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素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劝慰,千言万语,到了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紧紧抱着伊人,用自己胸膛的热度,来一丝丝融化素儿的冰冷。
这个时候的程素儿,浑身颤抖之后,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不过玉手还是紧紧抓着丈夫的衣角,生怕自己一松手,人又不见了。
同样,眼睛也不敢闭上,害怕闭眼之后,再张开,一切都是梦境,不见了丈夫。
“辰郎,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来看望素儿!”
“呜呜呜……”程素儿又哭起来,心中的苦涩,化作泪水倾泄,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以往压在身上那股浓浓的哀思,已经转淡一些。
“好了,素儿,你看为夫不知回来了吗,不要再哭了,过来,咱们到床榻上好好聊一聊。”辰凌担心她一直哭下去,把侍女们惊动,身份曝光可就麻烦大了。
程素儿很听话,与辰凌坐在了床榻,娇躯紧紧靠入他的怀内,惊醒过神之后,很多疑问涌上心头,特别是丈夫脸色的疤痕也不见了,整个人的气质比三年前,无疑要多出很多没有的韵味,更有精气神了。
“辰郎,这几年你去了哪里,还有,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程素儿冷静下来,忍不住发问。
到了这个时候,辰凌也没有再多隐瞒,不过他是燕王的身份,还不宜公开,因此有所保留地把事情重新捋顺一遍,说道:“那日我攻破卫都之后,真的遇到了伏击,那时候,我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脱身之计,因为在魏国,太子与魏公子争权,魏王没有几年活头,到时候我就要陷入生死之地,一旦魏太子登基,肯定不容我,而且我与他的仇恨,也不容化解,所以没有再打算回魏了。”
“那日诈死,离开卫国之后,不敢露身,就藏了三年,直到现在风波过去,才与你相见,至于现在的身份,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说,素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其实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们,可是,这件事关系太大了,稍一暴露,可能在诸侯国内引起轩然大波,你不要怪为夫这么晚才出现!”
程素儿满心都是他,哪里还会怨恨,能‘死而复现’就已经给她一个天大的喜讯,其它原因都是次要的,虽然她没有那么多心计,可是在魏国时候,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危难重重,尽管受到魏王重视,可是宫廷争斗,仍很激烈。
如今离开了魏国,即使再没有了高官厚禄,又要改名换姓,可是她毫不在乎,只希望从此与丈夫厮守在一起就行了。
“辰郎,这次你会留下来吗?”程素儿满眼期盼地问道。
辰凌沉思了一下,摇头道:“暂时还不能留下了,时机不对!”
“啊?辰郎,你还要走,那我和你一起走!”程素儿一听他还要离开,立即就不情愿了,也要和他一起走,无论天涯海角,不论环境如何艰苦,只有能在一起,远比守着金山银山强出千百倍。
辰凌苦笑一声,不知如何解释,半晌开口道:“我就在燕京内,只是不能露面,因为六国很多间谍,仍在关注辰府的动向,所以,今晚我们夫妻见面,明天你还要继续保持原来的态度,不能很大的改变,否则会让有心人识出破绽来,对为夫不利。”
程素儿听他说的严谨,也谨慎起来,得知有人要对他不利,忙点头道:“辰郎,我一定保守这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辰凌凑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微笑道:“我当然信得过素儿,你是我的妻子嘛,这次来见你,就是与你重逢的,放心吧,用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了。”
程素儿听着丈夫保证,心里踏实不少,脸色由苍白转为淡淡的红润,依偎在夫君怀内,一下子伤感、悲切的芳心,顿时焕发生机,整个人神色和身体机能也都好转起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程素儿的身体萎靡,跟心情有很大关系,郁郁不乐,寡欢少语,小病不治,放纵身体变坏,来麻醉自己,心中有点早死早陪他的想法,此时见到丈夫平安无事地归来,自然她也想自己赶紧好起来,与丈夫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若溪、若若她们都好吗?”辰凌见素儿神色稳定下来,开始询问别人。
程素儿点头道:“若若和我一样,不好也不差,浑浑噩噩的,如果不是我俩在一起有个伴,加上黎雪、霍冬儿她们陪着,还真难以熬过来,大小姐过的还行,有了个女儿,那是咱们辰家的骨肉吧,不过暂时姓白,叫白依晨,又忆辰的谐音,只是她也很想念你,每次我和若若去看她,都不止一次问起你,好在有个女儿在身边,不至于像我们这样蹉跎光阴……”
辰凌听着心中安慰了许多,虽然锦衫卫情报组织也打听了很多情报,但是这种好不好,只有闺阁私密人还知道,外人靠猜测和观察是片面的。
他再次轻轻摸着素儿鬓角的发丝,冷艳入目,不禁心疼万分,忍不住叹道:“你这半年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到时候也送给你一个骨肉,咱们的孩子!”
程素儿听得心中一颤,楞了半晌,然后一头扎入他的胸膛,激动地哭了起来。
辰凌拍着伊人粉背,藕丝衫子柳花裙,俱是月白颜色,加上有些纸白的脸颊,玉人白裳,犹如一朵带雨的梨花,惹人怜惜。
任由素儿又哭了一阵子,再停下来时,神色明显比刚才又恢复了不少,此刻的她,才真正回了魂,不像刚才,还在担惊受怕。
程素儿用手擦了擦眼角泪痕,破涕为笑道:“今晚看到辰郎回来,真是一万个没想到,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过,我想在终于相信了,辰郎,今晚你能留宿吗?我…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