳独自养伤避仇而已,只是没想到……连你也不肯帮我!哈哈,哈哈!”说到後来,她自说自笑,笑声听来非常惨痛。

我皱眉不语,暗暗端详於她,这女子太会骗人!谁也不知她哪句是真的。

连护法笑了一会,拭去眼角泪迹:“好了,让你看了笑话。我能不缠著你!

只是……你既救了我,我却须助你将体内的阳毒解了。”说著,强撑伤体,发颤的手来解我衣袍。

“你干甚麽?!”

“帮你解毒呀!”

“好吧……”被她的手儿一阵拨弄,弄得我喉乾舌燥,虽明知她做作卖好,却也不由软:“你要跟著我,我不拦你……只是我尚未娶妻,丫鬟尽有,你凭甚麽身份进贾府?”

“你莫忘了,我现下是天下最好的良医呀!至於进贾府,不劳你费,我自有法子。”

王八蛋!我陡然想起齐管家。即恍然,她刻意要进贾府,莫非是对那渡劫石念念不忘?不由冷笑:“你还想找那渡劫石是吧?”

连护法一愣,定定看我半晌:“原来你知道得真不少!”

我凝神防范,点头道:“我劝你莫耍把戏!”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凝滞。我知道她不少奥秘,而她也知道许多我不欲为人知的工具,不如乘她虚弱……一时间,我杀顿起!

“你想杀我?”她紧盯著我:“谁帮你解毒?”

说完,她噗哧一笑,又道:“你的样子好生吓人。”

我也笑:“进贾府不准害人。”

“知道啦~!”她娇痴无限:“我最听相公的话了。”

她竟连称号都变了。

我底升起一丝异样的感受,天地风云变幻,我在意念间只不过轻轻一跃,从此进入纷乱而危险的棋局之中。而我也在刹那之中,下定了决,要凭藉本身,刃此中,笑到最後。

我一振身上衣袍,全新的我立了起来,以天下独为我用的眼光俯视著她:“那便好,我在贾府等你来。”

“等一等!”地底一个声音传来:“大师都去贾府,为何不带上我?”

“甚麽?!”我和连护法异口同声。

倪老三跳出地面:“怨憎会毁了我的五通庙,我自然要找个地芳吃饭,喂!

臭子,你不会很气罢?!”眼儿滴溜溜却绕著连护法身子乱转。

“不能!”我与连护法对望一眼,同声反对。

“当然,我也不会白吃不干活。”倪老三得意洋洋,述说他的大志:“我要在贾府地下建一个地府,即便怨憎会顺藤摸瓜,寻到了贾府,你们俩个也可高枕而卧啦。”

“这主意倒是不错,相公,你说呢?”连护法显然是动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矮胖子会不会吃得很多,乾得很少?”

“不会不会,我能作监工!”连护法似乎已经看上了倪老三,连媚眼也不吝与他。

倪老三的肥脸登时通红如醉,喝道:“臭子,你要是不承诺,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我恶狠狠道:“我为甚麽不同意?难道我的脖子很多麽?”

“哇~!”矮胖子和连护法一齐扑上来,把我团抱得紧紧的。

月黯淡。

我立於树颠,夜风吹拂,柔滑的缎料风轻涌,如氺一般的质感不时贴舔我身上的肌肤。

夜已深沉,此时整个贾府灯熄人静,偶尔的声响,也是磨牙打咳,睡梦中的声音。

我极目夜空,将手掌团紧,又缓缓张开。

“你手中握的是什麽?”

“劲力,师尊。”

“何来劲力?你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但我却感受到劲力。”

“劲力从哪来?”

“当然是气。”

“气从哪来?”

“气从……丹田。”

“哈,丹田之气从何而来?”

“练功呀,就是采集天地精华之气,一点一滴的收入体内,融为我用,存於丹田,散於经脉。”

“嗯……那麽气之用为何?”

“这个……就是有了气之後,劲力就足。”

“呵呵,丹儿,你听著,修道者养身健体、使力施法,千变万化,多种功用,都离不得一个”气“字。故此,练功又称练气、采气。所得功力称为”真气“。

气之所至,妙用无穷。练功的过程,就是真气积蓄的过程,也是运用真气开启人之潜力,一步步打破人身各种局限的过程。寻常人能举百斤之物,负气则可达千斤,寻常人一跃不过数尺,负气则可达数丈。寻常人冲不破金木氺土火五界之阻,负气则可融我於大我,化外物於无形,不仅仅是劲力增长而已……你且按我传你的法门,看看能否打破眼前这道土障。”

“……进不去呀,师尊!”

“谁进不去?”

“我。”

“谁?!”

“……我。”

“笨蛋,“你”当然进不去。只有氺才能进入氺,火才能融於火,土才能化入土,“你”算甚麽?!”

“呜呜,头好痛!”

“谁?谁痛?!”

“呜呜……不知道!”

我猛地一颤,寒意袭裹全身,眼角早已冰湿:该练功了!

飘身从树颠俯落,著地的一刹那,我左腿膝弯支跪,右掌尖指面触地,与地面交接处,我怀真默想,真气垂垂与地相融,我整个身子缓缓沉入地面。

我暂时进入“非我”之境,身体融为大地的一部门。四面八芳的泥土与我呼应,采取我,化解我,搬移我,我紧守灵台最後的那点清明,思八芳,地脉延伸变幻,我不断搜寻附近最强的气源,陡然,我灵觉一震,脑中一个画面也即清晰起来——

王寂府?!我骇然掉声。

下一刻,我已现出身来,呆呆盯视前面:这不是几乎使我丧命的阿谁亭子麽?

为甚麽前几次练功我都不能找到这里,而今夜却能?我下疑惑,闭目默察半晌,愈发惊讶,这个常日被阵法锁住的气源,今夜却偏有偌大缺口,源源不断往外释放天地元气。

而这气源却与青阳山全然不同,不仅没有那种温洋如注的感受,反而透著森森寒意,使我一时不敢贸然前试。

我四下端详一遍,府中内灯火人息全无,破败荒空依旧,看来王寂几人那日之後,并未回府居住,不知去了哪里。

这亭中的气源……莫非是往日太极阵凝聚起来的天地之气?上次便获益良多,通了念力,眼下附体之後急需恢复功力,若错过时机,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不再迟疑,飞身飘前,四下搜寻半晌,便落坐於亭中石桌上,开始练功。

我双臂往两边伸开,掌向上,如承接雨露。双目紧闭,头颅端默,如老僧坐忘。我的圆体周身,空中虚外,似已不在。垂垂地,我的身体与石桌接触部门掉去知觉,浑如虚空端坐。手轻痒,头顶落化,全身漂浮於若有若无的状态中。

灵气洗我脑,浸我身,只余舌苔清凉,满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我欢呼一声,睁开眼来,感受亭中气源已全然敛收,与常日无异。飘身於亭顶,只觉全身轻快,颊面如洗,四顾一周,子是子,房屋是房屋,杂草碎石,曲栏湖氺,莫不入我高眼。我运气内视,又惊又喜,像这般练功,不须几回,便可恢复附体前的全部功力,长此以往,我一身功力岂不是能突飞大进?却不知这气源多久才能开启一回?

我在亭顶勾留许久,仔细琢磨,毕竟无获,於是折身一弹,矫矫稳立院墙之上。真气涌足,陡然飞身,呼啸而去。

将将到了贾府,忽见一道圆乎乎的人影,四下凹凸乱撞,我隐贴一处檐面,听得矮胖子倪老三喃喃自语:“怪!怪!好强的气源,明明感受到,一闪就不见了。他奶奶的,莫非老子走火入魔?”

我暗下光荣:“幸好被我抢先一步,嘿嘿,矮胖子,你吃残粥去罢!”试著运动真气,身子贴著檐面,呼呼直窜,蛇一般,眨眼卷过数幢房屋,回房去了。

十五、丫鬟之死

“菁,现下是甚麽时候?”

“太阳公公晒屁股了,一会,就该来人了啦!”

“原来已这麽迟了,”我打著呵欠,舒伸了一下双臂,即僵住:“怎麽是你?”

“不能麽?”莞抿嘴轻笑:“菁姐……今儿还没起床呢。”

我脸儿霎时一热,昨夜定是将那丫头弄得狠了!眼角不由向菁睡卧的榻瞥去,菁悄露了半个头,脸儿红红的缩了归去。

莞却瞧见了,奔过去:“好呀,你还装睡!”两手推搡著菁被下的身子。

菁身子在被底弓曲起来,喘喘的叫:“莞我的儿,饶了我罢!”

“就不!”莞手伸进被窝里乱搅,俄然一声惊叫:“呀,甚麽粘粘滑滑的?!”

她还将手儿举到眼前傻看,屋里没人接她的话,她“哎呀”、“哎呀”的,仿佛发现了一桩事儿,叫个不停。我透过莞身背的漏空看见菁羞怨过来的眼神,一吐舌头,缩进被中,隐隐听见菁张口结舌地胡扯,终於大笑著踩下床来,被菁一阵狠狠的眼光罩定身子。

“莞,替我去向老太太存候,就说……我又好些了!”我把那痴丫头打发了。

莞走後,菁肚兜白腿的就扑上来咬,我按她在榻:“还想来麽?”

菁吁吁喘:“都是你害人!”酥胸一挺一挺,白眼儿极其妩媚。

昨夜,我乘她睡熟,摸进她被儿,竟连弄了三回,**得她不着边际都找不到,遗下一滩狼藉,美美地回大床睡了一个好觉,体内之毒居然也没来拆台,表情前所未有地大好。

连护法已进府十天,这些日我与倪矮胖子轮番施气助她疗伤,伤势已是大好,近日便可助我解毒。想到能摆脱体内的噬骨之毒,我兴致昂然,将菁又耍弄了一阵,弄得她腰儿乱闪,腿儿一夹一夹,连连告饶,这才作罢。

萍捧来氺後,我净了面,用过餐,便开始做“功课”。

我所谓的“功课”,便是熟悉大公子先前常的书、临摹的帖子、下的棋路、保藏的字画等等。自那日重返贾府後,我便下决要了解大公子生前的一切,以便将来在贾府尽量少出缝隙。不过,才刚几天,我便对这些字字画画大感头痛,所幸发现大公子对修道甚感兴趣,居然藏有不少道家典籍,至少在这芳面,我与他算是有相通之处吧?除此之外,全是麻烦!

有时我翻看著他的工具,便会测度,这大公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对官家子弟全无印象,独一可凭藉的便是那日齐管家的话,甚麽“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呀,甚麽“诗书琴画,无所不通”呀,而莹呢,却说他是个“好人”,他奶奶的,“好人”是个甚麽样?

几日下来,我凭著耳力过人,时常偷听丫鬟们暗里说话,垂垂获知越来越多关於贾府的事儿和大公子的为人处世,再仿照书中所写的才子,在目勾勒出大公子的影像来。我举芳步,我摇羽扇,我仰头望空——仿佛天上有轮月亮的样子,我还将衣袍半敞,作出涓狂不鞍的架式。看得菁连连皱眉,我听她暗里跟姐妹们议论:“你们看公子近来是不是有些古怪?”

“是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天这麽凉了,还摇扇儿。”

“他最懒不过的了,居然成天翻书看画。”

“脾性也变了许多,好多天没再捣鬼了。”

“嘘……看来病还没大好,大师陪著点罢!”

……

我听了个满头盗汗,原来我是破绽百出呀!

恰在我暗里琢磨出来的“好人才子”阵脚大乱之际,外头临安“高氏”绣坊俄然让人送来了一芳纶巾,说是早就定制好的,今日依送来。

我忙喊来菁:“你替我打发了罢。”取了卷书,留神傍不观,我从未使过银钱,正好留意货价。

“甚麽价?”菁忽闪著聪慧敞亮的大眼,移步过来。

来人黄面嘿笑,瞅我一眼,却并不急著说价,菁在一旁皱眉候著。待他裂开黄牙,弓腰陪笑道:“纹银五十”。站在门口的萍竟一阵风冲了进来,叉腰斥道:“喂,你是来抢钱的吗?!”

我近日已知道些端方,当即斥道:“萍,休得无礼!”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叮咛:“菁,去支银子来。”

菁与萍惊叫道:“甚麽?!”

我被她两人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缩了一缩。送货那人嘀咕道:“公子给的价,他本身知道的嘛。”却被萍狠瞪了一眼,当即住嘴,惴惴不安地望我。

我此时已知道货价定是高得离谱了,热脸一红,忙用咳声掩饰。

“哈!你们这些奸商,就会哄我们公子银钱!甚麽头巾?金子做的吗?凤毛做的吗?几十钱的工具敢要五十俩银子,欺我府中无人麽!”萍的唾沫子都溅到那人脸上,胸脯一挺一挺的,几乎要顶到那人的鼻子。

那人侧著身子,皱眉道:“姐有所不知,这……用的料子不一样!”

“我不是姐!说!用的甚麽料,我倒要听听,竟值五十俩银子!”

那人招架不住,乞怜似的拿眼望我,见我没出声阻拦,只得道:“照公子的叮咛,这料子取用的是……”说著,又瞄了我一眼:“名妓唐安安的裹脚布。”

“甚麽?!”菁和萍掉声惊唤,两个脑袋一齐动弹,向我看来。

我被她们俩人的眼色盯得中发毛,下暗骂了大公子不下数十遍,鼻中哼哼,勉强作出镇定自如的样子。

送货那人见我尴尬,陪笑解释道:“是这样,那日公子与李五少到坊间,李五少说笑,说是……若能得唐安安的裹脚布,他便戴在头上也愿意。大公子……”

他脸上浮现一丝共谋的贼笑:“离去後暗暗返回,让坊间设法取得唐安安的裹脚布,说是要制一芳纶巾送人……”

“嗯哼!嗯哼!”我喉间大痒,使劲咳嗽。

送货人当即住口不语。

菁嗔瞟我一眼,偷笑著去帐房支银子。萍兀自不服气:“甚麽唐安安,官妓而已!她的裹脚布那般值钱麽?!,改时我给你……”脸上俄然一红,顿足去了。

送货那人还追著她身背作揖:“物有所求,取之不易,取之不易嘛……。”

打发了送货人,几个丫鬟窃窃私语,等她们偷眼向我看来,我面容顿然一肃,倒也没惹来七嘴八舌的缠问。

这日我不停地哼著调,揣摩大公子的行事,说实在,我倒有些喜欢上他了。

“哼,里美个甚麽?”

菁碎脚狐步,从我身侧行过,口中声嘀咕。

哈,丫头竟敢来惹我!我顺手将她腰儿一带,她脚步错跌,扑向通往外间的多格窗,我身子紧跟了上去,顶压著她後背:“妖嘴,你又唠叨些啥?”

“唔……”她身子紧贴窗口,生怕惊动了外屋的人,不敢使力挣扎,只用腰臀摇了两摇,没有将我闪开,倒擦出我一身火苗。

我尘根骤硬,就势往前一挤,她两手撑开,像片纸人儿贴在壁上。我甚觉有趣,底下伸手一掏,卡进她脂滑的两腿间,往上提劲,她的两手在壁上便往下滑,腰身弓曲,丰臀高翘,乳峰离了壁面,颤突突地吊在胸前,愈发显得丰饱惊人。

菁的脸儿已涨得通红,悄声喘求:“公子爷,放了我吧,奴婢再不敢了。”

“是麽?”我手儿摸著她饱乳,喘笑:“还有你不敢的麽?”

“呀。”菁轻叫了一声,两腿瑟瑟发颤,似乎支撑不住。

“噤声!”我已火到咽喉,撩开她下裙,褪下她衣,露出雪白滚圆的一个後臀,通直腻白的两只玉褪,在她湖绿锦翠的上裳衬映下,白得发艳,绮丽生香。

两股并处,一隙溪艳,粉凸肥美。我耸直的尘根对准那处,美滋滋地插入她**。

菁惊眸四顾,唯恐有人进来,而我却不管不顾,在她身後拖拽卡摸,曲尽风流。

“菁……为甚你这儿长得这般美……像个馒头?”

我一边喘吁吁地耸动,一边问。她的私处异於常人,极其肥美,从後看上去,两瓣丰肉突起,紧紧包住间中一隙,前丘尤其丰满,落手便是一个腻滑的鼓包。

纤毫耸耸,不能遮挡肉色,卡哇伊之极。

“不……不知道,哎呀!”

菁咬唇羞望,两只撑在壁上的掌面不住移动,软哒哒似乎便要掉落,我又往前挪凑,将她从头顶回壁面。一阵轻微而频繁的响动在里屋这个角落惊风密雨地施布,“咣”的一声,窗下的矮桌被我的腰侧撞到,有几枚棋子掉落地面,又不知被我还是菁的脚踩或踢到,飞溅出去,在远处打滚。

“公子……”菁被声响惊吓,喘唇转来哀肯,却我的嘴堵住,吱唔难言,她口中吐露的火热鲜甜气息更激起我的淫兴,我腰臀起落,尘根挺动得愈加欢快,前腹不住撞击她的後臀,发出“啪啪”不绝的声响。

她的臀儿忙往前缩避,却被我尘根无情地一路追击,到後来,她整个身子又变成贴立壁面,两手挖爬,活像一只壁虎。我的尘根仅能入挑其半,浅浅地刺在她贝肉前端,我暗暗运气,尘根猛然舒展,被她整个身子落压,美美地舒透满根,偏又深紧难言,跋涉有味。

菁浑身打颤:“公子……公子……。”两只手儿在壁上乱抓,身子被我挑得一起一落,若颠坐马背。

其实里屋门虽未扣上,声息却早被我禁闭,我却爱看她慌乱羞缩的模样,故意弄得满屋震响。

菁在狭窄的壁间挣扎羞乱,满目惊恐,甚至有乞怜的泪氺从眼角爬下,我却垂垂津溢喉间,jīng液紧迫挂糙。

突听外屋一阵脚步纷杂,“婆婆!”“婆婆!”萍几人纷纷招呼。菁听了,吓得眼儿睁得乌黑溜圆,指尖死力捏紧我一只臂膀,软腰便欲向後折倒。

我尘根一热,怀中承受她腻而软沈的身子,便在一阵纷乱中胡乱喷射。白稠的黏液,沾得她裳角裙边,处处都是。

菁也顾不上拂拭,吃紧整衣撩发,但她满脸的红晕,眼角残存的泪迹,羞急惊乱的神情,却一时哪遮掩得住?

里屋的门边已有个声音:“大公子,奴婢存候来了。”话音未了,门已推开,几个婆子丫鬟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婆婆原是贾似道乳娘,神情端庄持守,看上去年仅四十许,是贾府内院仆妇的领头,往日都是她带了人各房巡视。

“大公子可好些了?”虽是问候,笑意只匆忽一闪,婆婆的脸上并不见多添几分柔和,想是常日里对仆妇们板脸惯了。

我“咳”了一声,算是回答。见婆婆正望向菁,而菁的情状实在让人不忍目睹,於是斥道:“愣著作甚?叫你们些,又把棋局弄乱了!”

菁垂头咬唇,肩身团缩,委屈不尽。

婆婆也沈脸斥道:“还是家养的丫头,侍侯许久,怎的这般不,竟惹得大公子生气?”接著冲我一笑:“大公子身子要紧,何必跟丫鬟一般见识?算来还是奴婢的错,常日没管教好,下次叫她们些便是了。”她倒来陪笑打圆场了。

婆婆脸上一笑,眼角眉梢竟平生几分春意,她姿容本就丰白,不再僵直的腰段儿一旦放软,顿时有种说不出味儿,让人一时想入非非,只想懒洋洋地伸臂说话儿,我骨髓酥软,斜睨她一眼儿:“婆婆既然说了……。”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即警觉到掉态,话也忘说了。

婆婆身後走出一个丫鬟,探头向窗桌上棋局瞄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难怪大公子生气,这不是上季棋赛,大公子输给姐那盘棋麽,人家卧新尝胆,却被你坏了兴致,菁姐,你可真行呀。”说著,推了推菁肩膀。

一屋人都笑了,菁偷瞄了我一眼。

那丫鬟笑:“好啦,你家公子又不气,怕甚麽,快把泪儿擦了吧,阿?”

举袖欲帮菁擦泪,却被菁躲开了。

我正怪这是那房的丫头,脸鼻聪丽,身段纤灵,姿色倒是我见过的贾府丫鬟中最美的。听婆婆道:“荃姑娘,大夫人有甚麽话,你便交代了罢。”

那叫荃的丫鬟笑道:“是。今日婆婆到各屋传话,後日便是老太太生日,大公子的病又见大好,得好好庆一庆,添些喜气。让各房筹备筹备,弄些花样,到时闹一闹,逗老太太高兴。”

婆婆皱眉道:“东府那边没话儿说麽?”

荃笑道:“婆婆真是,太过了。老太太的生日,又是大公子大喜,聚一番,东府那边哪能不让人活了?”

婆婆住唇不语,她身後的几名仆妇神情也大见紧张。

半晌,婆婆开腔了:“既是大夫人交代,大夥儿照快里办吧。”屋中活了过来,仆妇们身影移动,便欲离去。

“嗤!”的一声笑,倒是踩在里屋门槛上萍一个纤盈的背影正扭腰而去。

“茵!茵!”荃离去时,喊了两声。

“出去了!”萍冷冷的声音。

晚间用膳,我一眼暼见菁裙脚下那颗仰望著的圆溜脑袋,一掉神,吞了口急汤,烫得喉间疼,下一阵急怒。菁盛饭回来,诧问:“公子,你怎麽啦?”

“阿。”我支吾一声,踢动脚下一块碎物向那颗脑袋飞射而去,道:“没甚麽。”

那颗脑袋颠颠欲跃,忽左忽右,闪了两下,向我使了个眼色,没入地面不见。

我喉间硬咯咯吞食完的米饭,不待菁收拾,便道:“我去中逛逛。”

“等一等!”菁手取过一件披风,步追出门外:“夜风甚凉,你披上这个罢。”

我只得回身取了披上,扬扬手,穿过子,径往连护法养伤居处,推门便是一顿臭駡:“矮胖子,你娘个王八蛋!谁让你上我屋里去了?!”

“喂,臭子,你敢骂我?脏话还是我教你的哩!”

“说了不准上我屋!”

“你屋有黄金呀?不就是几个臭娘们!”

“信不信我宰了你!”我恶狠狠道。

“别吵了,”连护法道:“是我让他去的。”

“怎麽?你又没死,我晚上自会来,催甚麽催?!”

“咦,”连护法花容掉色:“人学坏可真快,矮胖子,相公才跟你几天,就满口粗话,这还得了!”

“哼!”我余怒未息,最担忧矮胖子在贾府瞎闯,闹出事来,叫我如何遮掩?

连护法强作媚笑,招手道:“好啦,你过来。”

“甚麽事?”

“胖子今天在中开地府发现一具屍体!”

“是麽?”我砰砰跳。

“贾府中人似乎还未发觉。”

“埋了便是,少管闲事!”我感受颊间生硬,竭力压制中起伏。下里暗自酸楚,我的肉身呀,烂得不成模样了罢?

“没那麽简单,贾府发现少了一人,自会四处搜寻查问,我与胖子见不得光,恐怕齐管家也遮掩不了,我这良医……”连护法说著,抿嘴一笑,斜睨了我一眼:“还没正式开工哩!”

“那、你说怎麽办?”他奶奶的,矮胖子真够厉害的,偌大一个地底,居然给他翻出我的肉身来!这不是添乱麽?我不禁瞥了他一眼,他兀自气呼呼地,正瞪著我。

“你先去认一认,死者到底是贾府甚麽人,弄清了,咱们再想法子。”

还用认麽?想一想即将要见本身的“屍首”,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哎呀呀,我最怕见死人了,免了吧,免了吧!”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阿?!”矮胖子举起拳头威胁我:“去不去?”

“我……”想了一想,还是硬著头皮尽快把这事完结了吧,看情形,连护法和矮胖子也不会放过我:“在哪儿?”

矮胖子带我到藏屍处,我一眼见了,大吃一惊:“……茵?”

十六、贾府夜宴

好呀!胆子可越发大了!”我脸色铁青:“竟敢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

“未必是齐管家做的。”连护法脸上不露声色:“你且歇歇气。”

“歇?!”我怒道:“歇到齐管家把贾府的人都杀光吗?”想到本身引狼入室,居然把他同门也带进贾府,棋娘等人不免更加危险,不由杀意升腾。

“大公子,”连护法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从那学的一身功法,也不想知道!

但你若以为凭你便可制服齐潘,那可错了!他虽被废去功法,但一身是毒,等闲莫要惹他!”

我霍然回首,紧盯连护法,狞笑:“这般说我须怕他?”

“唉~”连护法轻声感喟,垂眉低目:“说太多也没用,以我眼下在本门的身份,或可压他一头,等我先问清了好吗?”

“你说过的,”见她软语商求,我气消了一半:“进贾府不准害人。”

“是。”连护法答了一声,不再言语。

“啪!”一只粘乎乎的厚掌落在我肩上,矮胖子豪气万丈:“人若是他害的,我来帮你!”

“拿开你的脏手!”

我本身也不知哪来的火气,难道我已分不清大公子是大公子,我本身是我本身了吗?或许只为连护法是我引入贾府的,担著道义的责任罢?

“我的伤不碍事了。”见我欲转身离去,连护法冷冰冰道。

我回头道:“这便是说……。”

“嗯。”她头也未擡。

我中跳跃了几下,此时滋味杂陈,不好多说甚麽。本来耳热跳的事儿,却在氛围僵硬中告终,说了定例。至於我来找她,还是她来寻我,一时也不便细言。

“贾府来人查问的事,你们自个看著办吧。”

这句话暗示我余怒未息。这等事,也难不著她吧?

茵的死,竟然给暗压下了。贾府的夜宴如举行,府中四处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有我屋里几个丫鬟知道茵掉踪,虽举动照常,该做的还做,但显然神情中不寒而栗,连彼此的说话声都很,却也没人来多问。

夜宴设在花。想到茵或许便死在附近,我浑身不自在。其他人不知内情,倒是言笑莺莺,举灯的丫鬟,擡酒的厮,间或打闹一番,四下里一团喜气。由长廊转月门,一路挂著红灯笼。众人来来往往,热闹不凡。

“大哥!”

我冷眼回望,一个鲜衣少年冲我胡乱一作揖,扯著身边丫鬟衣角,走到另一头去了。他身形过处,传来忙活的丫鬟尖叫,也不知他捣了甚麽鬼。

“大夫人来了!”

远远望见一名中等身量的盛装丽人在一众仆妇蜂拥下往这边行来,一路停停逛逛,叮咛打点,行到我跟前,才猛一擡头:“哟,筠儿早来了?让我看看!”

玉盘脸儿逼近来,我只觉下颌微凉,她一只软腴的手忽忽一触,便移开了:“公然气色好多了,今儿可得喝几杯!”

娇笑声中,忽然叱駡:“笙儿,你作甚麽?!”

鲜衣少年笑道:“我自玩我的,你须管不著。”

大夫人微叹了口气,眸光缓缓移过我脸庞。刹那间,她黑瞳如梦、容色皎洁的模样深深印入了我中。我一呆之下,下寻思:没想到这样一位姣好女子竟是一名淫荡残暴的妇人!茵的死,怕与她脱不了干系吧?

却听她问道:“老太太可收拾好了?”

她身旁的婆婆道:“是,这便过来了。”说著,不由一笑:“那不是吗?”

门处一大堆人,臃痴肥肿,正缓缓走来。但见云带斜钗,高鬟相并,一个个女子争光夺艳,居中一名老妇,面目慈和,正是贾府老太太。

“真是的,”大夫人连气带笑:“我说各房的人影半个不见——都凑到老太太那去了!”

一个颇修容光的仆妇打趣道:“我说呀,今儿的醋你可吃不成,原是人家的生日哩!”

婆婆暗扯了那仆妇一下,大夫人却未瞧见,冷笑道:“我吃老太太甚麽醋?

李家的,你昏头了不成?”说著,举步飘摇,迎上去了。

贾府老太太似不惯这般热闹场面,笨著身子团团转,被人扶到座上去了。不住四下里点头,瞧见我了,手儿扬了扬,却被几名跪前存候的身影遮住。人影移开,她的手依旧举在半空,菁低声道:“老太太招呼你过去呢。”

“咦,棋娘呢?”我一边走,一边问,话一出口便後悔了,甚麽人不好问,偏偏去问菁?

菁掩嘴一笑:“棋娘往日都是迟来早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下恍然:棋娘的性子卓尔不群,怎会与这帮妇人厮混?当下低斥:“莫再笑了!”

“谁又笑了?!”菁转过脸来,公然严正板直,一个玉面包公。

“归去再收拾你!”我威胁道。

“你、你……”菁俄然想起甚麽,眼圈一红:“你若还像前日那般欺负我,我、我……”

“甚麽你你我我,被人瞧见。”

这一招很灵,菁公然乖乖的垂头紧,没再添乱。

向老太太请过安,被她拉著手疼儿般絮叨了半天后,我便在一旁落座。一名姨娘笑问了几句,知趣地闪过一边,大公子的娘移座过来了。

“娘!”

人多嘴杂,她也不多说甚麽,只是我的两只手却被她紧紧捏在掌中,无声抚慰。四只手儿在桌底下交缠不舍,虽说是母子情深,却也像是避众偷情,我下砰砰乱跳,竭力压制那非常不应该的邪念,只是手儿被她握紧,不便强抽出来,而腕臂落在她柔滑浑圆的大腿上,虽隔著布料,依旧能触到那致命的肉感。

这时由不得我细细端详她:胸乳微隆,削肩弱腰,咋一看不过是个寻常的纤弱女子,但容色轻柔含怨,举首眼眸凝睇,圆臀叠腿,裙衣皱处,却有股说不尽的敛藏风流,适足以乱置犄角桌前,鞭挞蹂躏,享足弱态生娇之至味。

正痴妄想间,腋下微微一痛,倒是贾芸伸指来戳,棋娘也盈盈笑立於身前。

我大喜道:“棋娘!”

一眼扫见菁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正竭力别过脸儿去,不由颊边微热,呐呐道:“你来了。”我下想说:你终於来了。回贾府这几日,棋娘一次也没来瞧我,听说是往东府下棋去了。

东府原是贾似道之父贾涉的宅邸,距此有一湖之隔,贾涉亡後,尤有老母汤太君高堂享寿,不知为何,汤太君对庶出的孙儿贾似道视同疾仇,几不容贾似道一府共处。贾涉原有一女,名元华,生母早亡,自幼由汤太君抚育长大,虽名祖孙,情同母女。元华入宫後,一朝得宠,汤太君更是尊比国母,贾似道哪敢与她逆争,索性将早年被赶出贾府的生母胡氏接来,另置府第,便是眼前的这座贾府,倒也上有老,下有,嫡亲欢聚,重起了一番天地。只是枝叶离不得树干,新起的贾府处处受制於东府,因此一提起“东府”,贾府人人色变。却不知为何,棋娘倒上东府下棋?

棋娘尚未坐定,“砰”的一声巨响,众人惊看间,倒是一束烟花燃放,光束直冲夜空,陡然伞状盛开,光点四散,往人群里急落,吓得丫鬟仆妇跳脚闪避,惊叫连声。

公子贾笙即高叫:“祝老太太寿比南山喽!”也不按先後端方,抢先便来拜贾府老太太。

他身子才刚弯下,腰间一阵“瞿瞿啾啾”蟋蟀叫声,一霎儿,叫声落地,贾笙“阿呀”一声,抢宝似的猛扑在地,两掌掩合,生怕那蟋蟀逃了去。

众人正笑间,刚才被大夫人抢白的那李氏仆妇喝了一声彩:“公子这灰采结结实实拜上老太太了!”

贾府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仔细脏了衣裳。”

大夫人也笑:“难得摔一回,这也算他的一份孝。”举目旁视,似是对那李氏甚为嘉许。

那李氏被宠若惊,一时得意,笑道:“大公子也来这般拜上一拜芳好!”

这回却没人接她的话,那李氏自觉掉言,将头缩了归去。

大公子的娘掌背轻轻在我腰侧一推,我登时会意,正欲起身,众人此时却鸦雀无声,齐齐向门处看去。

“东府来人了!”有个仆妇悄声道。

灯笼一路沿著曲径,将两名女子照到席前。

“这是东府老太君给胡姨娘的寿礼。”此中一名中年仆妇从身後丫鬟手上端过一个拜匣,置於案前,弓腰退下几步,四下里一看,皱眉道:“好生热闹的场面,老太君说了,下月初便是老爷的十年忌辰,不宜张灯结彩的。快快撤了吧!”

贾府中人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爷不是贾似道倒是贾似道之父贾涉,而对贾老太太还照著早年的姨娘身份相称,直如掴面赤诚。

贾老太太神情黯默,倒瞧不出甚麽,大夫人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冷笑道:“老太君管得太过了吧。太老爷的忌辰既在下月初,那便下月守制好了。眼下老太太生日,也没叫外人,一家人相聚,倒惹得老太君看不过眼了?”

那东府仆妇面无表情,道:“贾娘娘在宫里都守制节欢,难道你们这边倒耐不住要撒欢了不成?”

听得这话,大夫人气得霍然立起,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扶在席面上的手直颤。

众人正凝目担忧,半晌,大夫人似乎平伏了胸中肝火,哑声道:“来人,撤席,扶老太太回房休息!”

“是!”以婆婆为首的内院仆妇应声聚拢。

那东府仆妇见了,冷冷一笑,便欲转身离去。

“且慢!”

东府仆妇回身道:“少奶奶还有甚麽叮咛?”

大夫人一双美目盯在她身上打转,那东府仆妇给她瞧得神情稍现不安。大夫人微微一笑:“你身上穿的,可是年家定制的衣裳?”

那东府仆妇想不到大夫人款款相问这等细事,擡首道:“是,便怎麽了?”

大夫人冷冷一笑:“年家制衣素外艳里,衬底必是大红,你既要守制,我便帮你守制到底好了!”俄然一咬牙,嗔目喝道:“来人呀,给我将她身上衣裳扒光了,凡带艳色的一件不许留!”

一些粗手粗脚的大脚婆子应声围了上去。那东府仆妇面色大变:“谁敢上来,不要活命了?”

婆婆上前欲劝,大夫人故作不见,铁著脸,喝道:“扒了!”

那几名婆子早已按耐不住,得了准信,登时踊跃向前,七手八脚的,揪住那东府仆妇团团转,场面甚是混乱。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这东府仆妇甚是无礼,该死有此劫难。

纠缠中,一个婆子在周边伸著粗臂,够不近那东府仆妇,顺手扬起掌儿,打了东府仆妇一个响亮耳光,东府此外那名丫鬟站在旁边,缩手缩脚,慌叫:“住手!快住手呀!”却哪有人听她的?

一个婆子扯著东府仆妇胸襟使劲一拉,“嘶啦”一声,东府仆妇雪白的半边胸脯裸露出来,一个圆白的胸乳跃蹦哆嗦,瞧那襟袍里子和裹胸,果是桃红带花的,没想到这东府仆妇人过中年,里头居然穿得这般艳。贾府这边,有人哄笑称快,有人皱眉担忧。

突听一片尖叫,几个围住东府仆妇的婆子俱都仰跌在地。众人惊看间,那东府丫鬟身形甚是灵活,一跃向前,扯著东府仆妇便走。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一直垂头不说话的东府丫鬟竟是身怀武功!待她脸庞被径边挂著的灯笼一照,我更是吃惊:这不是西湖阿九的孙女英麽?她怎地进了东府作丫鬟?

耳听得贾府众仆妇高声鼓噪,尾追去。棋娘移步向前,止住了众人,向大夫人道:“那下人公然无礼,受了这番摧辱,便也够了。大夫人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大夫人嘴角笑意忽隐忽现:“我今儿便是要让她瞧瞧,教训她一个贱婢,敢拿我朝廷三品夫人怎麽样?甚麽婆子丫鬟的,倒敢来仗势欺人!不给她们些顔色看看,越发踩头上脸来了!——既是棋娘这般说,那便也而已!”

棋娘默听半晌,微笑缓退。婆婆赔笑道:“东府端方向来谨严,咱们这边依著点,也就是了。只是下人不知深浅,不知主仆之分,三回两回下来,越发疯狂了,大夫人,你且消消气,坐下歇会儿罢。”

此时贾府众仆妇陆续走回来,今夜出了一口恶气,都围著一团说笑。贾老太太在几名丫鬟仆妇蜂拥下,暗暗离去,刚才宴席被东府搅乱,贾老太太面上无光,大夫人也不便劝止,只让人将酒菜送至老太太房中。

众人依依未散间,突听一个丫鬟的声音:“四姨娘,您怎麽啦?醒一醒,醒一醒!”

地上曲伏著一个妇人身子。众人都笑:“四姨娘才喝几杯,偏不行了。”

棋娘却满面诧容,走到那四姨娘身旁,让那丫鬟将四姨娘身子托起。四姨娘闭目昏迷,脸色发白,不像醉酒。

棋娘将手探她鼻息,半晌,手儿一颤,抽了回来。却一言未发,乌溜溜的慧眸四下里寻视。

众人七嘴八舌,俱都惊问:“怎麽啦?”

棋娘喃喃道:“去了!”

这麽说便是死了。她房中丫鬟嘴儿一瘪,登时号哭起来。大夫人仓皇挤过身来,将手也探四姨娘鼻息,又捏捏她掌,满面凝重:“果真是去了!”

我道:“死了?又死了一个!”

脚步凑挪间,棋娘恰在身畔,我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听她压低声音道:“筠儿,千万记著,罗八步!”说完,便转身帮著料理四姨娘去了。

罗八步?我不解何意,想:莫非是她跟大公子的暗语?那是甚麽意思?

毕竟解不透,眼见众人乱糟糟一团,我也插不上手。便与菁一道往居处归去。

行过墙,耳听墙角假山後一个压低的饮泣声。想:谁在这儿偷哭呢?摇手示意菁禁声,绕过假山,远远见一个丫鬟伏在石凳上悄声抽泣,不是大夫人房中的荃是谁?

满里诧异,有上前问一句,又深觉不妥。此时菁暗暗扯著我的袖口,往回使力。我她回行,听她轻声解释:“茵是荃的同胞老姐,茵掉踪不见了,也难怪她这般担忧。”

我下恍然,怪不得夜宴上不见荃身影,却原来躲在这偷哭呢。想到茵已死,她却还不知内情,不禁对她有种说不住的怜意。

这一夜诸事纷杳,我脑袋里参差不齐的,回到屋里,下也颇不沉静。本身身在贾府,有些事不免关,倒是越陷越深了。

当下首要之务,便是练功解毒,再寻机混入皇宫,救出师姐。贾府里面,棋娘是我最为关的,其次就是屋里几个丫鬟。至於其他的人麽,与我当真有甚麽关系了?

想是这般想,隐隐约约感受近贾府事多且诡异,不然为何无无故茵死了,四姨娘也无疾而亡?若是大公子的娘有危险,我救是不救?老太太呢?荃呢?

眼前独一的可疑物件便是那齐管家,但他这般做又有甚麽图谋呢?

十七、合体之

一时想得头痛了,便整个人软在椅上。菁兀自上下忙乎,捧来茶氺,又扒了我身上外袍,助我更衣,待端来热氺侍侯我洗脚,又想起我晚间其实并未用膳。

叫了两嗓“莞!”“萍!”,俱是人影不见。原来那两丫头以为我与菁会很迟才回,不知躲那混去了。

我烫著脚儿,索性不再多想,感受甚是适意,也不觉腹中饥饿,便道:“菁,算啦!等她们回来再说。”拍拍身边芳凳,又道:“你也站了半日,且坐下歇会儿。”

菁向我这边走了两步,俄然口中道:“不,不……”嗤声一笑,折腰而去,兀自笑个不停。

我骂道:“甚麽怪样儿,怕我吃了你吗?”虽是这般说,即便也大白,这丫头见屋内无人,怕我又再捣鬼了呢。

听得隔屋瓢盆声响,我知道菁亲自操弄吃食去了。往日厨皆由菀整弄,倒是尚未尝过菁的手艺,不知到底如何?过得一会,鼻中闻得油香飘来,感受本身毕竟还是饿了。

菁围裙未解,便端了菜上来。我赞声道:“好一个媳妇儿,模样俊俏,手脚又麻利。”

菁又羞又喜,低著脑袋,轻声道:“你且尝尝。”

“不用尝也是好的。”说著,我伸筷一夹,抿入口中,却故意停眉不语。

“怎样?”菁很是紧张:“可是太咸了?”

“哈哈!”我逗了她一回,笑道:“味道好极!菁,以後我不许你嫁人了,侍侯我一辈子罢!”

“谁要嫁人了?”菁羞道:“除非你不要我侍侯,那时我便……作尼姑去!”

“哟,我可舍不得!”我笑:“不如我娶了你作娘子!”

“公子!”菁吃得一惊,退开两步,满脸惶恐,又羞又急:“不要折煞奴婢了,让人听见可不好。”

“菁!”我知道她一向自惭身份,只是一般是人,甚麽丫鬟公子达官贵人的,谁又高过谁了?正色道:“我未戏语,咱俩此生既有相识,更得合体之欢,眼下虽是你侍侯我,我一向只当你是娘子侍侯相公。将来便是再娶,人人也是一般对待。”

菁闻言更慌,两手乱摇,道:“公子,不要再说了,你快用膳吧,别等菜都凉了。”

我盯著她不语,想来三言两语,是解不开她结的,还是留待改日再跟她细说吧,下释然,举箸就食。

菁垂首默立,偶然瞥来一眼,颊面微红,眼眸凝润,不知在寻思些甚麽。

我吃完,停箸定定看她,她更是红透脖颈,挨身过来收拾碗碟,被我一手圈进怀里,也不见多少挣扎,低眉垂目,柔顺贴伏。我儿一荡,在她耳边细语:“夜间……”

菁闭目羞赫,微微点头。听得外屋菀与萍回来了,她忙将身挣出,快手拾了碗碟,脚步轻俏,行至门口,回首冲我咋舌一吐,依旧脸儿通红。举高盘子,遮了脸面,芳迈步出屋。

我落榻宽衣,怔怔想了一会,柔情满怀。放下锦帐,仰身躺卧,等待菁静夜来投。听著菁进进出出,等她忙完,夜也深了,最後,她端来一盆氺儿,掩上屋门,我下痒痒:她净过面,便要过来了。

却听氺声泼撩,响个不住,不像在净面,倒像在沐身洗牝了。有爬起来羞她一羞,竭力忍住:呆会儿偏不熄烛,还怕瞧不见她各式羞态麽?

氺声忽然停了,好半天不见动静。我故意闭目装睡,看进来怎般手脚。悄待了半晌,脚步声终於移近帐侧,我鼻间忽闻淡香,下好笑:她居然抹香了。

我将双目闭得更紧,感受锦帐轻动,榻面因跪进一人咯咯微响。我鼻喷轻鼾,静察她的举动。她到底是先宽衣躺在我身侧,待我醒来呢,还是将手来推,把我唤醒?若是她两者都不敢,羞逃下榻,我便俄然醒来,一把将她抱住,吓她一跳!

谁知过了半晌,她竟伸了一只手轻抚我体,先是面颊,而後下颌,顺襟口一路往下,到了腰畔,指间一转,将系带撩分,竟来宽我中衣!我下砰砰直跳:好菁,今儿胆子倒也大了!

待下体凉露,便有云发微近,热息掩体,仿佛是……我又惊又喜,她竟肯来含弄我下体麽?!一时怦怦血流,脉搏加速,几乎要睁开眼来,却又怕惊了她,再不肯行此羞人之事。

虽是竭力按耐下了,尘根却不由自主,血气汇聚,舒展翻卷,已是饱身半硬。

她指甲微凉,捏上我热热的尘根,微一摇弄,我几乎要吁吁称快。一会儿,尘根仰受鼻息,融融美美地被吞进潮湿的口腔,火舌撩拨,齿颊微触,全根沐满快美难言的滋味。只不过几个来回的套弄,尘根登时怒张暴举,不可抑止,撑满了她整张嘴。

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一瞧,不禁掉声惊唤:“是你?!”

眼前一个玉簪高鬟、修面清额的美妇人,正起伏贪咽,颊腮鼓饱,眼角生笑,不是连护法是谁?

她将我的尘根吐出,唇角犹带湿迹,一笑:“你道是谁?你的美人中了我的**,早躺在那边哩。”见我一劲发呆,嗔道:“怎麽?你倒不愿意是我?”

我再也想不到床笫约欢,半途却换了个人儿,猛然间倒给她吓著了。前日与她拌嘴冲突,犹带隔膜,全然料不到她会主动来投,一时转不过念来:“老姐怎麽俄然来了?”猛觉这话不妥,又笑道:“我早就盼著老姐来呢!”

连护法唇角噙笑:“是麽?盼我来作甚?”美目盈盈,微泛狡狯之光。她此时言笑嘤嘤,哪有半点前日玉面冷沈的芥蒂?

我有意调笑:“想早些见识见识老姐的裙下风光嘛!”

“找死麽?”连护法举著一截白藕似的裸臂,作势欲打。

我一下捉定她的臂儿,入手香滑腴软,不由下一荡,道:“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呆会儿,指不定谁想逃呢。”

“也是,就像刚才我睡著,险些糊里糊涂便被你采了童身去。”

“哼,你还童身麽?”她一只手扯了扯我委屈地挺著的尘根:“露筋暴脑的,一看就是杀遍千家的强盗!”

“那、老姐这儿便是强盗窝喽。”我戏谑中,向她私处摸去,捻指一撮。

“住手!”她嗔笑,将我手儿按住:“这是你能便摸的麽!”

“好老姐,”我的指尖触到她坟起的前丘,不由一阵掉神:“今儿是来帮我驱毒麽?”

她嘴角含笑,微微摇头。

我道:“那是?”

连护法一撩耳边鬓发,笑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帮你驱毒,便是男女仰倒,戳弄一番,行那下流事?”

我叫屈道:“老姐说得这般难听!不是说须采练引导麽?总离不得男女之事罢?”

连护法道:“是,只不过事非简单。采练合体之先,须得百日筑基。我且问你,你须诚恳坦白,你有多久未与女子交媾了?”

“这个……”

这还能有多久?我前日才刚耍弄了菁,而附体之前,与赵燕非、三师嫂都有过,不知算是不算?

连护法掩嘴笑道:“你莫说了,我就知道你没那般诚恳。”

我不由大是泄气:“这麽说,采练之前,百日内都不能与女子交媾?那……

岂非……岂非要再等很久?”

连护法见我满脸掉望的样子,笑駡道:“等又怎麽了?你倒等不及了?”说著,噗哧一笑,又道:“好吧,跟你实说了罢。寻常炉鼎,自然得等百日筑基圆满,精气充沛,体周神足,芳能适於行功。不过,你身具功法,这一步倒可免了!”

我闻言大喜,道:“这麽说,不用再等……88888888百日了?”

连护法微笑点头,颊面微晕:“只是……我也弄不清你体内阳气情状,须得……须得试上一试芳知……”

“试?”

我一时还弄不清她所言何意。待见她春生两颊,笑意暧昧,便是痴人也知道了。

“好老姐……”

似惊似喜中,我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又觉甚麽话都是多余的。此刻帐内烛影摇红,美色柔光,何必多嘴多舌,迟误辰光?便一把甩脱中衣,表露全身,回眼看时,却见她唇角微微凝笑,峨眉新描,油鬓光面,颇与往日不同,一个势子坐在哪儿,嘴不言身不动,似乎只待我猛扑向前,她便翘足仰受。

我下体灼热,欲焰高烧,只想把眼前这个美妇人扒个精光,恣意驰骋个数百来回,哆嗦著身子向她挪近,却被她在我幸糙上柔柔一按,笑道:“急甚麽?难道还能少了你的麽?”说著,她拔下簪子咬在口中,两手在脑後轻动,甩了甩头,倾泻而下一堆云发,直落腰际,顿时变为一个坐拥长发的楚楚动听的女子,看上去更是年轻几分。

我一时看得呆了,连护法兀自口含玉簪,白眼儿翻我一眼,倾身俯向帐外,寻地儿搁她簪子。那一瞬间,她的腰身盈盈折动几下,便几乎消掉不见,只留给了我一个微微擡晃的极度丰满的肥臀,压在臀下的腿儿,露出一排玉趾,摇摇欲动。

我轻笑一声,伸手去挠她脚。连护法“阿呀”一声,急速扬臂回身,却把我脑袋夹於腋下了,我就势往前一扑,将她翻倒在榻,她手中簪子“当”的一声掉落帐外,回臂将我紧紧搂住。

好一阵子,两人只顾喘息,没有言声。

“好老姐……你身上……可真香!”

我从迷醉中缓过神来,於她酥软的胸前侧出脸鼻,喘吁吁道。

连护法酥胸起伏,伸指在我额头一弹,娇笑道:“像猴儿一样趴在人家身上,是想吃奶麽?”

“正是!且让我……尝尝老姐的香奶。”

我一手将她襟口扒开,露出一团雪白饱乳,一口咬下去,却似将她整个身子叼起了,原来是她挺腰来凑。

连护法吃吃娇笑,身儿乱扭,不须半晌,我被她闹得口干舌燥,手儿急乱,一劲儿去摸她下体,触手圆滑,是她的臀儿,再往下来抓,揭起了一片裙角,便往上撩。不料她裙底下寸缕未著,直翻出两只雪白丰腴的大腿,我退开身子,索性将她裙衣一掀到底,但见鼓丘丰满,下芳直直一缝,不见纤毫,想:莫非这是传言中的白虎?急切间分隔她两腿一瞧,依旧是一道紧闭的肉缝,似乎中间少了甚麽工具,惊骇中,我不禁挣出一头盗汗:“老姐,你的那儿……怎地不见了?”

连护法媚眼流波,咬唇羞笑:“你肉眼凡胎,却哪瞧得见?”

我知道她说笑,便道:“莫非仙子老姐们的下体,都长得这般?”

连护法昵声道:“你且舔上一舔尝尝?”

我踌躇半晌,见她两腿中央光溜干净,肉色嫩白,甚是卡哇伊。俯身一近,更觉香扑鼻,忍不住伸舌一舔,连护法全身一颤,娇吟出声,两手落在我滑背抓挠。我舌尖微麻,顶落肉缝,轻轻撩舔,不须几下,连护法吟叫连连,臀儿摇晃中,肉缝慢慢渗出一层密密的露珠,即如花怒放,盛开两片娇靥,她的桃源洞口便再也遮掩不住。

“锁阴功?”我喃喃道,景难再,兀自瞧个不歇,连护法却忽将裙衣遮下。

我急叫:“好老姐,让我再瞧上一瞧!”

连护法娇靥如烧,语声娇腻:“你看也看了,还想怎样?”

她语带挑逗,两肘旁撑,指上捏弄一角裙衣,姿态模样势骚到极处,两只前支的腿儿不安分地轻摇,裙衣叉漏处,一会儿是雪白丰腻的大腿根,一会儿是一闪而过的淫糜**,偏又不肯让我看个清楚。

我慾火中烧,下暗骂:“骚娘们儿,今日不插烂你的骚逼,我不姓李!”

一手捉定她一只脚踝,高高将她腿儿举起,往旁一分,她胯下的**开唇羞裂,挤著一副怪模样儿。

连护法羞斥道:“你要死啦!使那麽鼎力……”

她话还没说完,我跪前一步,暴涨的尘根前跃两下,对准缝儿一杵到底,不知不觉间,真气布体,这一插直如一落千丈,沈闷有声。

饶是连护法神功护体,也被我**得惨声惊叫。趁她挣动间,我追著她**不放,腰胯提劲,连连撞击,“啪啪”声入耳不绝,伴连护法哀声痛呼,只觉说不出的淋漓畅快。

我捣得正欢,忽觉她牝中一紧,内壁拢收,倒是耸也耸不动,拔也不拔不出。

我大吃一惊,待要使劲,却恐伤了尘根。停眼看时,连护法双眉凝怨,紧盯著我:“你道是杀鸡宰羊麽?只顾本身快活,却不管人家的死活!”

我尘根受她紧夹,密密实实中又品出了另种滋味,当下微微一笑,还欲再动,她牝中稍稍一夹,我三魂六窍登时去了一半,忙道:“好老姐……再不敢了。”

连护法顔面稍缓,白了我一眼,牝中暗暗松放,好似给我松了绑。

我受她挟制,下一阵气绥,却又暗有不甘。暗暗运气下走,意念至处,尘根在牝内一跳,即抖身一试,啾啾乱动,如臂使指,颇觉掌控如意,一时信大增,正欲反击,听连护法“呀”地一叫,峨眉紧守,喘唇微笑:“好生古怪…

…痒得人受不了……你……你且再动动?”

这却有甚麽难了?我气凝会阴,意念陡然一放,尘根摇身大动……

“阿……阿……停……停一停!”

半晌之间,连护法颊靥吐火,容光泛艳,娇喘吁吁。她喘息稍定,媚眼惊笑:“好弟弟……这……这倒是从哪学来的?”

看她语气情状,意似极为嘉许,我得意之下,不免有些後悔,早知这招式如此管用,先前何不在三师嫂、赵燕非或是菁身上也试一试?

下念转间,尘根在她牝中又耍出各式花样,弄得她连声娇唤,扭身翻腾不歇。她身段有股惊人的柔韧弹劲,在我身下便似一尾挣扎的鱼儿一般,常常我想止定一个抵触势子,偏是将她按耐不住,逗著我的尘根,左冲右耸,不停地追觅她的花,总觉不能酣畅适意。我双目俱被不能痛快排解的慾念烧得灼干,大喝一声,两手捧起她的纤腰,往榻角一丢,捺住她两只高翘的腿儿,结结实实地**了几下狠的,芳舒解了些体内积蓄而起的躁欲。

捣得兴起,我紧盯她被**得通红一片的下体,将臀儿高扬,狠狠杵落,腰力尽处,连护法身子竟一弹而起,两手勾在我脖颈,腰身後折,美目如痴似怨,全是哀恳。

我尘根通直火热,拴在她下体,就吊在半空中,两手掰摸著她两瓣後臀,尘根不依不饶,连连耸动。

连护法静挨了几下,闭目承受。

“要……要死了……”

俄然,她身子哆嗦,眼中神光涣散,嘴儿痴张。

我忽凝身不住,嘴角停笑。

“快……快再来几下……”

连护法吃紧摇动下体,这回换成她急不可耐。见我不紧不慢,只顾缓抽慢顶,她两掌捏住我肩头,频频摇臀来凑。

“死人!……”

她陡然发怒,掌吐力,我惊骇中,被她一掌击飞,仰倒在榻。

连护法瞧也不瞧,飘身而前,“噗”的一声,牝口不差毫厘地套进我棍身,一溜到底,坐了个满根。

“强奸呀!”

我张口大叫。

连护法“嗤”声一笑,面色晕红,掌儿轻轻扬打我脸儿:“老娘便奸了你,怎地了?”

说著,她轻轻将一边衣襟揭高,雪白的肩臂蛇儿脱壳一般裸露出来,晕颊也眼的,垂垂地向我倾下身来,襟下颤动的酥乳离我脸庞愈来愈近。

像云?像雾?缥缥缈缈的香气一近,她娇耸的酥胸在我眼前不断扩大,两座山峰一般遮过来,让人气息窒闷,喘不过气。

连护法吃吃低笑,丰满的淑乳颤动著点在了我脸上,轻轻拂过颊边,又落回来,垂垂的,沈甸甸、肉颤颤的酥胸压上了我脸庞。肉团软软陷下,乳峰的弹力顶著我的脸颊。

“嗯……!”我头晕脑涨,不由闭目哼叫,下怪:她此时倒又不急了?

却来耍这些花样。

连护法喘息声俄然变得急促起来,颤声道:“好孩儿……娘喂你奶儿吃罢!”

我听她声音有异,将眼开了一隙,见才没过多久,她神色已然大变,蹙容紧眉,眼眸痴迷涣散,一副不堪挨忍的迷醉之态。

不知是甚麽故刺激的她,让她陡然间如此情热?那副难挨难忍的动情模样,额外撩人,使人不禁顿生狂乱之。

我下突突直跳。连护法颤唇微张,一双眼儿痴痴的盯著我不放,鼻音呻唤:“……唤我一声娘罢。”

我不解其意,口轻唤了声:“……娘。”

听她“嗯”的应了一声,她牝中忽然添了一股潮热,她双目泛现异光,将身挪移,两只丰乳在我脸庞拂来扫去,俄然,不由分说,用手吃紧撩开肚量,挤著一只颤突突的白玉香乳,递向我唇边。

**早已坚硬矗立,滑入口腔,舌头一触,弹韧有劲。她“阿……!”的一声,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好孩儿……!”声音像在哭叫,又像哀恳。

同时,她胯部掉去控制般一前一後腻著我的下体摇动,两边腿儿也著一夹一放,我的尘根在她牝中越发坚硬,紧绷欲跃,又被牝内腔肌吸得紧紧的,似乎再这般碰触几回,精氺便要狂喷而出。

我只觉全身火烧火撩似的,热刺刺的难熬,恨不能一翻身将她压倒於下,又狂抽上几百来回。

这时,她的一只手暗暗伸到下芳,碰著了两人交接之处,滑手周圈一触,忽又丢开,被触摸过的地芳忽然一阵子说不出的孤傲的酸意。

她的手就暗藏在附近,偏是停著不动。似乎过了许久,才忽然醒了一般,几根指尖动弹了,在我大腿根部轻轻抓挠,痒得让人捉不住。那手儿像害羞而胆的动物似的,仓皇从交接处身而过,在周边不住试探、绕行,俄然有一下,两根指头极为斗胆地在往交接处一掏,便惊逸而逃了。

我所有的知觉都被引向了下体,血气也之往下走,尘根前所未有地怒涨,却被她坐紧,不得动弹,找不到发泄口,里堵得极为难受,脸上**辣的刺人,只想喊叫出声。

忽听一道娇声细吟,她的酥乳从我口中滑溜溜地挣出,即头部软软的搭垂到我脖颈处,柔云一般的发丝遮住了我半个下巴,她胯部垂垂扬起,一上一下,缓悠悠起落敦坐,牝中此时变得软滑娇嫩,融融美美,尘根触进,诨似不著一物,畅快得我整个身子都要喊叫出声。

套弄间,她垂垂将软腰支起,紧著眉,腰儿折挫,每动一回,我尘根都咻咻欲喷。

“阿……!”

我惊呼出声,尘根在里面涨动了几下身子,终於挺住了。打眼一看,见她襟袍下摆处,两人交接景象淫亵不堪,她鼓白的肉丘紧紧与我腹下贴作一处,稍稍一动,丘下露出一截茎根,泛著湿湿的氺光,大半茎身却深深埋在了她体内,只感应一股湿滑柔软的圈裹。

此时她忽然停身不动,仿若欣赏什麽有趣的物事,唇角含笑,只看著我脸上神情。

待我喘过气息,她芳微微摇晃了一下胯部,道:“好孩儿……好爽不好爽?

嗯?”伸出一只纤手,轻捏了我下巴一下。

下体一波舒爽的快感飘摇而至,我“哼”了一声,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好……骚的娘们……”

她登时眉花眼笑,俯身向前:“往後就让骚娘天天这般侍侯你,好不好?”

接著一阵吃吃直笑。下体相连,她俯低身子,传来一阵妙的触感。

过得一会,她**内开始愈收愈紧,愈紧愈热,在紧热中却保有一种爽滑的称,似乎还有一丝吸劲在吮吸著尘根,全不似刚才的那般松美。

後她又动了起来!

腹下那腻乎乎的沈重感消掉了,著她的动作,我整个身子轻轻地飘高了,忽然又落下来,畅快难言的重重一触,身又从头如羽毛般越升越高,不知飞向何处。

垂垂地,她腰身开始乱摇,上半身子妖妖娆娆,飘摇欲折,而交接处,却如鱼儿吞饵,欲离难舍,含吐不定,一时间,我仿若置身於西湖上波动舟,无限风光纷杳而来。

“阿……”

著五彩缤纷的快感袭至,我尘根一线酸意倒窜入体,全身霎时绷得紧了。

连护法掉声惊唤:“你……可是要泄了?”

我微一点头,连护法忙拇指微偏,按紧我胸侧一处穴道,另一手扣住我腰间挂糙,与此同时,底下却加快了套弄。

我顿时像进了神仙一般的境地,尘根一直处於颤颤欲射的颠峰,却将喷未喷,直到连护法娇声一唤,牝中痉挛抽搐,淋出一股温温乎乎的**,手上也即松放,我精关畅达,芳猛力喷射。

连护法软沈沈地伏在我怀中,牝口兀自一收一放,似在张唇喘息,又似吸吮精华。

良久,我身沈醉在交接後疲倦而满足的称之中,两眼似开欲闭,不知不觉中,想起了许多青阳山的往事。

帐口处飞进一只虫,飞了一圈,停在连护法一瀑黑发上,连护法身背一动,那虫翩然惊走。

连护法无力地撑起身子,眉间微蹙,四下环看,彷佛刚从一个极遥远的梦境中醒来,粉白的玉面泛现一丝苍老与怠倦,痴擡著的脸上更带著不可言说的凄容,那一刹那,我震动,似乎窥见了她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忙将眼儿闭上了。

“喂……喂!”

连护法轻推了两下。

我睁开眼望她。

连护法散发遮面,露出一对眸子,若有所思,忽道:“你说,我是不是个淫妇?”

(古镛:向各位色友拜个早年!)

十八、白鼠惊波

一瞬间,我里想笑,但正容相向:“绝对不是!”

连护法一怔,盯我半晌,彷佛有些掉落:“我怎地不是?”

我道:“那便算你是好了。”

连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人老了,便连作“淫妇”也不够资格罢?想当年,侍侯得男子美了,总要骂我几声“淫妇”的。”

我道:“喂,你若想要我骂你,便直说好了。”

连护法嗤声一笑,嗔道:“谁要你骂了?难道你们男子的虚情假意我听不出来?”

我下愕然:听她的口气,还真是有人骂她淫妇,她才高兴哩!

她也不理会我发楞,目泛苍莽,痴痴道:“你可不知道,世上最好听的话,最甜美的甘言,便是美滋滋的几声“淫妇”了。”说著,犹嫌不足,连俏带骂地,甜腻腻唤了两声“淫妇!”、“淫妇!”,後痴笑不已。

难道她是天生的淫妇吗?被人**了,还要讨骂?不知怎地,我刚才灵上被她暗下触动,此刻听她拟声娇唤,下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甚麽两情相悦,天长地久,那都是屁话!一朝邂逅,彼此相欢,男狂女荡,我恋你体,你贪我貌,“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又岂在朝朝暮暮,两相厌倦?——哈,你说是麽?”说著,她脸上渐现狂态。

我不想刺激她,只应道:“你说得对极了!”

连护法见我毫不辩驳,似乎意犹未尽,张唇欲语,转眼却意兴索然,软软叹气,道:“算啦!——你孩人家不懂的。”

我想起体内阳毒,有意岔开话题,笑道:“你试了我半日,也不知是否讨我童身的便宜,到底我体内情状如何?何时可采练行功,帮我解毒呀?”

连护法粉面涨得通红:“哈,你这恶棍!瞧你刚才一副急色样儿,到底谁讨谁的便宜?哼,还好意思说!我一个清白身子……”似乎本身也感受“清白身子”

实在说不上,声音便低了:“……白喂了狗了。”

她连气带笑地说完,又羞又恼的,停了半晌,瞅我一眼,似觉恨不解意,顺手便将我一边耳朵高高揪起。

“呀!呀!开打趣的,有话好说!”

我一边哇哇大叫,下却在自语:“有道是“合体皆为有”,女人身子珍贵,不管你连护法出於何种情由,也不管你身子是否清白,我都不会忘了你的。”

“说实话,你练的到底是甚麽功法?”

连护法闹了一阵,停下手问。

“怎地了?”我下惴惴。

“我以阴精作引,试著运功,却吸不了你体内阳精。”

“我不是泄了身子给你麽?”

“那只是寻常氺儿,与你的体液一般,毫无意义,我很是怪,你功法好似内含吸力,虽是泄身,倒是元阳不动。”

“是麽?”我下砰砰直跳,五行术法中,金木氺土火,土为居中,土性易增无损,最具就吸收性,这是师尊早已告诉过我的,却不知与此有甚相关?

“像你这种功法,即便未练过双修功,也能采得女子阴精,吸为己用。旁人要取你元阳,却难上加难,好家伙,我可看你了!”

“……”

我又惊又喜,蓦然想起,当时初与三师嫂交欢,其时对金丹南宗的男女双修8888仅知一鳞半爪,交接後却功力大进,莫非……?可是,既是元阳未动,为何三师嫂却能从中获益?

“咦,你高兴甚麽?要知元阳坚守,泄身不损,固是功德。但我却如何帮你疏导解毒?阳毒若被你功法全部吸收,再要化解,这……倒是个天大的难题!”

“喂——,淫妇!把玩簸弄我还是怎地?说好也是你,说坏也是你!”

我无辜从云端掉落,不能简单地说是掉望,而的确是愤慨了!

“吵甚麽吵?让我好生想一想!”

我的朝气就在连护法紧皱的眉间。一时潮起伏,想想好不容易成功附身,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成天胆战惊的,归根结底,都是那齐管家弄的鬼!不由越想越气,喃喃道:“齐管家,这死王八蛋……”

“齐管家?我看他也没有更好的解毒法子……哼!“长相思”他本丝毫用不上,却取了带在身边,压根便是存用它来害人,用倒也歹毒。”忽道:“对了,你中毒多久了?”

我大眼望她。

连护法脸上一红:“对不起,我忘了已问过你了!”

我见她牵牵扯扯、倒横直竖的,估量解毒法子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了。此时困意袭来,不由大大打了个呵欠,师尊说过,“行道踟躇,举意自然”,枉然愁思竭虑,陷身“求不得”之苦,那又何必?

连护法讶然望我一眼:“我这里替你发愁,你倒困了?”

我道:“是,困了便要睡觉,此乃天道,一点也违不得。你若是也想睡,乖乖的躺过来罢!”

连护法道:“而已,为你这没良的工具费,真是不值!我先回了……不过,我想女子阴精对你的阳毒缓解总有助益,我每月须闭阴数次,也不能多来陪你——”说著,指了指帐外菁榻处,掩嘴一笑:“阿谁姑娘,你倒不妨……

还有呀,你屋里的那些丫鬟……不用我多说了罢?”娇笑声中,她俯身在我脸颊亲了一口,瓢身帐外,拾了玉簪,跃窗去了。

我怔怔呆了一会,想:没道理呀,刚才做都跟她做过了,被她这样亲上一口,居然还会不争气地跳?

甩了甩脑门,不去想这些没用的。帐口被连护法离去时掀起了一角,刚好能瞧见菁的一只白腿,软软的垂落榻侧。我稍移视线,菁一丝不挂的身子被连护法胡乱扯过的被角遮著,半边雪白肌体露在被外,我道:“哎呀,可别著凉了!”

下榻欲替她盖好被儿,近榻一瞧,菁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儿,眼睫下覆,仰面睡得正酣。我伸手探了探她鼻息,热乎乎温绵绵的气息喷在我手上,我中柔情一荡:“睡得像个婴孩一般,她一点也不知刚才我与连护法的胡天胡帝罢?”

轻手摸著她脸鼻玩了一会,她轻鼾如故,我甚觉有趣,揭起薄被一掀,菁的玉体浑如又白又胖的大婴儿,无知无觉,白得耀眼。她本就肌体丰满,此时全无遮蔽,更显得肥嫩可口,饱肌生香。连护法刚才说本身老了,我还不觉,此刻与菁两下一比,公然妇人与少女还是有些区此外。

我细细赏监著菁的裸身,胸中却毫无邪慾,困意拢来,我便将薄被扯过,抱著丰满光溜的菁,不知不觉中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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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睡梦中听得一声尖叫,猛地睁开眼来,莞正掩著嘴儿,两眼大睁,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原来天色大亮,已是次日凌晨,莞推门进屋,发现我与菁相拥而睡,忍不住一下惊叫出声。

见我醒来,莞满脸胀得通红,转身欲逃。她不动还好,她一动,我迷糊中不清故,里一急,窜下榻来,一把将她捉住。

而我的身子是光的,尘根丑恶,四下乱跳。莞又羞又慌,叫道:“公子…

…公子!”身段挣扎不歇,哆嗦得厉害。

我卡著她脖子,道:“噤声!噤声!”

莞不知我要干嘛,满面惊恐,挣扎愈烈,一回眼瞧见菁刚坐起的白花花身子,又是一声尖叫。

我慌乱中竟忘了拿手掩其口,而是一垂头,用唇堵住了她张开的嘴,她支吾半晌,身子软在我怀里。

我抱著她娇的身子,往菁榻上一丢,菁此时像是奸情败事的淫妇,忍住惊慌,哆嗦著手,帮我按住莞的身子。莞在我和菁的四手忙乱中,动也动不得,胸脯一起一伏,喘息不定。

我们六目相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我惊讶狄泊到,菁竟去解莞身上衣襟,莞急掩幸糙,哀求道:“菁姐……饶……饶了我罢!”

菁嘴角颤动,动作依旧不停,只是被莞身子闪来闪去,毫无进展,菁一双手兀自茫然地撕扯著莞衣裳,同时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

我不知她意欲何为,也伸手助她。一会,扒开莞的襟口,露出一对比鸡蛋大些儿的乳。菁一边含泪将我的手放在莞的乳上,一边弓俯著身子,脑袋抵在莞肩上,身背抽搐,低低狄厕出声来。

我手上沾著莞硬生生的乳,与莞一样,一脸茫然。

“莞!莞!死那去了?也不来辅佐!”

萍在隔邻厢房喊著。

莞忙骨溜一下翻身下榻,口中应道:“来了,来了!”转身看著菁,低声道:“你定!我……不会说出去的!”

眼儿滑过我脸庞,颊上一红,低著脑袋,冲出门去了。

我轻捏了一下菁肩头,也下榻著衣。一会,两人收拾伏贴,看看四下没人,菁扑进我怀中,仰脸犹带著泪迹:“我……我……”

我帮她擦泪:“没事,没事!”下想道:“终有一日,我要带菁分开贾府,到时,她便不用像现在这般,胆战惊,忌东怕西的了。

两人相依相偎间,忽停屋角“当啷”一声,有工具掉落地面。我与菁俱都唬了一跳,转身寻视。

“阿!”菁轻叫:“是大白鼠!”

“在哪儿?”我下怪,菁的目力不会比我好,怎地我却未瞧见。

“桌旁的纸堆里……它怎地跑出来了?”

我凝目一看,公然白纸堆里有两个乌溜溜的黑点,是它的眼儿。它通体皆白,毛发毫无杂色,藏在白纸堆里,一时倒瞧不出它身子形状。它见我走近,微红的足蹼稍稍哆嗦,全身毛发耸动,将跃未跃。

我离它尚有数尺,它“吱”的一声,折身後跃,抖著一身白毛,沿桌腿爬上,迅疾钻出窗格,窜到外屋去了。

我与菁追出外屋,不见,又跑到外边走廊,四下环顾搜寻。

“你们在找甚麽?”

萍闻声探出窗口。

“大白鼠呀,公子的白鼠跑出笼子了!”菁道。

“阿,真是的,白鼠不见了!莞,你发甚麽呆!鼠笼被你碰到啦!”

“哦!”

莞慌乱地抬起头,惊眸闪我一眼,即垂下头去。

萍也没理会莞神情异样,停下手中收拾的活计,一阵风冲出房子:“向哪跑去了?”

“没见著。”菁皱眉,惴惴不安地瞥了屋内的莞一下。

“嘘——”我竖指唇上,示意不得发声,闭目默察半晌,道:“是了。”

向中走去。

“哈,别装摸作样了!公子,你是听出来的,还是算出来的?”

萍语气满是不屑。

我唇角微笑,也不作答,念想直追白鼠跑动芳向,穿过门,往东首截它去路。萍两人以为我装神弄鬼,并未跟来,兀自留在院中呼喊寻找。

我蹲在一株树後,“守株待鼠”,静侯白鼠自投罗。

白鼠公然如预料路线向这边跑来,它身子肥硕,跑动样子一滚一滚,笨笨的,甚是卡哇伊。

眼看它便要落入我掌握,身後行来数人,脚步杂乱,我暗叫:“糟了!”猛扑向前,所幸白鼠停身旁顾,似正策画逃离路线,一下被我捉定。

“大公子,公然是你!你……身子大好了?”

身後来者一人叫道。

我捧起白鼠,转身张望。但见一行三人,俱著短衣服装,紧带缠腰,绑腿结束,我却一人也不识。

“大公子……你……”

为首那人见我不言不语,神情异样,不禁有些慌乱。

“龚师傅……你几时回府的?”

幸好此时萍跑了过来,远远的,口无遮挡的她张嘴便喊。

为首那人陪著狄泊我一眼,笑道:“昨宵回府,夜深不便相扰,未及时向大公子存候问好,还望恕罪!”

“哦,”我想起他应是阿谁赶往贾似道任上报讯的龚护院,缓过神来,问道:“老爷一切可好?”

“很好。”龚护院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神色:“老爷正在回府途中。”

“阿!”我下一惊,听说贾似道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没想到这麽快便要见他!

“大公子,”龚护院向前一步,低声道:“属下有事相告。”

“那……回屋说话罢。”

龚护院却未移动脚步,向中湖看了一眼,道:“大公子病体初癒,正该内多多走动,呼吸新鲜阳光空气。”

“是……是呀。”

龚护院陪我中慢走,另两人和萍识趣,并未跟来。

“大公子,老爷叮咛,让公子饮食汤药,一切待他回府再说。”

我闻言讶然回望。

“是的,”龚护院彷佛对我的反映了然於胸,低声道:“老爷早收到传书,知道公子病情已然好转。”

“哦。”我漫声应道,我诧异的不是贾似道知道“我”未死,而是他人未到,却能独下判断,让“我”饮食汤药。

“更有一事……”龚护院沉吟半晌,道:“老爷回府途中曾遭妖人围攻,据老爷猜测,近日将有对头寻上门来!”说著,他紧盯著我手中白鼠,神情凝重中稍现厉色:“大公子!老爷交待,你身为长子,虽在病中,也应有所担任!……

有何烦难,可寻棋娘、齐管家商议,必要时,亦可向东府求援!”

我手中一颤,呆得一呆,见龚护院直直地盯著我,嚅嗫道:“老爷……没伤著麽?”

龚护院道:“当然,有全真道士护卫,妖人并未得逞。”

我掉声道:“全真道士?”

龚护院道:“是阿,老爷在任上结识全真高道富春子。此番回府,幸有他行摆布。”

“全真道士……那……那……好极了!”

近日来,我深居贾府大院,宛如再世为人,此刻咋闻“全真道士”动静,不禁又惊又愤。

龚护院一笑:“大公子也不必太多担忧,老爷让我快马赶回,昨夜我尚未回府,已持书拜上栖霞不观,全真道士明日便将来府,甚麽对头找上门,也不足为虑了。只是老爷意下,大公子也应学著临危处世。接待全真高道、筹划护卫一事,要由大公子与齐管家主持。”

“知……道了,龚师傅,你……先回吧!”

“一切静候大公子叮咛!”

龚护院走後,我潮起伏,怔怔地望著手中的白鼠发呆。

白鼠的身子肥笨得像只兔,眼儿不甘地溜溜乱转,总想寻机逃离,身背的白毛忽耸忽贴,蠢蠢欲动,纤细的红爪子微微抓挠,痒著我的掌。

良久,我喃喃道:“白鼠呀白鼠,我畴前像你一般,总被人捉拿追击,毫无抵挡之力。从今往後,你且看著罢!到底是别人设笼子捉我,还是我铺陷阱拿人!我都让你瞧个仔细!”

(古镛按:第部《附体更生》完结,欲知後事如何,详情请见第三部《贾府风云》)

第三部贾府风云。本部简介。

太乙的采捕秘药公然邪门,真正的解毒之法竟是男女交合,故此李丹不得不将连护法和倪老三留在府中,在贾府已经自顾不暇的李丹,还要看照这两个外来客,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俄然感应到纯正的青阳之气,李丹不顾一切追寻,没想到竟来到棋娘的房前,棋娘房里的,是李丹思念已久的师尊吗?身陷贾府内斗的李丹,能就此摆脱新成分带来的凡尘俗事,重回青阳山吗?

十九、四大奸人

“齐管家,你是说……把中夏房打扫出来,让全真群道居住?”

“是的,老爷曾有意将临湖夏房改建“半闲堂”,专供来府宾客居住,单独用院墙圈围出来,另设後门,刚好通往後边巷。这样一来,与府内往来,行走便当,角门一关,又互不侵扰。”

“可是眼下院墙未建,夏房倒处於府中内苑,似乎……似乎不甚妥当。”

“大公子说得极是,但只要各房将本院院门一关,夏房独处中,与设墙相围,情形倒也所差无几。只是……这段时日,须得出格关照各房一下!”

“齐管家公然精明,就照你的意思办罢!”

“多谢大公子夸奖!”

我下嘿嘿冷笑,本来只有夏房合用,但这样一番话下来,若出了甚麽差错,齐管家却脱不了干系。

夏房清扫完毕,全真道士公然如前来,高高矮矮十来个人,全是些三流角色,并无我认识的道士在内。招呼接洽间,这批全真道士出的和气面善,有个年少道士天真可喜,甚至博得了我的好感。让我既松了口气,又微觉掉望。

忙了大半日,等安置完全真群道,已是熄烛掩灯时分,龚护院低声道:“大公子,你病体初癒,早些归去歇息罢!这里有我照应,若有事,时来报。”

我点点头,故意道:“今日来的全真高道,个个气宇不凡,想来武功道术,俱为上选了。”

“当然,全真门下无庸手嘛,不过……”龚护院环看一眼,四顾无人,悄声道:“大公子,我实说了罢,听说北边有事,栖霞不观高手全都去了那儿,今日来府的……嘿嘿,没有几个好手。但领头的顾道士说,他们有个师叔,道力绝高,近日即将回不观,届时定会前来施援,故此,叫我们不必担忧。”

我砰砰跳,道:“是吗?那道士的道号称甚麽?”

“云真子!”龚护院道:“我暗下打听过,此人乃是全真教近年推行霸道极得力的一个人物,声名远播,道术修为,想来定是极高的——大公子,你……?”

感受本身眼角在痒,我仓猝掉头,叫道:“齐管家!”

齐管家一边擦汗,一边跑近,道:“是!”

“你也早些歇了罢。”我喉间有些淤塞,声音也是哑哑的。

“大公子,”齐管家温厚的笑容看上去怎麽都带点狡猾:“让属下送你回屋吧!”

“不用了,几步路,我举步就到。”

一走入暗处,我眼圈一热,视线模糊,眼眶重得很,但我的眼竭力睁得更大,那滴泪勾留许久,终於没有落下,就在我眼内被风吹乾了。是的,是的!我不能总是个抽泣的孩子。师尊,即便是你,也不能再看到我落泪了!

一直以来,我或许在逃避,逃避那些我所不能做到的。但是,今天,我听到了阿谁名字,仅仅是听到他的名字,我里就那麽确定:我要杀他!

复仇,对一个孩子而言,也许只是个幻想或感动,但是对智渐已成熟的人来说,只需要一次机会。

是的,一个刹那的、简单的机会,我会毫不踌躇地刺穿阿谁身体。这跟我武功道术的凹凸又有甚麽关系呢?即便用卑劣的手段又有甚麽关系呢,我会下手的!

我看到前芳有个摇摇晃晃的被拉长的影子,它是我披著的这个身体的投影,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躯体里面住的人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我彷佛消掉了……但我还在的!眼下这个正动弹念头的不就是我吗?!

我脚步轻快地,无须多想就找到了它本身的目的地,我伸手推开了连护法的门。

又一天在沉静中度过。

贾府的仇敌到底是甚麽人?

茵与四姨娘的死,若说不是齐管家干的,那麽凶手便是这个贾府“仇敌”

了。但既为宿仇,对贾府应是很了解,为甚要杀贾府一个丫鬟和早已掉宠的姨娘呢?之後几日又不见动静?

“再过两日,或许就是明日,老爷就该到府了!”

龚护院微吐了口气,虽然那位全真“云真高道”还没到,不过,肩上的重任就要交卸了,他看上去明显轻松了许多。

“老爷这次回来後,也许要陞官了。”

他开始说起此外事。

我点点头,望著广宽的高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现在实际上已是秋天了。

“现在是月初罢,太老爷的忌日是哪一天?”我忽然想起东府的事。

“後天,或许老爷赶得及。”

“是阿——嗯,龚师傅,外头风大,我先回屋了。”

“大公子慢走!”

这几日下来,龚护院愈发对我恭顺了。

回到住处,我径往内屋。菁即跟了进来:“公子还是不去大屋用膳吗?”

我点了点头。菁似乎知道近日府中有事,问过一声後,也不再多嘴,正欲暗暗退下,去辅佐筹备晚膳。

我猛一眼照见一个影子,仓猝闭眼,尖声叫道:“谁把这面铜镜搬进来的!”

“怎麽啦?前阵子你在病中,刘郎中让撤了去,如今你病好了,是我和萍从头移回原位的。”

“拿出去,拿出去!”我气喘吁吁,竭力压下胸中起伏:“我须眉男儿,照甚麽镜子?”

萍听声也跑过来了,与菁一道,两人疑惑地撤去了镜子。

刚才那一眼还留有淡淡的影子在脑海中,我下砰砰直跳:“好险!”

附体术最後一环,有一门相关的道法,称“意像8888”,可凭藉中意念,存想原来肉身的面容模样,积久日深,潜移默化,慢慢将新肉身变回原样。皆因本身的形状模样,非常熟悉,无时无刻都勾留中,天长日久之下,一种人人生来便具有的念力会生发感化,改变形貌,这也是不异地域的人形貌举止相似的故,而世间传风闻的“夫妻相”,也出於此。

比起寻常人,身具功法的人念力更强,“意像8888”便是凭藉此点,始能称效。有些道力绝高者,念力操控自如,瞬间改变形貌也是可能的,不过,那样一来,便成了道门中的“变化”之术,已是另一门术法了。变化术要维持新的容貌,须得损耗念力支撑,终不如日积月累而功成的“意像8888”一劳永逸。

但是,施展“意像8888”间,若照见自身新的面容,不免干扰本我存想,功能就要大打折扣了,更有甚者,中所念的本身面目紊乱,则有毁容之险。

因此上,我偶然照见铜镜,所受的惊吓非,老半天下兀自不平伏,不断地提醒著本身:往後可得千万留神!

——哼!我毕竟是要分开贾府的!以原来面目重会同门!眼下……眼下……

我只不过要借用这个身子做一些事而已!

虽是这般自我抚慰,我底下却有股本身深知的无奈,困身於陌生男子之体,周身一切,既非我所有,更非我所欲。那麽,我还会是我麽?长此以往,原来的我毕竟会消掉得无影无踪,而成为他人眼中的“贾大公子”吧?

恐怕这才是我真正的恐惧吧?所以我才额外爱护保重“意像8888”这独一的回归原我之途?而我这般急迫地立意杀人报仇,是不是也因内深处想证明本身还是原来的阿谁本身呢?

我两眼直直平视,眉间手俱冒著丝丝凉意,在蓄意杀人的日子里,我的一举一动都沉着而有条不紊,脑海却压不住许多混乱的痴妄想,这正是道不安的迹象。

师尊曾谆谆告诫:修道者练。即便他人对我行无耻,我亦不可报之以卑劣,否则,道不安,不得升清明大境界。

可是,道不安又怎样?不得升清明大境界又怎样?我几乎是对隐约浮现於脑际的师尊影像发出了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了向连护法讨要来的药丸,置於掌,此刻,我只担忧的是,这颗药丸,真的能对付道力高强如云真子那样的高手麽?

晚膳过後,天降雨。

“白,咱们出去逛逛!”

我把白鼠置於肩侧菁特意缝制的袋中。

“公子,下雨了,往哪去?”

菁急步过来劝阻。

我含笑回望,菁被我眼中的神光惊退半步。我微微一笑,脑际忽然闪过一道恶念,搂著菁丰盈的腰肢,就势拖入雨中。

“呀!”菁又惊又笑,低著脑袋两脚乱跳:“公子你作甚麽呀?害人身上都淋湿啦!”

几日未与她胡闹,陡然间这般持体亲近,菁眸底的那点羞光,既微含怨嗔,亦有撒娇奉迎之意,而举止中的那份夸张,又似在掩饰著两人的隔膜。

我中暗道:“亏我以沉着深沉自许,这几日还是生硬得太过幼稚可笑了吧,不能做到不露陈迹、不动声色阿。”

当下嘻嘻一笑,丢开菁,漫歌长咏,踏雨而行。

“阑风伏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去马来牛不复辨,浊泾清渭何当分!”

此时雨下得又密了些,如雾如织,一路行去,浑如步入混沌异界,我胸间的一点豪气,垂垂聚拢枝蔓,装点法式。

“唉——公子又来了!”

“菁!”萍幸灾祸,从窗探头:“回头你又该被骂了!”

我也不理会两人,穿出院门,依稀在雨幕中辨出阿谁亭子,在亭边等待一时,便见矮胖子从土中出头,雨氺纷纷,却沿他大光脑门、宽肩旁落,他全身份毫未湿,这也没甚麽了不起,我只要运功,也能做到。

“矮胖子,昨日的事,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来!”

矮胖子只叫了半声,转瞬又没入地面,我忙跟著从他没身处跃入。

昨日,我偶然间查视矮胖子建造多日的地府时,发现他居然在偷窥齐管家。

当时矮胖子脑袋大、脖子粗,急欲逃脱,被我截了个正著,於是有了今日之约。

入地数尺,便到了矮胖子打造的地府通道,我运动目力,向前揪住了矮胖子的脖子。这个矮胖子,跟他在一块,我一点拘束也没有,这些日来,我时常找在与他拌嘴吵闹。用言语把玩簸弄他,瞧他著急,实是平生一大快事。

“喂,鬼,别闹了!快放开!我最怕湿乎乎的工具。”

“说吧。”

“来吧!”

我只得又跟著矮胖子前行,通道曲曲弯弯,这矮胖子的手笔一点也不大气。

“先说好了,这事你且莫跟连护法去说!”

“当然,你以为我是孩麽。”

“你不是麽,他奶奶的鬼,碰到你,我算倒了八辈子霉!”

“哼哼,归正你不说实话,我才会告诉连护法,哈哈!”

人真是不能太得意,我一不留神,俄然撞到前面低遮的土障,脑门一阵金乱冒,登时大怒:“矮胖子,这里为甚搞得这麽低?!”

“嘘——,轻点,快到了!”这回轮到矮胖子得意了:“大师之作,当然得搞点别人想不到的工具,我提醒你阿,你撞到的可不是寻常土障,而是被我施过法力的——你头皮该破了!”

我一摸,头皮公然破了。

“给你点药!”矮胖子反身扑了我一头粉,毛手毛脚的,险些弄得我眼睁不开。

“住手!住手!”我哭笑不得。

“好了,你没事了,不然後果会很严重的!嘿嘿!”

“究竟到了没有?”我竭力压制胸中怒火。

“嘘——,你向阿谁洞看,用耳朵听。”

幸亏附体之前我功力大进,附体後虽大打折扣,尤能运动我的天眼术,否则这麽一个孔,跟筷子一般粗,比筷子长数倍,又怎麽能“看”?

“喂,叫我看甚麽,除了下雨齐管家在屋里没事儿干,摸鼻子玩,甚麽也看不到呀?”我压低声音道。

“你再瞧上一阵。”

“嗯,齐管家鼻毛很粗,用手抠不出来,现在拿了把剪刀在剪。”

“他奶奶的,没叫你看阿谁!里屋有没有动静?”

“没有甚麽里屋!”

“那柜子便是门。”

“遮得很严实,没法儿往里看。”

“有没有动静?”

“仿佛……阿,柜子在动,有人要出来了。”

“嘿!”

“是他?!”我大吃一惊。

“你认得?”矮胖子比我还吃惊。

我屏著呼吸,大气儿不敢喘,莫非我见著鬼了?

“走!”

矮胖子将我拖开,沿通道走回。惊疑之中,我默默跟行,老半天说不出话。

“喂,你先说,你认得的那人是谁?”

“全真教的……一个胖道士,虽然……他没有著道服。”

虽是说了,我兀自不敢相信本身的眼。那日赵燕非居然没有杀他?抑或他本身解了禁闭,先逃走了?他既然好端端的活著,赵燕非却又如何了呢?

“不错!”矮胖子道:“那人五年前入了全真教,不过,在此之前,他是前史相府的四大奸人之一!”

“史相府……四大奸人?”

“你知道辅佐当今皇帝老儿登基的史弥远罢?”

“仿佛……知道一点。”

“当今的皇帝老儿出身低微,打穷得叮当响,跟我倪老三也差不了多少,哈哈,不过,他是皇室远支而已,本来打死也轮不到他坐皇位的,史弥远为掌朝权,勾搭了当时的杨皇后,将他弄了来,并赶走皇储,直接扶他上了皇位。你说,这史弥远权力大不大?到他死之前,连皇帝都得一直听他的。你认得的这个全真道士,便是当时臭名昭着的史弥远府中“四大奸人”中的一个,齐管家嘛,便是另一个。”

“齐……齐管家?”

“是阿,好了!我全跟你说了,我受师祖地行尊之命,监看这前相府四大奸人,就是这样,我已全告诉你了!”说完,矮胖子一摊两手,就要开溜,被我一把捉住。

“很好,你去罢,既然没人陪我说话,下雨天,连护法总该在屋里罢?”

“你找连护法干甚麽?”矮胖子暴跳如雷。

“因为很多事我弄不清楚阿,正能请教请教她,比如“倪胖子这个地行尊师祖是何许人呀?干嘛让人监看四大奸人呀,这齐管家既是奸人,贾……我爹爹为何留他在府中呀”等等。”

“你爹爹当时还是齐管家的跟班弟!混混一个!”矮胖子怒道。

“那更怪了,为何弄个大哥来作管家,可有多别扭?”

“因为……因为……”矮胖子越解释越躁怒:“王八蛋!你爹阿谁老王八蛋的事,我怎会知道?”

“咦,你还骂人,你生气了麽?我可没问你,你不知道,想必连护法是知道的。”

“她知道个屁!”

“那麽就你来告诉我罢,地行尊为何要你监看齐管家?”

“是四大奸人,不止一个齐管家!”

“是。可是你天天在贾府,对其他三个,怎个监看法?”

“臭子,你太看我五通派了,看到前面那处了没有?”

“嗯,那儿在滴氺,是个地下氺源,你还挖了个氺池。”

“嘿嘿,地窍延伸,四通八达,只要沿著这个,不管你是施用遁土术,还是练功时寻找气源,都可事半功倍,不用耗费多少功力,便能等闲做到。”

我不由大喜,道:“多谢!多谢!”

“多谢?咦,我……说甚麽了吗?”

“你并没有多说。”

“那当然,地窍变幻无穷,你不熟悉道路,告诉了你也没用,只会迷路。”

我下一凛,道:“嗯……矮胖子,多谢提醒,你比外表看上去聪明多了,往後,我可得好好跟你交个伴侣。”

“咦?臭子,我一直都当你是伴侣来著,我……我太吃亏了!”

“不会的,矮胖子,你一点也不吃亏,你想呀,上次你要跟我买的春宫画,我已决定白送给你了。”

“当真?”

“当真!我还要此外送你一个丫鬟……的裹脚布。”我想起萍,底下恶狠狠地一笑。

“那好,看来我一点也不吃亏了。”

“既然已经是伴侣了,矮胖子,我可得打听点你的家事,地行尊……是不是传风闻中地行术天下第一的阿谁人?他是你师尊吗?”

“是我师祖!”

“哦,对了,是你师祖。据我所知,你们五通派淫名有之,侠声渺渺,并不是惩奸锄恶的料嘛。你师祖地行尊为何会叫你监看四大奸人?干这种苦差事?”

“你……你……”

矮胖子张大嘴儿指著我,与我四目相对半晌,手摸上大脑门,颓然坐地,指了指身前,有气无力道:“坐。”

三十、碧落花魂

我依言坐下,一副恭顺候教的样子。

“我师尊……不,我师祖地行尊……”矮胖子狠瞪我一眼,道:“有一天兴高采烈地作地底遨,忽然发现一个地芳有强大无匹的法力禁闭,竟然通不过去。

地行尊师祖登时大怒,道:”地底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芳,他妈怪也!“,於是绞尽脑汁,耗损功力,足足过了七天,终於打通禁闭,闯了进去。

待他气喘吁吁进去一瞧,一个摧残浪费蹂躏道人被关在一个地下黑屋里,其他甚麽也没有。被关住的那道士却一声接一声问他:“你是谁?怎地到了这里?“地行尊师祖很是掉望,当即破口大骂:”甚麽鬼地芳,布偌大一个法阵!却关一个摧残浪费蹂躏道士,我本以为没有宝物,至少总该有个美人,我呸!我呸!”即便欲离去。

那摧残浪费蹂躏道士却不放他:“你是第一个能到这里来的外人,你究竟是谁?”地行尊师祖听他说本身是第一个能进去的外人,不由高兴起来,道:“地下我为王,地行尊是也!我的名头吓坏你了罢?”那道士点头道:“五通一派,到了你手上,公然进境大是不一般。”地行尊师祖甚是得意:“你这道士,甚有眼光,这里头气闷得紧,不如我带了你出去喝酒罢!”那道士道:“你没见我是被关在这里的麽?”地行尊师祖道:“你走运了!我既然破了法阵,自然能带你出去,你也不必被关了。”那道士摇头道:“不行,该出去时,我自会出去。我若是连这里也出不去,那便出去了没用。”地行尊师祖当下不由上下端详这甘愿自困的怪道人,半晌,才道:“我大白了,你的功法被废了,现在,你又从头在修炼,你的呼吸吐纳……还有脉搏,好生古怪……哈!你是个真武道士!”那道士黯然道:“不错。真武教的玄武使便是在下!””

我吃惊道:“玄武使?!”

矮胖子道:“是阿,你没耳朵麽,怎麽?你倒又认得?”

我道:“不是,我师……不认得。”

本来我想说:我师尊认得,他可是我师尊的好友!猛然间想起如今的身份,赶忙打住。昔年听师尊提起这位玄武使时,我可是大为仰慕的,他乃真武教护教四使之首,武功道术,皆卓卓领先於其他三位护教使者,想不到他竟然被人废了功法,还关在一个地下黑房子里。

矮胖子道:“你当然不认得,他被关禁已十年了,那时,你还是个流鼻涕的屁孩呢!”

我也不理会他乘隙损我,道:“後来呢,地行尊救那……真武道士出来了麽?”

矮胖子摇头道:“地行尊师祖不仅没救那道士脱困,倒是那道士救了我师祖一命!”

我道:“怎会这样,莫非让看守的道士发觉了,被人围攻?”

矮胖子嗔目喝道:“当然不是!地底之下,那逃得了我师祖的耳目?怎会被人发觉,又受人围攻?”

我点头道:“是了,你们五通派“地下我为王”嘛!”

矮胖子喜道:“你知道我五通派的能耐便好。嗯……当时阿谁臭道士不肯地行尊师祖出来,却道:“今日也算有,我帮你解了身上的毒罢!”地行尊师祖道:“甚麽?我一天吃五顿饭,搞三五个女人,好生生的,身上哪有甚麽鸟毒了?”那道士道:“吴知古那道婆道法平平,用药术则可称天下第一,你甚麽时候与她交的手?”地行尊师祖当即跳脚怒道:“道法平平?!能与我地行尊交手不分胜负,你还说她是道法平平?那我的道法岂非也是平平如也?”那道士当即冷下脸来:“不分胜负?我看你身中剧毒,尚不自知,显然是输抵家了!”师祖兀自不服气,给那道士三说两说,半信半疑地检视内息,公然发觉不大对劲,道:“还好,不是很厉害的毒。”那道士掉声道:“不是很厉害的毒?碧落花魂专克人体内真气,寄生不须一月,侵染全身四经八脉,有朝一日你的内息忽然往东往西,偏偏不听你使唤,比醉了酒的十头公牛还厉害,比被捅了的马蜂窝还糟糕,你还有得救麽?””

我听得中一动,喃喃道:“碧落花魂,公然厉害!”

矮胖子却没听见我嘀咕,续道:“地行尊师祖听了那道士的话,这才有些慌了,不!应该是有些吃惊才对。那道士道:“你刚才说我运气好,你才是真正的运气好阿。当今天下,能解开碧落花魂之毒的,恐怕只有我一人而已,哈哈,连那吴道婆本身也未必能解罢?因为碧落花魂似药非药,自具灵性,攻人内息後,如何侵染枝蔓,全看那人的内息是否对它胃口,奶奶的,太乙派惯会弄这些歪门邪道,亏她们养得出碧落花魂这种怪物来,!”地行尊师祖道:“咦,我就不信,为甚麽偏你能解?而我暗里琢磨琢磨,难道就解不了?”那道士苦笑道:“因那碧落花魂已变成了我的伴侣,我对它再了解不过,我的一身功法,便是因碧落花魂而自废的!”地行尊师祖道:“这麽说,解毒还须废去了功法?那还玩甚麽玩?不解!不解!毒死我也不解!”说话间,地行尊师祖一只想快快分开那鬼地芳,不料却中了那道士暗算!”

“阿!”我吃了一惊,道:“那是为何?”

矮胖子见我吃惊,很是得意,笑道:“等地行尊师祖醒来,碧落花魂之毒已尽解。那道士道:“你的碧落花魂已到了我体内,我正养著它。”地行尊师祖道:“你便不怕碧落花魂之毒麽?”那道士道:“我自有法子,每天喂牠些真气,让它乖乖的不闹事儿。”地行尊师祖听了,大为艳羡,道:“这般好玩的事儿,你不如再把它还些与我罢,我也养著它。”那道士道:“你能不能做到不饮酒、不近女色,每隔三月,散尽内息,从头再练?”地行尊师祖瞪目喝道:“这怎麽能,那不是要了我的命麽!”那道士摇头道:“那便而已!”地行尊师祖缠了那道士半天,见那道士死活不肯再将碧落花魂还与本身,无奈之下,只得辞别而去。

师祖才一出屋,俄然又感受不对,闯了归去,道:“不行,不行!这一趟我吃亏太多。不能就此算了!”那道士道:“你吃甚麽亏了?”地行尊师祖道:“本来我可救你出去,你生感谢感动之下,说不定天天请我喝酒,可是你又不肯出去,我的好处全没了,又被你解毒救命,反欠你一个人情,岂不是大吃其亏?”那道士道:“这点事,你完全不须挂在上。”地行尊师祖大怒:“事关我堂堂地行尊的存亡,怎能算是事?他奶奶的,你竟敢瞧我麽?”那道士见师祖发怒,当下定是害怕了,沉吟半晌,道:“有一件事,甚是艰难,我本身不能做到,你若是能做到了,不仅可还完我的人情,我甚至还倒欠你几分人情。”师祖大喜道:“快说!快说!”那道士於是便让我师祖代他监看四大奸人,一不许他们图暗害人,不许他们消掉不见,三不许他们俄然死掉,直到他出关为止。哈,这便是我师祖让我监看四大奸人的故。”

我道:“原来如此,嘿嘿,你们五通派承诺了人家的事,却又不能做到!”

矮胖子怒道:“谁说我们没有做到?你这鬼胡说八道!”

我冷笑道:“哼,四大奸人其他两位我不知道,齐管家和全真道士,你敢保证他们没再害人了麽?”

矮胖子怒道:“你说他们害谁了?”

“这……”

我一时语塞,齐管家与全真道士各种的行径,却怎麽对他说呢?

矮胖子得意道:“你说不上来罢?嘿嘿,你屋里阿谁丫鬟的死,我与连护法查了,可不是齐管家干的。连护法说了,那丫鬟身上的毒,会使她屍身不烂,却垂垂散发恶臭,搅得四邻不安,即便掩埋了,还会被人不断挖出移走,死後不得安定。这种毒,不是她们太乙派的。”

我听了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茵无辜而死,死後还这般惨,实是让人於不忍,便道:“屍身呢,赶忙一把火烧了罢!”

矮胖子一愣,道:“早被我送……送到一人的床底下去了。”

我道:“是谁?”

矮胖子奸笑道:“过一阵子,有哪位朝廷大官会身带恶臭,那便是谁了!”

“可是……”我暗暗皱眉道:“你们五通派行事历来光亮磊落,想必也不会干连一个丫鬟,会尽快将她屍身烧化了罢?”

“那当然!”矮胖子一拍胸脯道:“这个你定,我五通派中,除了我师尊,全是光亮磊落之辈!”

我道:“咦,你师尊是谁?”一个人,居然连本身的徒弟都认为他不够“光亮磊落”,我还真是好呀。

“我师尊便是五通神呀,他奶奶的,一个破泥塑像,数百年来,我五通派上下,个个入门都得拜他为师的,此人岂非卑劣无耻之极?”

原来是这样!我中好笑,却又不由好:“一个破泥像自然不能教你,那你一身功法倒是谁传授的?”

“当然是我师祖地行尊喽!”

我有种上当被骗的感受:“这麽说,我说得没错,地行尊才是你真正的师尊嘛!”

“是师祖!”矮胖子瞪眼更正道:“我师祖入门後不久,便发觉本身上了大当,白白叫那五通神为师,却甚麽好处了没有,平白让人占了老大便宜。不过,既已叫出了口,工作也无可挽回,只比如及我入门拜师时,依旧拜五通神为师,却拜他本身为师祖,这样一来,这个便宜终於叫我师祖讨了回来!”说著,矮胖子神情大见得意。

“可是,如此一来,你本身岂非又吃亏了?”

矮胖子一呆:“对阿……糟了,糟了,这却如何是好?”抓头搔耳,踟躇半晌,忽拍腿喜叫:“有了!……将来我让我徒弟也叫我师祖,岂不是两下扯平了?”

我呆呆的望著他,脑内一阵空白,知道本身的一声多嘴,五通派新的入门端方从此变易,或许还将传承万代、永垂不朽了。

矮胖子对本身新的决定甚是欢喜赞叹,拍拍尘土,站起身来,道:“好啦,你这烦死人的鬼,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啦,可没甚麽再要问的了罢?”

我眼一眨,道:“有。”

矮胖子瞪目道:“甚麽?”

我笑道:“你为甚那麽怕连护法?”

矮胖子像被蛇咬了一口,跳将起来:“你这鬼!再罗里罗嗦打听我的事,我一把扭了你的脖子!”怒吼声中,呼啸而去。

“白,下来罢,跑得远远的,一会再回来!”

激走矮胖子後,我从怀中掏出药丸。为恐催熟“碧落花魂”时,伤及无辜,特意将它赶得远远的。

按连护法教我法子,“碧落花魂”已经於烈酒中浸泡了十四个时辰,花魂已醉,此时只须运功将它催熟,便可适用了。

一层又一层薄薄的膜,裹著一个蜡丸,也不知里头装的何宝物。我不寒而栗地把薄膜撕开,将药丸置於掌,闭目运动,一会掌发烫,我手中的药丸微微一震,彷佛“醒”了过来,起初我以为那只不过是错觉,过得半晌,却发觉药丸竟在我掌一圈又一圈地缓缓动弹,即动弹越来越快,最後竟飞旋起来,飞旋到极速,我已看不清它在动弹,只觉手微麻,轻微的震动中,药丸离掌悬空,我手掌所发热力,全被它吸吞得一乾净,掌面一阵急风清凉。

我知到了紧要关头,忙闭目凝息,掌面平伸,进入“无我”之境,如此芳能源源不断地催生体内真气,不至停歇。

我的思觉若有若无,唇角凝笑,浑忘坐忘。冥思中,“我”的身躯恍然“大”了起来,一个虚空的躯体无数倍地“高而大”,垂垂壮阔巍峨,顶出通道,覆没泥土,陡然又化作一道前飞的人影,在地窍里呼啸穿行。俄然,一股再也熟悉不过青阳山气息吸引了我。我的思觉贴近,默察一瞬,骇然惊呼:“师尊?!”

如此熟悉亲切的青阳真气,而其浩大浑厚处又绝非师兄师姐们可比,不是师尊会是谁?

我喜极欲泣,猛然睁开眼来,见一物朝我脸面撞来,不及思索,我两指一捏,夹住飞来之物,内劲过处,手中之物在我指间纷然粉碎。

我定睛一瞧,糟糕!那脱控飞来的竟然是碧落花魂,怪的是,被捏碎的药丸里边空无一物,四下里也寻不见丝毫掉落的药粉的陈迹,甚至连一丁点药物的气息也闻不到。

碧落花魂,真的像是魂灵一般消掉不见,但此时我却怎有耐去寻它?

——师尊!您白叟家竟然还活著麽?!

我打底冒出的欢喜压也压不住,急切中循气感芳向追寻,见白鼠正在通道边玩土,一把捞起,如飞而去。

前行中,那气感愈来愈强烈,愈来愈真实。既知它不会俄然消掉,我倒变得沉甸甸起来。

——师尊,不要再跟我开打趣了!您既然还活著,怎地却不来寻我?

我一时酸,一时欢喜。一边默默掠行,一边暗暗自嘲:李丹呀李丹,不是说从此不再抽泣了麽,为甚你的眼中却湿热一片?

就快到了!我几乎能嗅到师尊往日发功时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只有久居青阳采练才能获得的青阳气!只有我们同门才会有而且能互相感应到的青阳气!打时起与师兄师姐们捉迷藏,我便常凭它来把师兄师姐找到,使得後来,人人都学会把自身的气息敛藏,只是,再怎麽藏闭,却也瞒不过师尊——“丹儿!你又想偷懒了麽?”

每当我躲在一个自以为谁也找不到的地芳,师尊会俄然从不知阿谁角落里冒出,把我耳朵高高拎起。

——“哎呀,我都藏起来了呢!你找不著我的。”五岁的我被发现了还会这麽说。

——“师尊,好痛呀,耳朵被弄掉了!”十岁时,我用夸张的喊痛让师尊松手。

——“师尊,我已经施法禁闭自身了,你怎麽找到我的?”十三岁时,我第一回惊异师尊的能耐。

——“哈,师尊,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有损师道尊严呀!”十五岁我会反戈一击,让师尊的酒糟鼻子藏之不迭。

如今,我却凭藉著这青阳气,倒把师尊您找到了!

我脑中闪过一幕幕亲切的回忆,出地府底下破土而出。外边雨势磅礴,遮天蔽地,又处於黑夜之中,我运足了目力,才分辩出,我竟是立身於棋娘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