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花海问道:“这是什么花?”
“梵心雀灵。”闭落深深地注视着江濯月,语气温柔,他重复道,“这花叫梵心雀灵。”
江濯月闻言再次打量了下周围的花,却没看出名字的渊源:“好奇怪的名字。”
“是很奇怪。”闭落看着眼前壮阔的花海,笑了笑,“因为这花传说是一只美丽的雀妖身死所化。”
江濯月其实也并不在乎花的名字,他更在乎的是种花的人:“这花……是你亲手种的吗?”
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他想听少年亲口承认。
“嗯。”
“什么时候种的?”
“过年那会儿吧。”闭落模模糊糊地说道。
在那个阖家团圆的时候,他孤零零地在这山里,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种出这片花海……
“那萤火虫呢?”江濯月指着远chu一群群在空中飞舞嬉戏的绿色萤火,“这么冷的天,它们居然还能活着。”
“其实那些都是假的,都是我用符纸画出来的。”闭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萤火虫已经不多了,我也不忍心去折腾它们。”
“你今天下午说有事就是为了做这个?”
问这话时,江濯月注意到有一只落单的萤火虫不小心撞在了花瓣上,花瓣微晃,抖落了一片光屑。他的心好似也在那瞬间被这只萤火虫撞到了,力道虽不重,却打乱了他心跳的节奏。
“嗯。”闭落的眸中映着远chu的萤火,两弯眼湖中荡漾着细碎的微光。
担心江濯月不喜欢,闭落还是解释道:“虽然这些萤火虫是假的,但我保证样子绝对和真的萤火虫一模一样。”
江濯月胸腔里鼓噪的心跳令他有些眩晕,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夜风拂过,花枝在风中微微浮动,发出“沙沙”的温柔声响,花海上也泛起了一波纯银的浪潮。
闭落的发丝被风扬起,在空中四散飞舞,鬓边的碎发轻轻刮蹭着脸颊,令他有些痒。
江濯月伸出修长的指尖替他挽起了耳边的碎发,并顺势将掌心贴在了少年温热的脸颊上,他的掌心有些凉,闭落却不闪不避。
二人的视线交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长蔓延,扰乱着彼此的思绪。
“你喜欢吗?这个礼物……”闭落温声问道。
“喜欢。”无论是花,还是人,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闭落侧头打量着远chu一望无际的花海,轻轻地说道,“我在地底设置了聚灵阵,只要这个世界灵气不断绝,这花就会永远盛开。”
“嗯。”
“等我离开以后,你也不用担心这花会枯萎。”
“……”
闭落今晚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替他庆祝生日,还是因为他在告别?
江濯月猛地伸手扣住了闭落的后颈,一把将他按进了怀里,心底汹涌澎湃的炙热情感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理智,让他说出挽留的话。
不想……
不想他离开……
可是他不敢说,也没有立场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抱着怀里的少年。唯有这样,他才能从即将失去这个人的恐惧中得到短暂的安宁。
闭落静默了良久,才犹豫着伸手回抱住江濯月,然而远chu白鹤的一声长唳,好似惊醒了他,闭落连忙又松开了手。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接近了0点,闭落按亮手机,手机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还剩十秒,今天就要结束了。
“快结束了,28号……”
闭落眼中泛起了粼粼波光,在倒计时结束前,浅浅笑着说道:“让我最后再说一次吧……生日快乐,江濯月。”
江濯月眼也不眨地望着身前仰眸浅笑的少年,弯了弯唇:“谢,谢。”
尾音轻飘飘的,几乎瞬间就消
散在了夜风中。
明明是在笑着,可是江濯月的眸底却黑不见底,比这夜色还要黑,丝毫不见开心,只有望不见尽头的深邃、幽暗。
他凝视着闭落,似乎要将他的模样记在心底,然而印刻在那双黑眸中的属于少年的影子,转瞬间就被眼底翻起的一股疯狂又深浓的暗色吞噬得一干二净。
那股暗色来势汹汹,如疯长的藤蔓般要将倒影的主人纠缠包围,死死囚困在自己身体中……
第一百章青梅与白鸽
生日宴会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平淡的上学生活。
高二下学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闭落每天的日子就在紧凑的学习生活中安然度过了,他收集玉的进度不算快,但玉的数量好歹还是在增加。
时间转眼到了6月,即使已经临近高考,黎阳高三学生的学习氛围却并不紧张,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会在家族的运作下出国留学,所以黎阳并不会像其他公立学校那样全校的氛围都紧绷着。
黎阳作为b市顶尖的私立学校,自然也是高考考场之一,校董会十分大方地给除了高三以外的学生放了几天假。
得到了假期的少爷小姐们心情很好,即使学校美其名曰要锻炼他们,令学生们动手搬走教室内一半的课桌,他们竟也欣然同意了。
学校有要求,学生自然就有对策。那些不想动手的少爷小姐们花钱雇人帮他们搬,沐杨趁着机会接到了不少“订单”,一天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靠搬桌子都赚了不少外快。
江濯月作为学生会长,自然要去学生会办公室商量布置考场的事,落单的闭落无所事事,见沐杨“吭哧吭哧”来来回回不知道搬了多少趟桌椅,索性也帮他搬了起来。
沐杨见状柔要给他分一部分外快,被闭落拒绝了,他本来就是闲得慌才帮忙,而且他现在也不需要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被他拒绝后的沐杨似乎有些低落,不过闭落再仔细看去,沐杨分明还是那副开开心心的样子。
搬完桌椅回教室的路上,闭落瞄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坛附近蹲了一个人,似乎遇到了什么事。
闭落仔细看了看,竟然还是个认识的人——钟雅馨。
说起这位小青梅,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上次江濯月的生日会她似乎有事没来,礼物都是让人代送的。
闭落好奇地走了过去,走近以后,才发现她手里竟然捧着一只被长箭扎穿腹部的白鸽。
闭落看见奄奄一息的白鸽,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钟雅馨被突然出声的闭落吓了一跳,她却没心思在意,神色焦急地捧着手里的鸽子:“我刚刚看见有几个高一的学生拿着弓箭在射什么,走过来才发现他们在射这只鸽子,我救下它的时候,它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
鸽子静静躺在掌心,腹部被箭头穿透,血顺着箭柄往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泊,它的翅膀似乎也受了伤,无力地耷拉在身旁。
闭落观察了下鸽子的伤势后,客观陈述道:“它伤得很重,已经要撑不下去了。”
钟雅馨咬着牙,脸色有些苍白,手上温热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她明显有些害怕,但是仍然坚定地说道:“不能就这么放弃,至少要尝试一下救它,我觉得它也不想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