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杨三赖,还有你,王金龙,你俩在我家干啥?”李宝来提着行李,怀里的铺盖卷、洗脸盆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他目瞪口呆,胸膛腾升起一股怒火,二话不说轮着拳头就朝杨三赖扑了上来。
眼前的景象让李宝愤恨不已,杨三赖这个狗日的居然大半夜在他屋头,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屈辱,怒火噌蹭往上冒,杨三赖这个不是人的,孤男寡女大半夜在一间屋,不用说也知道要干啥。
李宝来眼珠通红,大叫一声一拳把杨三赖的眼眶抡的青紫。
杨三赖刚才在屋里跟王金龙商量好对策,他话都没说完,猛然吃了李宝来一记柔拳,疼的他哎哟一声,捂着黑青的眼圈嚎叫:“宝来哥你这是干啥呀,宝来哥你别动手,别动手啊你,我是来帮忙的,不信你问金龙啊你。”
“说,你俩半夜在我家干啥!”
李宝来怒火中烧,一手攥住杨三赖,一手攥住贴墙根瑟瑟发抖的王金龙。
“金龙,你特娘类倒是赶紧说,咱刚才看见啥了。”
王金龙吓的两腿哆嗦,几乎飙尿:“俺、俺跟三赖锅看见有银欺忽罗雁姐,俺俩似来救银的,救银,救罗雁姐。”
“今天晚上你家请苗天仁孙子喝酒,谁知道这小子没按好心,趁着你婆娘喝醉酒想欺负她,要不是我跟金龙我俩帮忙,他俩现在娃都生出来了,这话我不是扯谎,你家大黄丢,苗晓飞这小子就跟你婆娘在后山钻了大半宿,你们全队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
“放屁!”李宝来怒火噌蹭直冲脑门,他反手一巴掌打的杨三赖眼冒金星:“我晓飞兄弟在城里上学,他咋可能回来?我叫你栽赃,叫你陷害!”
李宝来连连几巴掌打的杨三赖眼冒金星,杨三赖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是千里马失蹄,跟王大兴千算万算,还是忘了一条,李宝来他爹跟苗天仁儿子是拜把子弟兄,李宝来他爹死的早,死之前都管苗天仁叫爹。苗晓飞跟李宝来还是光屁股娃娃的时候,学他们老子在祠堂里斩鸡头喝过血酒。
事到如今,想再改口也不可能了。
杨三赖到底是杨三赖,不愧是燕子门的狗头军师,他捂着被李宝来扇的发木的脸,临危不乱:“宝来哥,我咋敢骗你?不信你去你家堂屋瞅瞅,苗晓飞被我跟金龙制服,人就在你家堂屋呢!”
李宝来知道杨三赖是个敲寡妇门、刨绝户坟的缺德玩意儿,但看他跟王金龙说的有模有样,不禁信了几分。
要是苗晓飞真敢对他婆娘咋样,他就刨了苗天仁的坟,叫苗天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给他个公道。
李宝来性格暴躁,男人的脸面都在自己婆娘的裤腰带上呢,现在罗雁松了裤腰带,李宝来这个最要脸面的人就怒了。
杨三赖一看李宝来大步生风的去堂屋,也拉着王金龙从罗雁屋头出来,心里打定注意,不管苗晓飞咋说,他就咬死说他跟王金龙亲眼看见苗晓飞欺负罗雁。
杨三赖打了一手好算盘,可是他又马失前蹄,李宝来踹开堂屋门,根本就没看见苗晓飞。
这下李宝来彻底火大了,彻底屈辱了。
他咋能不信自己的血酒弟兄,咋能怀疑自己的拜把子跟自己婆娘有染呢?
“杨三赖,老子今天整死你,你欺负我婆娘,诬陷我晓飞兄弟,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打的屎尿齐流!”李宝来从堂屋闪出来,蒲扇大的巴掌抽的杨三赖万紫千红。
王金龙个傻货,不知道跑,反倒要跟李宝来较量较量功夫。
杨三赖苦笑,把王金龙朝门口踹:“赶紧跑,你他娘要是挨打,你哥得找人骟了我。”
“宝来?宝来你这是干什么!”
自家篱笆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罗雁就算喝了三大缸的酒也该被吵醒了,她眼疾手快,冲出来一把抱住李宝来的腰:“宝来,宝来你别打了,你这样是要打死人的!”
罗雁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是她知道,自己男人一拳头能把牛犊子砸懵,一拳头也能把杨三赖砸死,打死人是要坐牢要偿命的,李宝来死了,她就成真正的寡妇了。
李宝来正在气头上,在他看来,罗雁这话就是在袒护杨三赖跟王金龙,就是跟他不一条心。说不定他离家这些天,他婆娘早就跟杨三赖私通,给他带了绿帽子了。
李宝来气的扬起手一巴掌打在罗雁脸上,接着一脚把罗雁蹬出去老远,两眼血怒道:“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老子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等我收拾完杨三赖跟王金龙,回来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罗雁的身条像嫩杨柳,哪里经得住男人暴怒的狂风,李宝来下了死手,一巴掌打的她滚趴在地粉鳃红肿,一股子鲜红的血一下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王金龙跟杨三赖已经从篱笆院逃窜,李宝来拎起铁锹追出来:“狗日的,老子打死你们!”
杨三赖跟王金龙抱头鼠窜,他俩到这会儿还没想通,醉的跟死猪一样的苗晓飞为啥没在堂屋。俩人见李宝来手里拎着家伙,吓破胆的的喊了一声“我的妈呀”,慌不择路的冲进了旁边张香灵家的院子,杨三赖把张香灵家的院门关死,还把门栓也闩上,靠在门后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这时候杨三赖才发现,王金龙这个熊货,居然撇下他跑了。
“杨三赖你个没卵子的玩意儿,给你爹我滚出来!”李宝来看杨三赖钻进张香灵家门,咬牙切齿的抬脚踹过去,院门被他踢的震山响。
杨三赖脸色煞白,腿肚子打颤:“宝来哥,你听我解释宝来哥,是你媳妇,你媳妇勾引完苗晓飞还不算,还勾引王金龙。
我是无辜的呀宝来哥,苗晓飞跟你媳妇在后山钻山洞我都看见了,是你媳妇对不住你,我是、我是做好事,帮你捉石更呀宝来哥。”
“我去你马勒戈壁,我不是你哥,我是你爹!你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李宝来心里难受,他的脸面和男人自尊全没了,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拿手里的铁锹一铁锹拍烂杨三赖的嘴。
张香灵被院子里头的声音吵醒,她睡了有一会儿,早醒酒了,听到自家门被踢的山呼海啸,她吓了一跳,披上衣裳赶紧从屋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杨三赖正抵在她家院门后。
“杨三赖,你这是干啥?”
杨三赖吓的尿泡涨裂,一张脸煞白煞白:“香灵妹子,你快救救我,李宝来这个疯子要杀我。”
“啊?宝来哥回来了?宝来哥为啥要杀你?”
“苗晓飞跟宝来媳妇滚炕,我替李宝来抓石更,李宝来拿我的好心当驴肝肺!”
张香灵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杨三赖是诬陷罗雁跟晓飞。
她知道晓飞跟罗雁肯定做不出猫三狗四的事,别说李宝来气,张香灵也气,她咬着腮帮子,顺手抄起扫院子的笤帚疙瘩,一下一下的往杨三赖身上抽。
“你给我滚,给我出去,别到我家来,你又不是我们坝上的人,你到我们坝上凑什么热闹。你就不是好人,你诬陷罗雁姐诬陷晓飞,你不得好死。”
前有李宝来,后有张香灵。
笤帚疙瘩打的杨三赖抱头鼠窜,还不等张香灵停手,李宝来就从张香灵家的墙头翻了进来,这会儿的李宝来就像一头饿狼,一把扑向杨三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