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凌继续下令攻城,不过并没有血战,只是刚一交锋,就撤退了,轮流进行滋扰,像是在练兵一样。
远方的脚弩和武卒的硬胎弓,铺天盖地射向雄关城楼和关内房舍,乱箭之下,也有一些卫卒被殃及,还死了一些民户百姓。
没有办法,战争是残酷了,辰凌已经不完全把无辜划分出外了,如果民户和老百姓是无辜的,他们麾下这些将士,何尝不是无辜的,都有自己的家庭,都像平安地生活,奈何兵役徭役迫使他们背井离乡,到这里作战。
咚咚咚——
战鼓雷动,前方冲杀不断,后方烟尘滚滚,声势浩大,一天下来,雄关上的守军精力分散,看到魏军如山如海,气血如虹的场面,脸色苍白,不知后面还有多少的援军。
在两军交战停歇之际,城头上的守军开始清理死尸。
“你们听说没,援军又来了二十万之众,有三十万大军了,咱们城内不足三万守军,这雄关要保不住了。”
“是吗,三十万大军啊,足以把我们扇堤关踏平了。”
“难怪他们近日来都不攻城了,听说是在练下新兵,要拖垮咱们。”
雄关内谣言四起,军心浮动。
当日卫福通听到裨将的禀告,气的大怒,立即下令,三军禁止讨论魏军人数与军力,扰乱军心者斩,全力守城,保家卫国。
夜幕降临,斥候队率先出营了。
由于这次任务坚决,斥候营千夫长杨瑞、侯伯亲自带人做了开路先锋,沿途抹掉卫军游哨和暗哨,确保五十里外的那条羊肠小道,游走的斥候全部灭掉,不让消息走路。
二人接管这支斥候营半个月,但以身士卒,严于律己,再加上赏罚分明,已经在他们中建立起千夫长的威信。
这些斥候,都是临时选择武卒和中军亲兵队,个个都精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会使一套剑术和长兵,体能优秀,稍加训练,就可以执行各类任务,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这些斥候,身强体壮,都在三十多岁的壮年,但军龄却都达到了八九年,甚至十年的老兵,难以调理,但是一旦有任务上身,进入危险的敌占区后,顿时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精明严肃,身上的兵痞气消失殆尽,成为了真正的斥候精锐。
夜幕笼罩下,月光如银,穿破树枝冠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已经显得婆娑点点,光线不怎么明亮了。
一小火队十个人,策骑奔到山道附近后,留下一人看着坐骑,其余九人,迅速向羊肠小道的两侧山峦密林穿进去,寻找是否有卫军的斥候、游哨、暗岗存在。
杨瑞率领两个百人队向南侧山麓大范围撒网,侯伯指挥两个百人队从北侧山岭进行大规模扫荡,四十个斥候火队,犹如丛林的狼一般,迅速扑入林中,寻找猎物。
半夜时分,远方传来一阵阵的狼嗷,堆满了腐叶的脚下,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沙沙游动,弥漫着一种森林诡异的味道。
“火长,前方东南两里发现一伍卫军斥候,共有伍人。”
五人为一伍,这是列国正规军常用编制,卫国也不例外,目前还没有人像辰凌这样,以十人一篝火小营的‘什’,作为一火队,十人数,方便行动和相互照应。
“合围剿灭!”这么火长是魏军武卒中一位什长,三十出头,有些勇武,名叫梁坤,想不到前进半个时辰,还真找到一支卫军游哨,立即下令歼灭。
“喏——”
一组斥候队悄悄前行,谨慎地潜伏过去,两里外,一处森林小空地,找了一块大石头边,点燃一团小小的篝火,在黑雾弥漫的夜里,有树木和岩石遮挡,火光一点也不突出,大概也是因为森林中多猛兽,五个卫卒担心夜里睡觉遭遇狼虎的袭击,点火可趋避野兽,而且这是卫军地盘,不担心魏军会出现。
离篝火约三十步外,九名魏军斥候躲在几株大树后,把这无名卫卒合围在伏击圈内。
简单的手势信号打出后,梁坤拉开弓箭,一箭射死了一名卫卒。
其它斥候听到惨叫声,即为信号,迅速出手,先是一齐放箭,然后迅速扑上去,短剑搏杀,箭杀了两人,剩余三人早已吓破了胆,根本不是八九名精锐武卒的对手,几个起落都劈死了。
“掩埋身体,继续前进!”
干净利落的行动,在这片山区内上演,不止一处出现这样的场景,小道和山脉中,零散布下的卫军斥候、探马、游哨都被打掉。
沈铮、滕虎率领两千甲士,轻身上路,没有厚重的盔甲,每人带三天粮食,登上羊肠小道,崎岖而行,不停息地山路奔跑,在赶超时间,越早一步闯过去,完成任务的几率就越大。
卫军一旦发现散播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归来,定然会派人去寻找,消息迟早会走漏,如果在他们袭击之前就泄露行踪,那么这支奇兵就没有了意义,变成一支孤军,会被围剿在卫地。
与此同时,柳岩带着三十名精锐甲士,换上了普通农户服饰,背挂着铁剑,铁钩、匕首、绳索等,攀岩山崖,要潜入到雄关内。
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辰凌下令先锋军,不断在夜间滋扰雄关,让守军疲于迎战,死守城头,把精力都放在前线城关,忽视掉其它方面,起到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的效果。
杨匡义、夏世雄、徐泰等将军,都不知辰凌究竟再打什么算盘,只觉得大帅用兵,出其不意,有违常理,偶然试探询问,辰凌总是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高深莫测,使得几员老将,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副帅周淮英却不这么想,回到副帅堂内,闷闷不乐,这数日的调兵遣将,他只是旁听,除了佯攻,夜出昼归,虚张声势外,没有什么实际东西,看着一阵心烦。
“这辰凌,是否故意为之,不让咱们知道他的谋计,明显把咱们当成外人。”周淮英脸有愠色,冷哼道。
吴子秋沉思道:“辰凌虽是新将,但每次行事,都出人意表,这一次面对雄关,以他的性子,未必会真与卫军鏖战,看来他早有谋算了,过几日就能揭晓了,我也想看看,他自己统帅三军时候,有哪些能耐,是否有与魏国昔日那些名将比肩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