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刑侦队长带人封锁了京城三少的谢家,带走了谢璞少爷,同时按照名单,把一些素日里助纣为虐的家丁打手,也都抓了起来,带回刑部,然后根据司法程序,转交审判衙门。
谢家的家主谢元章,担心自己宝贝儿子出事,立即带着一些黄金珠宝出门,赶往一些朝廷新贵重臣府邸,但是乐毅、剧辛、苏秦的府上都闭门谢客,拒不接待,他一狠心,去往元老贵族府上,希望能攀上大树,阻挡变法,搭救儿子。
这样的事情,不止在谢家,整个六尺坊,隔三差五就发生这样的事。
龚家,剧辛弟弟小舅子,也被侦察队破门而入,搜府抓人。
“什么人?连我龚家也敢闯,获得不耐烦了吗,知道我们龚家什么来头吗?京城十二卫营副指挥使剧大人,乃是我家主谢大人的姐夫,当朝枢密院指挥使剧辛大人,执掌兵权,你们也敢在这里抓人。”
一名刑侦队长手持令箭道:“刑部有大王亲自监督,赐予追查办案的权力,别说你是官员之子,就是王室贵族,触犯国法,也要受到缉拿,追究刑事责任,把龚豹大人带走。”
“大胆,我看你们谁敢胡来!”龚豹从府内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数十名武士,手持铁剑,来势冲冲。
龚豹走过来,冷笑道:“你们连我也敢抓,活着不耐烦了吧,什么狗屁刑部,刚成立的?就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了?立即滚,不然京城戍卫可就要插手了。”
就在这时,剧阔果然骑马带了数百卫士赶来,堵住了龚家门口,翻身下马,一副杀气道:“本大人的小舅子,你们谁敢动?难道要逼着卫营哗变吗,你们担当起这个责任?”
那位侦察队长也有点发怵了,他们进来只有几十个人,但是龚家的家丁就有六七十人,手持武器,而剧阔在京城十二卫营之一当差,手握一定军权,带兵前来围堵,给他们造成了巨大压力,何况剧阔身后,还是剧辛,枢密院总使,燕王殿前的新贵红人啊!
“夏队长,咱们怎么办,要不,撤吧,这个点子太硬了,即便刑部叶大人亲来,恐怕也难以善了。”
夏洵正在犹豫时候,就听到六尺坊外,锵锵震响,一队数千人的兵马调集过来,淳于臻、徐渭公、叶朗生三大官员齐至了,还调动了一个指挥营的兵力,包围了六尺坊贵族区。
“大王有旨,任何人阻挡刑侦办案,皆收押入狱,胆敢反抗者,当场格杀!”
“当场格杀——”外围杀声突起,震慑贵族区蠢蠢欲动的势头。
此刻刑部总使叶朗生,带着数百刑侦卫士进入龚家,看到这等架势,神色不善,对着剧阔道:“剧大人,你自己的事,还有很多案情等着立案,你却急着跑到这里救人家,呵呵,走吧,跟我回衙门一趟,所有被立案查办的官员,不论大小,都要被隔离一段时间,你身上的职务和权力,现在被暂时吊销了,等案情查明之后,再由朝廷裁决。”
剧阔脸色铁青,怒瞪着叶朗生,杀气腾腾道:“真的连本都尉也要查吗?”
“你有很多案件在身,依据国法和刑案程序,你暂时已经不是都尉了,等待案情查明,再看情况吧——”
剧阔仗着自己哥哥剧辛,素日里嚣张惯了,这受过这等气,抽出宝剑,怒指叶朗生等人喝道:“老子先斩了你,看谁还敢抓!”
他这如此一闹,顿时龚家的武士,还有那些随行侍卫也都抽出宝剑,要冲上去,刑部总使叶朗生脸色一沉,他原来也是九卿署之一掌管宫殿警卫,副郎中令,如今得到燕王亲自提拔,而且密聊了大半日,给了他生杀大权,他就明白燕王要大刀阔斧要反贪了。
整肃朝纲,必然要斩杀一些阻碍势力,被密旨授意后,他知道自己眼下就是燕王的一把利剑,用来针对那些触犯国法的皇亲国戚、朝廷贪官,即使把事闹大,也有燕王兜着,但如果就此让步,那么后面的工作就更难展开了。
叶朗生看到这一幕,微微点头,手持令箭道:“调集弓箭手全部围下,若有反抗者,不管是谁,乱箭射杀,先斩后奏!”
“喏!”这些刑侦卫士,大多是从殿卫营,还有其它营地调出来的精锐,不但伸手好,而且头脑机灵,刚组建在一起,也明白日后的前途和生存,都在新衙门的荣誉上,如果今日胆怯,以后他们就要夹尾巴做人了。
哗啦啦!
宝剑出鞘,弩机拉开,瞄准了那些剧阔亲卫和龚家的武士,有的亲卫和武士不信邪,还真往上冲,顿时就有弩箭射出,射杀了几人,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下来。
剧阔不是傻人,眼看这种形势,也察觉不妙,对方人多势众,有备而来,又有王令在身,他也不敢太过火,背上哗变谋反的罪名,那谁也救不了他了,如果不出大事,被擒下后,或许还能被兄长剧辛搭救,于是色厉内荏道:“你很好,咱们就走着瞧,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老子今天就让你们抓。”
龚豹见姐夫软了,他也不敢再嚣张了,及时阻喝家丁武士,不可乱动。
叶朗生扫了剧阔和龚豹一眼,冷笑道:“你们就祈祷自己的案件犯罪程度,不够杀头的,否则,就是皇亲国戚,也难逃王法制裁,大王交待了,任何人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押回刑侦部地牢!”
“喏!”刑侦卫们这下精神抖擞,来了劲头,气势如虹,人皆有血性,尤其是自己占据了正义一面,还受到国君的重视,因此这些青年卫士们,都投入满腔热情去抓人。
这样对抗的一幕,并不少见,但很快都被镇压了。
六尺坊不时有府邸传来阵阵喧哗吵闹,有贵族官员那悠长嘶哑的哭喊声也随风飘了过来:“私刑不轨!上天不容啊——!”
“刑不上大夫,不可与庶民同罪啊——”
片刻之间,偌大六尺坊便哭喊成了一片,往日嚣张跋扈的贵族子弟在此刻,都感到国法的压力和杀机,铁血无情。
街中赶早的市人便好奇的围了过来,不到半个时辰,六尺坊的街巷与各府邸的车马场,便被行人塞得满荡荡了,一看这阵势,人们顿时恍然,那些告示与所有令人惊讶的骤然变化,其实都是对着这些权势贵胄来的!一窍但开,国人便立即在窃窃私语中轻松起来。
与此同时,不止在六尺坊,这种情况还逐渐蔓延在整个襄平城内,许多官员的外戚、商贾,只要是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凶徒,往日因为靠山关系,无人敢动,今日却打破常规,打黑查贪行动,以迅雷之势剧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