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寒霜,即便用那火晶都无法将其点燃。
澹藴坐在床沿边,霜染黑发,就像一夜白了头,她闻声,眼帘一震,睫羽上的霜飘落些许,睁开双眼,尽是冷芒。
“何事?”
澹藴声音听不出变化,可她双手正极力捏紧膝上裙角,捏得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克制着。
“师尊,我来还你衣裳。”
“放门口即可。”她吐出的气凝结。
绥安朝石桌看了一眼,高chu的风着实不弱,即使有围墙环绕,亦是难以阻挡,她迟疑片刻,若将衣裳放在这里任风吹,万一脏了不说,吹走了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绥安有所动作,澹蘊的声音又轻轻从门内传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听着,没了以往那逼人的气势。
她说:“以后莫要再同淮阳见面。”
绥安的心凉了凉,指尖一颤。
她来这里,本就是鼓足了勇气,想问问澹藴为何不让她离宗,若是有苦衷,她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未曾想到,澹蘊还在她身边安插了别的眼线。
那日淮阳来找她,无人知道,可她的一举一动澹蘊都知道,也就是说,澹蘊暗中安排在绥安的身边的人,实力至少在金丹之上。
“好,那师尊能否开下门,安儿有话想问。”绥安深呼女干,冷静下来,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紫衣。
“改日再问吧,现下莫要扰我修炼。”她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绥安气笑,果然如此。
她转身便将紫衣随意放在石桌上,连看都不看一眼,更不去想这紫衣会不会被风吹走。
她一走,紫衣在萧瑟的风中扬起,一点点吹开,移动到桌角,似乎想同她一起而去。
澹蘊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强撑的气势顿时一松,全身被霜白覆盖,像是要被冰冻住。
勉强再次盘坐好,灵气运转。
周身的霜白一点点漂浮在半空,房间内仅是一点点的亮光,就让这些霜白闪耀着,如梦幻一般的冰雪仙子。
“主子,碧焰酒还没完全酿制好,我只拿来些碧焰果。”一名黑衣女子出现在房间内,将果子双手奉上。
碧焰果,全身通红,无果核,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澹蘊拿上一个,通红的果皮下显得圆润的指尖越发苍白。
轻咬一口,火红的汁液如鲜血一般流出,让澹蘊略白的唇色看起来恢复了些许血色,诱人咽沫。
“主子,您的发病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留在此chu难以根治,还是尽早做好去上界的准备来得好。”
澹蘊摇摇头。
黑衣女子皱眉:“您是放心不下绥安吗?若是如此,那属下留下,会用命护着她的,主子不必担忧。”
“不全是。”澹蘊站起身,将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在了桌上,“上界已经和下界断了联系,若想去上界,唯有大乘期自行破壁界。”
“主子为何不求天俞帝君,他可是您的师尊,若帝君能够出手,家主去上界不是难事。”
澹蘊打开房门,见石台上的紫衣被吹落在地,滚了满地的泥土,她走上前,将其捡起,轻轻抚着衣裳上绣着的红梅,道:“你可知,上界为何会同下界断了联系?”
黑衣女子摇摇头:“自从主子回来之后,您什么都不愿意说,属下自然是不知。”
“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联系便断了。”澹藴看着红梅的目光,极其复杂难明,似愧疚,又似哀伤。
“此事和您有关?”
澹藴轻轻点头,一声叹息:“回了上界,我才发现澹家覆灭透着蹊跷,我怕牵连安儿,便带着她回了下界,亲手斩断升界柱。”
黑衣女子愣住:
“主子是不打算回去报仇了?”
高峰中所吹过的凉风总会有着丝丝缕缕‘唔咽’声,澹藴默不作声,静静地眺望远方,仿佛似在无声哭泣。
黑衣女
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她,像找不到家的幼崽,又像是在对着什么忏悔。
澹藴一转目,便又恢复了常态,但她的言语,却是微颤:“仇自然要报,但不能通过天俞帝君,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动。”
黑衣女子小声问:“这是为何?”
“我怀疑安儿是他的亲生女儿。”
黑衣女子一愣:“怎么会?若是如此,那为何不曾相认,明明安儿就在您身边,这说不通。”
像天俞帝君如此强大的修士,对直系血缘是有一定的感知。
“的确说不通,但安儿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他了。”澹蘊目光眺望远方,似乎是在看那人人所向往的上界,“若能回上界,此事还得好好查一查。”
黑衣女子点点头她本想问问绥安的生母是谁,当初又为何带着刚满月的绥安来到下界。
可她对此只字不提。
黑衣女子自然也不敢多问。
……
绥安带着一股子闷气回了房。
她自是不知澹蘊所言,更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从小便是由澹蘊带大,所以她对她也是又敬又恨又无奈。
亦是师也如母。
绥安捂着腹部:“气得我肋骨疼。”
【宿主,剧情改变是通过蝴蝶效应一点一点积累的,目前有部分剧情时间线被提前三年,无形之中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变化。】
“算了,气多短命。”绥安心知急不得,只是面对澹藴的冷态,难免会忍不住脾气。
即使澹藴不说也没关系,只要积攒气运点,修复系统,她就能知道很多事。
绥安打起精神,将系统给的丹鼎图纸拿了出来,她想,还是先把这个交给孔悦,可见纸面崭新如白雪,她又发了愁。
“这纸张怎么看都不像是陈年的,若说际遇所得,孔长老也不会信。”
【宿主可以用茶水反复打湿晾晒,让纸张表面氧化,就会看起来像陈年旧纸,但经不起细究。】
“只能如此了。”
绥安按照系统指示将纸打湿晾晒,纸干后,她还特意将院子里挖坑,埋在土里,用脚踩了踩。
绥安拍去手中泥土。
返回房中整理着炼丹剩余后的药材,所剩无几,但是外门试炼得的美人泪和赤灵果倒是意外收益。
“光有这些还不够,别的药材宗门内也不齐全,同媛暖暖购买,我也没那么多灵石。”绥安挠了挠头,略感烦躁。
“得想办法赚钱。”
她又翻看脑海之中的阴阳灵心决,若想修炼第二层,至少得充实木灵根,达到金丹期方能修炼第二层术法。
在这之前,不可强行修炼,否则容易出现灵力不足,被抽干而亡的现象。
经过几日调养,她身体恢复大半,但没有完全康复,修为也隐约感觉到要突破筑基初期,现在离内门大比还有两月不到,只要她期间努力点,到筑基中期应该是可以的。
绥安坐在院中央,无树木遮挡,头顶烈日,纳阳入体,游走四肢百骸,沉淀于木灵根当中。
身体残余的暗伤,也正快速复原,运行一个周天,绥安睁眼吐气,一副舒爽的面容。
“没想到才几日,伤都好了。”好得太快,得稍加隐藏。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