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绩强最后说:“我将一些人的一些事上请市委迅速做出决定,对一些问题进行甄别和chu理,我已经与市委组织部沟通,让他们拿出一个意见来,调整不合格的政法系统的领导班子,撤换一些工作作风低下的领导干部,你们都要有思想准备,不然的话,我们的市将永无宁日。今天,我也请来了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一chuchu长,在这里进行一次民主测验,这对我们任用干部的民主公开原则上有推动作用。”
接下来组织部的chu长,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表,进行背靠背的民意测验,由市委组织部chu长进行监票。其实谁都明白这些做法都是冲着高良兴他们来的,刘绩强和黄树雁的这种做法,就是想尽快撤换掉高良兴这几个人。
在刑警支队政委的办公室,梁玉清找来了陆旭。
“陆旭,你那天的行动很勇敢,我听说了,你打了姜洪军一枪。”
陆旭惭愧地低下头去,说:“我没有完成好政委交给我的任务,当时,要不是吴局推了我一把,我肯定一枪就结果了他。”
“这不能怪你。”梁玉清忧虑地说:“他们已经怀疑到你是受我指使的了,你要记住,如果他们调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那天是我布置的,要么你的一切都完了。他们肯定会将你撤下来。你要忍一忍,现在市里正在开政法系统领导干部会议,然后市公安局的班子很快就做出了调整,高良兴、吴春平这些人这次都要滚蛋了。”
“是吗?”陆旭现出惊疑的目光。
“凭我与黄书记的关系,那还有错?姜洪军很快就要交给咱们chu理。”
4
姚润河的牺牲,于小月的悲痛,使杨博思想发生了改变,他决定去见见徐广生。于小月给李吉伟打了手机,把杨博的想法告诉了他。李吉伟马上与徐广生联系,而徐广生的手机始终没有开机。
临近中午时,徐广生的手机终于打通了,李吉伟埋怨着说:“徐局座,你是怎么搞的,一个上午,手机都没有开呀?”
“嗨,我这不是在市委会议室里开政法系统的工作会吗?刚刚挨过训哪,我现在可是一头雾水呀。而且很快就要局座不保哇。”徐广生说。
“是不是黄书记发火了?对你施压。”
“今天黄书记倒是没发火,可是刘市长却是暴跳如雷,已经发话,让我们撤换一批人,对了,你们的高局长、吴局长与我享受了同等待遇。”
徐广生听到李吉伟告诉他说杨博要找他谈谈,他非常兴奋,说:“太好了。刚才会上,我就拿定了主意,准备去省检察院反贪局去汇报,不然的话,就可能来不及了,我的官职一丢,什么都会化成泡影了。杨博一定会提供给他父亲让他办公司的目的,而且能够拿出最有效的证据,证明公司的投入资金都是杨静岩的。”
下午上班后,杨博来到了徐广生的办公室,杨博见到徐广生愣怔了一下,随即他就想起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看守所的那个人。
“杨博,来来,坐在这里。”徐广生把杨博让到了沙发上。
“没想到,那天就是徐局长亲自审我,我还曾奇怪,说这个刑警为什么总往我父亲身上引导呢,原来那正是你们的真正目的。”杨博说。
“对不起,杨博。这是党赋予我们的工作呀,责任重于泰山啊。”
两人没有了生疏感,说话也就随便得多,话题也很广泛,说起了姚润河、张微、于小月,说到了李吉伟,从李吉伟说到了杨博的父亲杨静岩。
“徐局长,我想问问你,我父亲的问题严重吗?”杨博问。
“杨博,我不想欺骗你,你的父亲问题不只是严重,而且是非常严重。”徐广生很诚恳地说。并将对杨静岩调查的一些问题告诉了杨博,说他在北京还有个外室,北京那个公司实际上就是他的资金搞起来的。
徐广生说:“你父亲为了掩盖自己贪污受贿腐化堕落的罪行,把很多的人都牵扯到了案件里,在三.一八大案中还死了那么多的人,于小月的父亲姚润河同志还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杨博,你应该有责任说明一些问题,应该让你父亲这样的人受到严惩,不让更多的人再重蹈覆辙。”
“我对不起父亲了,自己不应该揭发父亲,但是爸爸也肯定意识到了自己最终这个结果了,所以爸爸才想到让我成立一个公司,想为我留下一些财产。”杨博说。
吴春平心绪难平,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来到反暴大队。他看到陆旭坐在办公室里,说:“陆旭,你跟我到里间里来。”
陆旭胆怯地尾随着吴春平进了里间。
“陆旭,你给我老实交代,我们内部的事,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吴春平质问。
陆旭支吾着说:“吴局,你说什么呢,这些事怎么会是我说出去的,我也是个党员,我知道组织纪律。”
吴春平眼睛一瞪,说:“你还懂得组织纪律?你这样一个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学那些急功近利,学人家的那些歪门邪道,你说你可悲不可悲?”吴春平把上午挨训的怨恨都要发泄出去。
“吴局长,你怎么……你不该怀疑我。”陆旭吭吭叽叽地说。
“那你说我该怀疑谁,是李吉伟?还是姚润河?还是陈晶晶?我问你,那天抓捕姜洪军你为什么不执行要求,在姜洪军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还向姜洪军开枪,你告诉我,这是谁授意的?”
陆旭想起梁玉清的嘱咐,便矢口否认,“那天我是看到姚教生命垂危,我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种过激的行为。请组织上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可以接受任何的组织审查。”
吴春平点燃一支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语重心长地说:“陆旭,你别跟我耍小聪明,咱们都很年轻,我与你有同样的感受,就是你那些小伎俩,我也都做过,不过,人是要讲良心,你好好拍胸脯想一想吧。”
吴春平说完,站起来走了,丢下陆旭一个人发呆。
5
徐广生与杨博谈过话,便整理了一份详尽的材料,当晚便偷偷地乘坐火车去了省城。早晨,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徐广生等在了省检察院接待室里。
他知道反贪局局长的车牌号,反贪局长的车一进来,他便冲出去拦住了车。反贪局长认识他,马上摇下了玻璃,说:“老徐,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哇?”
“我来,是有重要的情况向你汇报。”徐广生直奔主题。
局长从车上下来,两个一边走一边谈,一起走进了检察院的大楼。
反贪局局长听了徐广生的汇报,又看了他带来的一些证据材料,感觉到事件重大,马上拔通了检察长的电话,简略地汇报了一下,检察长让他把徐广生带到他的办公室。
等徐广生两人来到省检察长的办公室时,办公室不只是检察长一个人,而是几个副检察长都聚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他汇报。
徐广生汇报后,几个检察长都没有表态,说要研究一下,还要向省领导汇报。检察长让徐广生住下来,他亲自给徐广生联系了宾馆,让反贪局长找人把徐广生送到宾馆去。过了一会儿,反贪局的一个副局长过来了,几个检察长神情严肃地送他出了办公室。他与副局长一同乘车来到宾馆,这个反贪局副局长便寸步不离地陪在他的身边。
徐广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
吃晚饭时,徐广生把这种担心对那个副局长说了。
副局长却含笑不语,看起来检察院的几个领导临走时给他已经留过话了,他不敢轻易地乱说话。徐广生却不管那一套,还是不依不饶地打听一些情况。他问急了,副局长才不动声色地说:“不至于吧。”
徐广生在暗想:什么是不至于呀?是不至于走露消息,还是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程度哇。徐广生不住地安慰着自己说,算了,已经把情况都对上级领导说了,而且还是越级汇报的。自己也算尽到责任了,如果省里也都是官官相护,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反正到了这步了,该死该活全凭天命吧。
这么一想,徐广生心里也就坦然多了,还表现出兴味盎然,他向副局长递过杯子去,与反贪局长碰了一下杯子说:“干杯!”
副局长也把酒杯递了过来,又是轻轻地撞了一下,酒杯还没送到嘴边便停了下来,他的脸是朝向饭厅口方向而坐。徐广生看到他的目光中有些异样,背对着饭厅门的徐广生过身去,顺着目光望过去,原来省检察院的检察长和反贪局局长正匆忙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两个人连忙站了起来。
检察长说话很简洁,他说:“我已经向省委做了汇报,省委决定组成了一个专案组,让我们马上走。”
反贪局局长笑笑,一拍徐广生的肩,说:“徐广生同志,你跟我们一同回去,饭就别吃了。”
他们转过身朝外走去。徐广生只好放下筷子,尾随在他的身后跟了出来,到了宾馆的门外,他惊呆了。
门口已经排好了十几部小车,前面的几台还都是警车,车上闪着警灯。
检察长看到了徐广生的表情,用手拨了他一下,开玩笑说:“你怎么了,这又不是来抓你的,你怎么还害怕呢?”
徐广生难为情地说:“我害怕什么?我没做亏心事还怕半夜鬼叫门吗?”
检察长和反贪局局长都笑了。
说归说,徐广生的心还是没有底数,猛烈地跳动了几下。他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进哪部车合适。这时,检察长把一部警牌子的奔驰车的车门打开了,说:“徐广生同志,你就坐我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