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志叫不出声不会怎样吧？”
杨娟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关心卫大主任，但陈大石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在意的是他这个朋友。
毕竟卫大志现在算是他陈大石的病人，治疗期间一旦出了人命，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当下他淡淡一笑：“叫不出声应该会憋的比较难受，但肯定死不了人。”
“大石，谢谢你。”
杨娟挽住陈大石的胳膊，心中感动。
陈大石是为了她才去对付卫大志，虽说没闹出人命，但接下来村里人都会知道，陈神医也有治不好的病，于他们神医一脉的声誉肯定有不小的影响。
但陈大石哪会在意这个？
他大手一挥，十分豪气的道：“娟姐，你我之间要是还这么客气可就太见外了，听到你跟我说谢，我都不自在。”
“那行，不说了，姐都放在心里。”
杨娟终于露出笑脸。
陈大石心情也是大好：“时间也挺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大石……”
陈大石话说着正要离开，却被杨娟喊住。
“怎么了娟姐？”
陈大石闻言收住脚步。
却见杨娟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能不能再陪我一会？”
“呃，你又来了，都说跟我不用客气了。”
陈大石转身往回走，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今晚应该陪着杨娟。
从卫大志口中得知亲人遇害真相之后，杨娟表面虽然还算冷静，但内心肯定平静不了。
越是这种时候，身边就越应该有亲近的人陪着，免得她一个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杨娟见他答应，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脸红：“我想洗个澡。”
这话接那句‘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听起来好像有些不连贯，但陈大石却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他俩初识那会，就是她在山涧里洗澡，而他碰巧经过，在那之后，他们之间最习惯的相处模式，就是她洗着澡，他则是在边上坐着陪她说话。
换句话说，他陪着她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其实都在洗澡。
久而久之，杨娟甚至觉得，洗澡时边上得有陈大石陪着才有安全感，这个澡洗的也才算完整。
对于这种合理的要求，陈神医自然不会拒绝，他呵呵一笑，很自觉的转身往浴室那边走，杨娟也赶紧上前扶住他。
片刻之后，浴室里，杨娟正在往身上打沐浴露，陈大石坐在边上凳子上，托着下巴，眉头微皱，明显有些纠结。
自己跟娟姐交情这么好，似乎不大好向她隐瞒自己已经能够看清东西的事实，毕竟严格来讲，这算欺骗。
可说出来吧，万一她认定自己占她便宜，跟他翻脸怎么办？
就算不翻脸，知道他的现状之后，像眼下这种陪着她洗澡的相处模式也会变的很不自然，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思之再三，陈大石还是决定先保密，日后看看情况再说。
见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杨娟忍不住凑上前，伸出小手帮他揉了揉眉心：“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陈大石身子微微一颤，主要还是杨娟突然靠得太近，让他多少有些失态。
杨娟可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只道他冷得厉害，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不停打哆嗦的，这会虽然看上去好一些，可身上还很是冰凉。
当即她又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洗个热水澡试试？”
陈大石听得一愣，接着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也是当局者迷，一般情况下，身体如果冰凉的厉害，洗个热水澡总会舒服一些。
只是今晚为了杨娟的事，他都没心思去想太多。
杨娟闻言笑道：“那你先等会，我马上就洗完了，一会换你洗。”
话说着她禁不住多看了陈大石两眼，贝齿还轻咬了咬下唇，心里想着，假如这小子此时开口说一起洗，自己会拒绝吗？
杨娟不好意思去想答案，她只知道，自己肯定不敢主动开口叫他一起洗。
半晌之后，杨娟擦干身子往外走：“大石，你洗吧，有什么事喊我一声。”
“哦，好的。”
陈大石应声道，随着杨娟的美背消失在门外，他有些挠头。
娟姐出去的时候居然没把浴室的门带上，这可咋整？要不自己先过去把门关上再洗澡？
可这么做好吗？
人家洗澡时没避着你，还让你进来陪着，换你洗的时候你却防着人家？这像话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陈大石觉得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当即便宽衣冲起了热水澡。
随着热水淋到身上，他长长吁了口气，舒畅得直想唱歌，但才刚洗了没一会，他身子却微微一僵。
这一僵可不是洗澡洗出问题，而是他从镜子里清楚的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此时杨娟家就他跟杨娟，站在浴室门口的还能是谁？
纵使陈大石脸皮还算厚，这会儿也难免犯窘，他心里大叫：娟姐啊，亏我对你那么信任，你居然偷看？
不过转念一想，杨娟对他也很信任，可结果呢，他都不瞎了，不也还是在她面前装瞎？
照这么算起来，自己的行径好像也是辜负了娟姐的信任，实在没有立场去怪她。
这么一对比，陈大石心里平衡了不少，洗澡的动作也变得自然起来……当然，这里的‘自然’只是相对而言，省得门口观众误会他在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
但数分钟后，他又开始不自在了。
他特想冲着门口吐槽：“娟姐啊，你能不能不要一脸回味？时不时还变换角度，这样我压力好大的。”
好不容易洗完澡，关了水，陈大石却一点都不觉得可以松口气。
自从发现杨娟站在门口到现在，他一直背对着她，但现在洗完了，总要转过身去拿衣服吧？
陈大石都不敢去想，自己要是转过身去，娟姐会是个什么神情。
可该来的总是要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但随着这一转身，他却傻了眼。
喂，不是吧娟姐，你玩我呢？
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转身，你倒好，居然在我转身之前就跑没了影？那我刚才的一番心理斗争岂不是白瞎了？
这种感觉，就跟大姑娘第一次跟男朋友去开房差不多。
一方面是紧张、期待，可男朋友要是老老实实不敢乱来，大姑娘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又难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