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到最后竟把那么大的一活人给跟丢了。
令景然发觉身旁的人不见时再回头看已经不见踪影,要找到估计得好一段时间,干脆一直往前走,走到唐苏颐口中的祈愿树那儿等他比较好,就放弃了走回头路的想法,沿着街边花灯一直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了尽头都未见到什么祈愿树,大概是唐苏颐所指的位置太模糊而搞错了吧,便坐在小摊边上要了壶酒,一边慢慢饮着,一边看夜色沉淀。
等到唐苏颐气喘吁吁跑到跟前时,令景然已喝完半壶酒,“你莫不是去醉梦楼寻欢回来了吧?”
“怎么会,”唐苏颐拿过令景然的杯子,饮了一小口酒,“我把那祈愿树的地方给记错了,明明每年都有去的,难道提前糊涂了?”
“我看快了。”
“那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
“你的‘回去’是回哪里?”令景然看了一眼这在自己家呆了许久的无赖,冷冷问道。
“当然是……各回各家喽。”唐苏颐抱怨一声,“本想今年寻花祭与你玩个痛快,结果这么早就打道回府了。”
令景然站起身,随即听到一声声轰鸣,接着看见唐苏颐的瞳孔中映现斑斓的色彩,遂往头顶的天空望去。
“差点忘了……寻花祭这天夜晚的烟花可是美得一绝啊。”唐苏颐仰着头,看着天空不时变化的色彩心生感慨,“我可知道有个好地方能看到这烟花最美的样子。”
令景然看着唐苏颐的手指向城楼,心中明了,便牵着唐苏颐的手往城楼方向走去。
说是牵,力度却也不小,都快赶上狠狠拽着了,唐苏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老老实实的让他牵着走。
城楼上风大,唐苏颐站在扶栏边上任由风吹乱几缕头发,呆呆的眺望着那瞬间凋谢的烟花,令景然负手立在他身边,眼见着赤橙黄绿蓝靛紫的光芒映照在那削瘦侧脸上,夜晚的风吹来不知名的花的香味,天空布满星辰,与这繁复烟花相称,平添了几分梦幻色彩。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难得你还这么有兴致,我虽不怎么看书,不过这词我也会背上一两句,”唐苏颐回过神看着令景然,接下后面的句子,“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还未念完,就感觉被人轻轻环住了。
“不在灯火阑珊chu,近在眼前。”
“令景然,”唐苏颐忖了片刻,“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突然间怎么了?”
“你说呢。”
好在是夜晚,唐苏颐面色红了红也难被发现,故作镇定道,“夏时夜短,良辰美景该好好记于心上,错过太可惜了。”
令景然抚着他的脸,“无妨,长夜未央,不如做点别的留住这一刻更好。”
“你……”唐苏颐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依照令景然这人的性格,唐苏颐早该猜到他接下来想干什么,却被这烟花迷了眼,兴许不是这样,而是被眼前的人给迷住了。
“嗯?”
“与其在这里被非礼,不如守贞自尽……”唐苏颐忽的向后仰去,脖子chu的白皙展露无遗,发冠跌落,三千发丝贴着城楼外墙滑下被风吹得凌乱。若是令景然反应不敏捷,只怕眼前的人早已坠楼身亡,可唐苏颐丝毫不害怕,大半个身子悬空着,眼神里藏着哀怨,面上仍笑得清澈无邪,“第一次觉得死亡与欢愉仅一步之遥,令景然,轮到你选一个了。”
一手紧搂着怀中人,另一只手解开唐苏颐的衣扣,就这样一点点的亲吻着暴露于斑斓夜色下的肌肤,倏尔抬头对视他已迷离的眼,才缓缓开口道,“我选生。”
唐苏颐嗔笑一声,旋即勾住他的脖子,“可不带这样的啊。”
以为令景然要更近一步,却没想到他只是细细舔吻着唐
苏颐的脖子,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
“这么斯文干什么?”想到之前与令景然交欢每次都被折磨得筋疲力尽,这突然慢下来的动作让唐苏颐有些诧异。
令景然的呼女干落在唐苏颐的皮肤上,弄得他怪痒痒的,“我都快忘了你是个受虐狂。”
“你瞎说什么……”
搂着唐苏颐腰部的手突然用力将他重新按回怀里,两人就在城楼上紧紧抱着,令景然用劲极大,恨不得将唐苏颐狠狠扭进身体里。
唐苏颐的头抵在令景然胸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微弱以至于令景然根本没听见。
“你再抱紧我些,”说着往怀里又缩了缩,“风刮的人冷,病了你又不赔的。”
令景然盯着唐苏颐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戳穿他那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只是浅声提醒道,“你就有来我家蹭吃蹭喝的理由了不是么。”
“好主意。”
沉默了半晌,令景然伸出手拭掉唐苏颐眼角的泪,“冻坏了我赔,哭坏了可就是你自找的。”
“你怎么赔?”
“肉偿行不行。”
“准了。”
言语间烟花已经谢尽,眼前又重新归于黑暗,之前的情景如梦似幻,像是看过了一场盛世繁华。两人相偎,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唐苏颐红着眼眶寻思着自己为什么就哭了,可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个答案。
有那么一刻是想问问令景然可曾有过心痛的感觉,后来发觉实在是太过矫情于是缄口不言,内心却在嘲笑自己,对方不曾心动,又何来心痛可言?
至于自己,那就痛着吧,把它当成是一种快活也未尝不可。
[十]
落日余晖,小桥流水,接天莲叶。
身着一袭白色长衫的人在桥的对面,唐苏颐想瞧见那人模样却总不得见,往前跑了一小段路,不想距离却越拉越远。
“我说前面的美人,能不能求个姓名与住址啊?”
一向厚颜无耻的唐苏颐喊话过去,而对方却毫无反应。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依旧是沉默。
唐苏颐有些沮丧,准备放弃时,看见那人转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明媚的笑容,仅仅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再用力回想都回忆不起个大概。
只记得那是夏日的傍晚,他站在桥边,眺望着桥那头的人,桥底下水声潺潺,大片大片荷叶似要连向天际,四周虫声窸窣。
也记得脑海中闪过的那句话,“我对你,百般情意皆是笑。”
却记不起那人的容颜,记不起为什么会对他说这样的一句话。
以至于从这个梦里搁浅醒来时唐苏颐心里竟充满了无限的遗憾与不甘,事后想想,终是被嘴角一抹轻笑给代替。
兴许这个梦只是想告诉他,世事难料,尘缘飘渺。
自那夜祭典后唐苏颐便再也没有去骚扰过令景然,虽说许久没偷窃,但也不觉得手痒难耐,正当唐苏颐暗自以为这毛病已经好了时传来了敲门声。
“爹。”近段时间连家都没归过,唐苏颐知道肯定是要挨骂,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开脱,做好了接受教训的准备。
唐誉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