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孤男寡女（2）

带娣想起来，可刚刚支起子，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她又倒了回去。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一缕光顺着门帘的缝隙投来，了帐篷里，王海亮满足地伸了个懒。

昨天晚上，他没有因为带娣在边影响到休息，反而一觉到了天明。

忽然，海亮听到布帘子的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唤：“海亮哥……海亮哥……。”

那声音有气无力，非常地柔弱。

“带娣，你咋了？”海亮没好意思过去，只是隔着布帘子问了一声。

带娣说：“海亮哥，俺……不服……冷……”

“？”海亮一听打了个哆嗦，立刻明白带娣可能是病了。

接连赶了一个礼拜的路程，昨天的温度又那么低。因为没有顾得上添加燃料，帐篷里炉膛的火也熄灭了，屋子里跟冰窖一样，一定是带娣冻病了。

现在的王海亮也顾不得女男授受不亲了，一下子抓开了布帘子，看到了那边。

他发现那边的带娣果然哆嗦成一团，女孩子脸蛋红红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蜷在棉被里一个劲的抖。

海亮赶伸手向了带娣的额头，额头上非常的热，滚滚的，能烧开一壶。

“带娣，你咋了？是不是发烧了？”

带娣说：“俺冷，海亮哥，你抱抱俺……抱抱就不冷了。”

王海亮大呼自己鲁莽，带娣是女孩子，自己是他的大哥，没有好好照顾妹妹的安全。

为啥得那么死，竟然忘记了往炉膛里添加燃料呢？

他赶穿起了外套，袜子也顾不得穿，提上了棉鞋，往炉膛里加了一把火，然后拿出了温度计，打算帮着带娣测量温度。

带娣眼巴巴看着海亮，眼睛一眨，竟然掉下了两滴泪珠。

她渴望男人的拥抱，渴望男人的温暖，可海亮却没有抱她，只是拿起一个温度计，放在了她的腋下。

“海亮哥，俺是不是……要死了？俺……难受。”

海亮说：“我知，都怪海亮哥不好，净顾着自己觉了，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你抬起胳膊，海亮哥帮你测量一下温度。”

带娣含着泪点点头，将手臂伸出了被窝……带娣没有把衣服全部解除，她的上是一件红衣，下是一条呢绒秋。

那胳膊儿出，白如鲜藕，细腻柔，眼睛也温柔如，可怜巴巴看着他。

女孩子的眼光跟王海亮的眼光骤然相撞，海亮赶把目光错开了。

从带娣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当年的二丫，也看到了当初的玉珠。

那种火辣辣的目光只有热中的女孩子才有，那目光里有依，有不舍，有渴盼，也有一种深深的陶。

海亮经历的女人无数，他能从女孩子的眼光里看到女人的内心世界。

他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慌，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担忧。

他知带娣只是感染了风寒，也有点土不服。打一针吃点就好。

带娣说：“海亮哥，不怪你，怪俺，俺拖累你了……”

海亮一下子抓住了带娣雪白的手腕，感受了一下她的脉搏，点点头说：“没事，没事，你健康着呢，就是着了凉。别怕，海亮哥是小神医，一副包好。”

王海亮一边说，一边拉过了自己的行李袋，伸手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盖子，倒出两粒丸，命令带娣：“巴张开，海亮哥喂你吃。——”

他像哄孩子一样。

带娣非常乖巧，张开了巴，海亮将一粒丸送了带娣的巴里，然后又倒了一杯。

带娣皱着眉头咽下，问：“海亮哥，这是什么？真难吃！俺怎么没见过这种？”

海亮说：“这副是海亮哥自己用草配置的，也是咱们大梁山制厂生产的，怎么样？”

带娣摇摇头说：“不好吃，有点像……羊粪蛋。”

王海亮一听噗嗤笑了，说：“良苦口，海亮哥的，你有钱买不到，不但治标，而且治本。”

王海亮绝不是自夸海口，这种，山外的制厂本生产不出来，他用的是廷秘方，这种方，就来自家传得那本《王神篇》。

恩恩，当初的皇帝跟妃子们也吃这样的羊粪蛋。

喂女孩子吃了，海亮想烧一壶开，刚刚站起来，带娣却拉住了他的衣服角，女孩可怜楚楚说：“海亮哥，你别走，别丢下俺……”

带娣的声音让他震撼了一下，她像个孩子那样，一声海亮哥你别走，立刻牵了他的心。海亮就觉得心口里酸酸的。

“你放心，海亮哥不走，我去烧开，你发烧了，应该多喝点。”

“那你别走远……”

海亮说：“我就在帐篷里，哪儿也不去。”

王海亮烧了一壶开，将壶放在了火炉子上。他又坐回到了带娣的边。

带娣的脑袋不知不觉靠了过来，靠在了王海亮的膝盖上。她抱着他的小，好像怕他飞了一样。

远在千里他乡，海亮成为了带娣最大的依靠，他不单单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大哥哥，也是她牵梦绕了几年的人。

当初大地震的时候，从海亮把她拉出废墟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永远粘在了他的上。

为了他，带娣一直没有谈，一直没有找男朋友。她把海亮哥当做了标杆，比不上他的男人从不多看一眼。

直到现在，她还是个闺女。

现在的带娣是满足的，因为至少这段时间海亮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二丫抢不走，玉珠抢不走，村子里的任何女人，都抢不走。

她不想家，甚至懒得回去，如果海亮哥同意的话，脆俺就跟他在这儿过子算了，天塌下来也不怕。

她知这只能当做一种愿望想一想，所有的失望就化成眼泪，尽泼洒。

海亮说：“带娣，你哭啥？想家了？”

带娣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为啥哭？”

“人家心里难过，海亮哥，不如你唱个歌儿吧，你的山歌唱的那么好……”

王海亮笑笑说：“你吧，好好休息，海亮哥要去救人了，还有很多灾民等着看病呢。”

发现海亮拒绝，带娣就变得很不高兴，说：“海亮哥，你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人家吗？你就这么心？”

王海亮没办，只好拿起了墙角的那把吉他。

这次来到灾区，要呆好长时间，海亮害怕闷得慌，所以他不但拉来了猎狗黑虎，也拿来了自己那把心的吉他。

他轻轻拨琴弦，一阵悠扬的琴声穿过帐篷的缝隙，在大草原上久久回。

王海亮扯起浑厚的嗓音唱了起来：“你是荒郊外，一株无名草，没有花一样的妖娆，雨里生长，风里飘摇，一生风雨知多少。

无名草，小小的无名草，你在青的角落，寂寞地舞蹈，桃红柳绿，花开花闹，有谁肯为你嫣然一笑……

你是苦崖上，一株无名草，没有树一样的依靠，寒霜侵袭，烈煎熬，一生冷暖知多少。无名草，小小的无名草，你在青的角落，寂寞地舞蹈。

桃红柳绿，花开花闹，有谁肯为你嫣然一笑，……形颓枯，断消，有谁会对你凄然一笑……”

一曲终毕，帐篷里鸦雀无声，带娣被王海亮的琴声感染了，海亮自己也被自己的琴声感染了。

就连帐篷口的猎狗黑虎也竖起了耳朵，专心致志听得有滋有。

这首歌比较冷僻，一般人不会唱，但海亮却喜欢。

从前，他常常拿着吉他，到二丫的坟墓前去唱，唱给二丫一个人听。

海亮觉得，二丫的命苦，就像大山里的一株无名草，默默发芽，默默绽放。

女孩子还没有感受到天的滋，就那么香消玉损了。

带娣说：“海亮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二丫姐？”

海亮说：“是，不知她在天堂好不好。我王海亮这辈子有愧，欠下了她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我想补偿她，可惜上天再也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带娣知海亮这首歌是专门唱给二丫的。

二丫的坟墓就在学校对面的山坡上。

带娣住学校，海亮哥常常拿着吉他，在二丫的墓碑前唱，那歌声也常常从二丫的坟墓前飘出，飘学校办公室的窗口。

带娣就听得如如，觉得这首歌，海亮也是唱给她的。

甚至有一次，她偷偷看着他，发现男人下了两滴心酸的眼泪。

招弟完全可以感受到海亮哥那种伤心绝的样子，十年的时间，他仍然忘不掉二丫。

因为二丫姐曾经是海亮哥的初。

带娣长头发的小脑袋在海亮的膝盖上蹭蹭，喃喃说：“海亮哥，你别难过，要不，你就把俺当成二丫姐吧，俺可以跟她一样你……。”

王海亮的心里又是一震，他就怕带娣说这个。

正在他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忽然门帘一挑，买买提老人走了来。

老人端来了早餐，是热乎乎的鲜奶和烤羊，门就呵呵笑着：“我亲的客人，吃饭了……”

王海亮赶让座。带娣也红着脸了眼泪，出溜了棉被。

海亮说：“大爷，不好意思，带娣她……感冒发烧了，不能起来，让你见笑了。”

买买提老人十分担心，伸手了带娣的额头，果然烧得很厉害。

“海亮，小姑娘病了，不能出门，你还要去给牧民看病，我让孙女过来照顾她，你看好不好？”

王海亮赶说：“那谢谢大爷了，求之不得。”

老人冲着帐篷的外面喊了一嗓子：“古丽，你来一下。”

门帘再次挑开，来一个苗条的影，是个女人，材非常端庄，一特有的本地妇女装束。

但是海亮看不清她的脸，因为这姑娘蒙着面，一双大眼睛的下面全部用红纱遮住。

当女人走帐篷的一瞬间，王海亮闻到了一神秘的。

他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