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五条悟拒不配合打算跟着夏油杰一道去山口县的时候,夏油杰发话了。
“悟,你回家看看吧。”
五条悟:“……”
五条悟:“我不!”
与平民出身的夏油杰不同,五条悟可以说全家都是咒术师,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夏油杰这边是想回家却刻意保持着距离,五条悟那边却是能回家却叛逆的不想回去。
是的,在夏油杰看来,五条悟就是那种青春期的叛逆小子。
但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家族情况也不怎么了解,只能开始劝说:“家人们会想你的吧,千枝小姐也是……”
原本嬉皮笑脸的白发男生骤然变了神情,冰蓝的眸子滑过冷色,不动神色的睨了一眼那位与五条家族有联系的辅助监督:“杰怎么知道她的?”
“她是你的姐姐吧。”
这位千枝小姐来东京高专看望过一次五条悟,但五条悟正在被夜蛾体罚,她就没见到。
最后这位穿着淡色和服的娴静女子拎着一屉食盒,找到了夏油杰,自称是悟君的姐姐,请夏油杰把东西转交给悟君。
夏油杰应允了,并在当晚和五条悟分享了大家族的“晚宴”,期间夏油杰当然说了食盒的来历,不过五条悟当时一直在抱怨夜蛾,嘴叭叭叭的不停,八成没听进夏油杰的话。
五条悟倒是对“姐姐”这个称呼有些稀奇,五条家人数众多,大家都是姓五条的,按照族谱的关系来看,他们确实都是亲戚。但他从小到大就没喊过那些人兄弟姐妹,日常生活中也没把这位五条千枝当成姐姐。
可面对夏油杰的提问,五条悟总不能说那人不是我姐,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也许吧。”
倒是夏油杰从五条悟摸棱两可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我一直以为她是你亲生姐姐。”
五条悟这次的回答就利落了:“不是,不是。”
“这样……”本身也就随口一问的事,夏油杰也没有过多的探求心:“那你去京都吧,我去山口县了。”
黑发男生主动走向另一位辅助监督,在确认了行程后,抬脚就朝宿舍走去,打算打包行李。
“哎杰,等等,我也要打包行李啊!”
属于五条家的辅助监督根本阻止不了少爷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
少爷!您家里什么没有啊?需要打包什么呀!!
最后,夏油杰还是把想和自己一起走的挚友连同行李一起塞给了五条家的辅助监督,自己背着一个包,进了另一个辅助监督的车。
咒术师不是孤军奋战,他们配有一位辅助监督进行协助工作。从武力值来看,辅助监督们是远远不及咒术师的,所以他们都强化了结界术,用以掩盖咒术师的行动,以免暴露给大众。
这次的目的地是山口县防府市,“怨灵”肆虐的神社是天满宫。
天满宫啊……
天满宫祭祀的神明是「学问之神」。
在各类考试之时,无数学子会前来祭拜,求得「学问之神」的庇护,以期盼自己能够考出一个好成绩。
而「学问之神」的真身,则是五条家的先祖——菅原道真。
历史记载,菅原道真因被诬陷而化身怨灵找天皇复仇,最终天皇不得不赦免他,并为他建造了神社居住。
现在是仲夏,夏油杰却是知道,在早春之时,内里会盛满点点梅花,装缀在宫中。
身着纯白狩衣,手持刻字骨扇,步步翩然带风,尽显平安京华贵之美。
为先祖正名的阴阳师半眯着蓝眸,嘴角挂着与对面之人一模一样的弧度。
「……杰,你又在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是平安京副本——
第49章、矫正第四十九天
在我14岁、还差23天便是新年的日子,?身为我父亲的沧
桑男人把一根稻草栓到了我身上,领我去了集市。
这是「货物」的证明。
我生来便是白发蓝眼,与本地人的黑发黑眼完全不一样,?周围邻居都说菅原家的夫人怀了妖怪的孩子,那个小鬼是妖怪之子。
本来母亲还待我如亲子,?我当时不过是懵懂小儿,?看不明白母亲眼底的晦暗。直到我五岁那年,母亲生下了一个黑发黑眼的弟弟,?我才看清,?真正的母子该是怎么样的相chu法。
生辰也是,在我的记忆中,只举行过三次。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庆祝方式,每日的餐饭也不会比平常丰盛,?只是母亲会在睡前,?爰怜的抚过我的额头,?对我说一声生辰快乐。
父亲是个穷酸书生,却识得不少字,?在村中开了个小小的学堂,靠教村里的孩子认字为生。但这里是偏僻的乡下,大多村民只让孩子在菅原学堂学认字,学个一年半载,?认识几个常用字了便接回去,并不打算让孩子学文章背书。
早年,父亲对我还有点耐心在,粗大的指节抚过发皱的书本,教我一个个的识字,因纸张宝贵,?我练字时都是拽了藤条,在泥土地里写写画画。
家中清贫,生活并不富裕,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母亲用旧衣服缝补出来的。夏日燥热,冬日冻人,只有春天和秋天还算舒服。
但秋天是农收的季节,村民都会叫菅原学堂的小孩回家收割,没有小孩来读书父亲就没有收入,而我们家中也没有土地,因此每年的秋天都格外难熬。
所以,我更喜欢春天,受当地气候的影响,春种时间比秋收长了一截,小孩不需要去农田帮忙,父亲也有收入,母亲会手织一些布料,做成帕子上集市去卖。
偶尔父亲放课归来,会与我讲讲菅原的历史。
说我们祖上本有个大官,却因惹了天皇大人被贬到九州,他的子女被chu以流刑,最后沦落到这个鬼地方来。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拳头死死握紧,说他迟早会通过方略考试扶摇直上,也当上大官。
没用的,你做不到的。
我莫名就这样觉得。
旁人看不见的瘴气缭绕在男人的肩头,沉沉的压着他的肩膀。我想,这就是父亲近些日子说肩膀疼的原因。
说了掏心窝子的话,父亲自我陶醉了一番,最终他以施舍的语气道,书房里有一些书,你闲暇时可以去看看。
我们家当然不会大到有书房,那只是个稻草屋叠起的空架子,里面零星放了几本据说是祖上流传的古籍。
当时我还没有认全所有字,但每本书的本末尾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我识得那个姓读作菅原,可名字……我还不认得。
村民的流言蜚语会产生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每当我出现在村里,在角落看到我的村民们都会议论着“妖怪”“怎么还不死”……明明没有回头,我却能看到黑雾从村民的身上浮出,最终会汇聚成食人的怪物。
我跑开了,一次都没提醒过他们。
五岁那年,母亲生下了一个叫做里间的弟弟,8岁那年,又有了一个叫做千枝的妹妹,在我14岁还差一个月的时候,母亲早产生下了一个还没有名字弟弟。
而这一年,我们家的收入几乎为零。
当年遭遇了百年难遇的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