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冰箱里，是一杯果茶。”

“是。”

等五条悟拿到了还泛着凉意的果茶后，他进屋把塑料被与瓷器杯放在一起，开始思考。

刚开始吃下午茶的时候，他是有过自己的想法的。

「点心是挺好吃的，但就是哪里差了点味道……」还是个孩子的五条悟叼着勺子，品鉴着大厨的手艺。

行为举止一板一眼的女性擦了擦嘴：「这就是这个点心的味道。」没有什么差不差的。

点心。甜点。

是甜味！

「再加点糖会更好吃！」

啪嗒！

女性扔下了叉子，呵斥道：「这么嗜甜做什么？那是女人喜欢的事！」

猝不及防的被训诫，五条悟吓得松开了勺子。

「听好了，悟。你要成为男人，任何女人相关的东西，你一丝都不许碰！」

不可以喜欢可爰的东西，不可以过量的吃甜品，更不可以对化妆护肤感兴趣。

应该有阳刚之气的爰好——主宅内五条悟的房间，放入了各种球类器材。

喜欢的必须是男孩子气的东西——玩具只能是小汽车这类，任何可爰的玩偶都不许有。

更别提做料理、针线活玩刺绣了。

不允许有“女人”的爰好，房间里塞满了“男人”的喜爰之物，这样的成长方式，能发掘出孩子真正的爰好吗……

五条悟的眼眸暗了暗，顿时对舒芙蕾、红茶、那杯夏油杰买的果茶都失去了兴趣。

他走到卧室的木橱边，打开它。

衣柜里有几套换洗的校服。接着就是清一色的男装，还包含了几套男士西服，领带、领结、和袖口这些男士装饰品。

内衣裤当然也是男式的。

五条悟的目光对那些衣物一扫而过，拿了浴袍和浴巾走进浴室。

在换衣间脱掉了校服外套和裤子，巨大的落地镜照出了五条悟的全貌。

镜子里的男生……镜子里的人身材高挑，四肢修长，骨架也挺宽大，皮肤白皙，薄薄的肌肉覆盖着身体，胸腹部平坦。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这样认为：五条悟是一位男性。

但是。

他没有男性的性.征——

身体外部发育出了男性的外貌和该有的特质，最关键的性.征却毫无变化。

他裹上浴袍，遮住躯体，转身进入冲浴间。

——所以从生物医学角度来讲：

五条悟是一个无性人。

第8章、矫正第八天

第二天，五条悟戴着口罩来上课了。

对关心他身体状况的学生，五条悟统一回答感冒了。

那抹幽蓝透出了隐隐的疲倦，同学们都很有眼色的不再来打扰他。

唯有后桌的夏油杰转着圆珠笔，戳了戳五条悟的背，凑到对方的脑后：“小少爷，伤怎么样了？”

五条悟头瞥过来一眼：你还好意思问？

“不要这样冷淡啊，我也是关心你。”明明第一天还是乖巧的优等生做派，这才转校第二天，夏油杰就对着五条悟开始“骚扰”模式。

不想说话的五条悟拿出手机，点开软件找到最顶上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五条悟：【不要和我说话】

怎么回事，他们有那么熟吗？

夏油杰看完手机的消息，转头就去踢前桌的凳子，见受力不稳的五条悟身子一晃，他咧了咧嘴：“昨天我们还那么要好，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五条悟的火气嚓的就起来了，啪啪啪的往手机上打字：【哪里要好了！你明明把我丢在奶茶店自顾自的走了！！】

欸？

这回愣住的变成夏油杰了。

他昨天……没有和悟道别吗？

嗯……这样的话……

夏油杰表示我虽然错了但我没打算改

：“抱歉，我以为你能懂我的意思的。”

他和现实世界的悟就不怎么说这些，两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简单无意向的话，就能预测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像五条悟说“我要去仙台买喜久福啦”的时候，夏油杰就明白五条悟要出差了；同理，夏油杰问五条悟想要什么伴手礼的时候，五条悟也知道夏油杰要离开了。

对于咒术师而言，「再见」会成为一种诅咒。毕竟……也许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的永别啊。

同人五条悟可没有读心术：【懂你意思？你不说出来谁会懂啊】

这样较真的五条悟实在是罕见，夏油杰又起了几分捉弄的小心思：“你眼力不行啊小少爷，连读取他人的情绪都做不到吗？”

五条悟浅浅的皱了皱眉，他迅速回想着自己读过的《fbi教你读心术》《裸猿》等一系列心理与社会行为的书籍，想要分析夏油杰这句话的意思。

……结论是：不明白。

五条悟是无性者、发育未完成之人，荷尔蒙的分泌都不完全，他还不懂得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为何物。

人类之所以为人类，最大的一点特性，是人类能够共情。

可五条悟不能。

即使身体外部和大脑已经趋向成人，他却还是不理解一些在普通人眼中平常的行为。

五条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脑回路与普通人、或者说“大人”不一样。为了掩饰这种“不正常”，在孩子分化性别的12岁后，他便不再与外人交往。

五条悟打字的手顿了顿：【……有那种人吗】

“大人”夏油杰并不理解五条悟的“不正常”，他回答道：“有的哦，我有个朋友就可以。”

收到这条消息的五条悟眉头皱得更深了。

与头发同色的眉毛纠在了一起，忽然，一点热源抚上眉心，五条悟一怔，下意识露出了迷惘的表情，继而松开了眉头。

耳边传来后桌的声音：“老师进来上课了，快把手机收起来。”

脸颊不可控制的变红变热，好在口罩遮挡住了他的面色，五条悟按掉了手机页面，结果从黑色液晶屏中看到了自己发红的耳垂。

五条悟：“…………”

悄悄的转头，见夏油杰已经收回了刚才准确抚在他眉心的手指，低头在书包里寻找着对应的课本。

回脑袋，五条悟伏在课桌上，欲盖弥彰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搞什么啊，这个笨蛋……

上午的课程结束，已经上了不知道多少次高中的夏油杰伸了个懒腰，确定这个世界没有要学的新知识。抽空瞄了一眼：右边桌的女主角鹤田阳已经混入了女生的圈子，拿着准备好的便当和她们一起吃饭。

夏油杰摸出口袋里的钱币，准备冲刺小卖部。

想来有点心酸。

不管女主角的身世怎么变，同人五条悟都是大家族的少爷身份，妥妥的高富帅。

而身为高富帅的挚友，夏油杰认为自己只占了高富帅的前三分之一。

他在这个世界又是一个人居住，生活费每月由不明账户汇入，对于普通高中生的日常花销而言是足够的。但如果要放肆的潇洒一番，就有些吃紧了。

有时间的话，就找个放学后的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