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无稽之谈

海亮不敢怠慢，上去掐住了大白梨的人中，一只手掐了她的虎口。过了好一会儿，大白梨才醒过来。

醒来以后，大白梨就疯了，双眼无神，又哭又笑，还吓得往炕子里钻。

一边钻一边嚎：“别杀俺，别杀俺，不是俺害你的，不是俺害你的，饶命。”

王海亮不知大白梨受到了什么样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大白梨怕急了，他跟一个月前的憨子一样，大喊大，在屋子里乱窜，从炕上扑倒在地上，又从地上扑倒在炕上。

有时候冲着窗户口喊救命，有时候冲着墙壁喊救命，有时候又傻呆呆一个人发愣。

玉珠吓坏了，问：“海亮，咋回事，大白梨婶子咋回事？”

海亮摇摇头说：“我也不知。”

后来海亮才知，大白梨之所以受，是因为忽然打开了电视机，看到了一个女鬼。

那天晚上演得是雕英雄传，里面那个跟老实婶一样的女人，名字梅超风。

老实婶是被梅超风给吓得，完全疯掉了。

因为那个梅超风，跟他从前看到的那个老实婶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

王海亮苦笑了，看个电视也能吓死人？真的很新鲜，大白梨够倒霉的。

大白梨这次是真疯了，不是假疯。她不吃不喝，也不觉，整天咿咿呀呀，一个人对着墙壁胡言乱语。

有时候焦躁不安，有时候大哭大笑，有时候一个人出去，一走就是一天。

这一下可苦了王海亮，海亮啥活也不能，整天净顾着照顾他了。

王海亮非常忙，于是将照顾大白梨的任务给了喜凤嫂。

喜凤嫂跟大白梨是邻居，王海亮等于雇佣了她，每个月给她钱。让他给大白梨婶子做饭，洗衣服。

喜凤嫂照顾大白梨很认真，可稍有不慎，大白梨就不见了，不知跑到了哪里。

有天，喜凤到厨房淘米的功夫，大白梨就消失了，王海亮跟着玉珠整整找了三四天，最后在村子外头，那个简易的山神庙里找到了她。

那时候，大白梨浑脏兮兮的，他的脸又黑又瘦，眼神暗淡无关，脑袋上净是柴子。

她上的衣服脏的能拧出油来，大小便失控，屙出来的屎块跟子黏在一起，贴在皮上，怎么撕也撕不开。恶臭难闻。

她坐在山神庙的地上哭，一个劲的顿足捶，说张大对不起老实婶子，李老实的女人要找她索命了。

这一次，王海亮的神在大白梨的上竟然失去了作用，再也不起效了。

王海亮帮着她扎针，女人也感觉不到痛。

海亮就知，大白梨同样得的是心病。

这段时间，村子里闹鬼的事件不断，大白梨也害怕，心力瘁，同样疯掉了。

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相信大白梨是鬼附。

…………

老实婶的鬼不单单在着大白梨，也在着村里的其他人。

继张拐子，憨子和大白梨之后，老实婶第四个着的人竟然是张建。

张建也开始被鬼附了。

建的子不好过，他的媳妇小燕整整离开半年多了。

去年节的时候，张二狗利用十万块，换走了小燕白净的子，小燕感到了耻辱，也觉得对不起建，就那么离开了大梁山。

小燕走了以后，建一直闷闷不乐，想媳妇想得不行。

为了抵消对小燕的思念，张建一直拼了命地在劳作。

白天累个半死，夜里也就不思不想了。

他踏实肯，非常的善良，没有任何的歪心眼，从当初修路开始，就一心一意跟着王海亮打拼。

如果在整个大梁山，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海亮信得过的话，那个人就是张建了。

建跟小燕成亲，当初是海亮做的媒人。每次建从山上回来，都跟小燕一起鼓捣。

两个人在土炕上折腾，翻腾过来，再翻腾过去，彻夜的鼓捣。

她迫切想抱个儿子，尽管两个人夜以继……，孜孜不倦，可小燕的肚子却跟被坠子扎了一下的皮球那样，怎么也鼓不起来。

暗病好了以后不能生养，是小燕离开建的主要原因。

张建这段时间非常孤独，白天在工地上活，抡铁锤，钉炮眼，夜里早早钻帐篷里觉。

工地上的帐篷群很热闹，每天晚上都是灯火辉煌。

那些健壮的后生们喝酒，赌钱，打扑克，忙的不亦乐乎。但建半年的时间却一言不发。

这天晚上，怪事发生了，建半夜走了帐篷，忽然一步跌倒。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在工地上跳着脚的骂。

也不知在骂谁，亲娘祖***，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跟个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还在工地上又跳又唱，把其他人吓了个半死。

大家不知建哥咋了，于是一扑而上，将他摁住了。

有脚快的，赶去通知王海亮。

王海亮那个闷得慌，怎么最近村子里的怪事儿这么多，难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他急急忙忙来到了建的帐篷前，见到海亮以后，建跳着脚的喊：“王海亮，俺死的冤，死的冤，躺的地方伸不开，又冷又，那些大鬼小鬼净欺负俺。俺没有买路钱，不能去投胎，临死连个送终的也没有，一张纸也没人跟俺烧，俺苦……”

海亮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建两眼发直，口馋，摇头晃脑，样子可笑而又稽。

王海亮愕然了，凭他对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样，建最稳重了，一点也不像是在装。

唯一的解释就是，建被老实婶给附了。

王海亮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觉得后脊梁一个劲的冒凉风，头发发炸，莫名的恐惧让他打了个寒。

但还是大着胆子问：“你是……老实婶？你到底怎么死的？”

建说：“还不是因为你？张二狗为了对付你，就挑拨了俺家跟张大家的关系。

张大的儿子牛牛被俺踢了一脚，俺儿子的牛牛被张二狗割了，嫁祸给张大。

张李两家一场械斗，死了好多人，俺男人坐牢了。

俺不服气，就想报复张拐子，争执中一不小心死了自己，俺命不该绝，死得冤。”

这话从建的巴里说出来，王海亮大吃一惊。

要知，这些秘密老实婶生前都不知，更何况是建了。

建到山上半年，很少回村子，老实婶跟张二狗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怎么知的？

除非是老实婶重生……。

王海亮：“又是张二狗？这个王八蛋！老实婶，你都死了，还想咋着？”

建说：“王海亮你对不起俺，张二狗对不起俺，张大对不起俺，张拐子，喜凤，还有整个大梁山的人，都对不起俺……

俺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将这里的人斩净杀绝！一个不留！所有的人都来给俺抵命，让大梁山变得寸草不生，犬不留！”

王海亮一听就了：“你敢？你敢大梁山的一草一木，我就把你打得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张建：“你看俺敢不敢！你看俺敢不敢！”

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打滚，猛地扑向了工地的发电机，一脑袋一脑袋的在发电机上撞，撞得头破血，鼻子跟巴一起向外窜血。

上的衣服很快就磨烂了，衣襟上，袖子上到是血。

海亮知老实婶在折磨建，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立刻，那种恐惧变成了冲天的愤，他啥也顾不上了，先把建救下来才是最要的。

王海亮一扑而上，旁边的两个青壮年也一扑而上，大家死死将建倒在地上。

王海亮急中生智，一下子从里的皮囊中捏出一银针，跟上次对付憨子和张拐子一样，噗嗤就在了建后脖子上的位上。

位置掌的恰到好，银针刚刚，建就一不了。

他变得浑痹，人也清醒了过来，眼神里不再茫。

建嚎一声：“海亮哥，咋了，我咋了？为啥打我，为啥打我，松手，快松手！”

王海亮看出建恢复了神智，问：“你是不是建？”

建说：“是？发生了啥事？我咋在帐篷外面？”

王海亮这才松开了手，无可奈何说：“你……被鬼给附了。”

“？鬼附？”建一听，吓得差点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被鬼给附？”

王海亮苦笑一声：“鬼才知。”

建真的被鬼给附了，这件事彻底打乱了王海亮的世界观。

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因为这本无用科学的方式去解释。

很多人跟老实婶不熟悉，大家不是一个村的，平时都不怎么来往。

可是那些被老实婶附的人，一个个把老实婶的事说的滴不漏，她从前过什么，做过什么，包括她的死因也说的滴不漏。

王海亮不得不承认这不可思议的事实。

他可以跟天斗，跟地斗，跟山上的狼斗，却没有经验跟鬼斗。

他无把这种事向上级汇报，因为这本就是无稽之谈，没有那个上级会相信这是真的。

海亮没办，只好让几个人将建搀扶了帐篷，然后拿来一些定气安神的丸给他服用。

这一晚，海亮在帐篷里没，辗转反侧。他在想着，该怎么理老实婶冤索命的事儿。

老实婶说了，要把大梁山的人斩尽灭绝，犬不留。

她活着的时候本是个善良的女人，因为死得冤，所以怨气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伤害大梁山的人，就一定会伤害大梁山的人。

海亮不着了，穿起了衣服，走出帐篷去烟。

今天晚上，他的爹老子王庆祥也在山上，王庆祥也是听了建撞邪的事儿，迅速赶上山的。

出了帐篷，海亮看到父亲王庆祥同样没，坐在石头上烟。

村子里跟山上闹鬼的事儿得人心惶惶，全村不安，所有的人都是谈鬼变。整个大梁山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影中。

山里的人本来就信，这下好，竟然出现了一个真的鬼，那些愚昧的村民一个个抖了。

有的人已经开始烧香磕头，那座新盖的山神庙香火再次旺盛起来，袅袅不断。

(本书是塔读文学签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