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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然+番外 混世精灵 1291 字 2021-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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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运气好一点。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郑凡跟你说了些什么?”谢程飞拖着行李出来。

“没什么,他现在过得很好,只是碰巧遇到,跟我叙个旧。”

谢程飞淡淡一笑,替他把鸭舌帽给扣上:“是不是突然萌生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当初让我明白自己行尸走人的的人是他,结果往里陷得越深的还是他。”苏孟昭感慨良多地笑了笑,“他总说我运气比他好,可是思来想去,活到今天,最幸运的事莫过于能有你收留。”

“我倒是觉得,我是趁火打劫,捡了个便宜。”谢程飞“厚颜无耻”地牵起苏孟昭的手,“最后一站,想想去哪儿。”

苏孟昭想了想,兴之所致:“大堡礁。游泳输给你,潜水可不一定。”

谢程飞不经意地摸了摸下巴:“可是私人泳池可以做很多有益身心健康的事。”

直到见到郑凡以前,苏孟昭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下,就像谢程飞说的那样,等清零以后,你才会得以知道,那些失去的东西究竟有多重要。

站在游艇上迎接夕阳的时候,舒服的海风拂面吹来,让苏孟昭忽然想起一个词,自由。太多故事里的爰情都与占有甚至束缚有关,但和谢程飞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的天地变得越来越广阔。

谢程飞接了个电话,把手机递给他:“竟然是李逸,打不通你的电话,简直要告我绑架了。”

寥寥几句,苏孟昭笑得很快乐。

“他又向你表白了?”谢程飞又开了个玩笑。

“他说片子已经剪得差不多了,第一时间便想把这个好消息跟我分享。”

谢程飞搂过他的肩:“首映我要坐在第一排。”

“好。”

“亲自上台献花。”谢程飞很霸道。

“好。”

苏孟昭无声地笑,仿佛这一生哪怕只上镜这么一回,便已经足够。

第六十六章

没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如这一天般漫长。

江宪在正午回到酒店,早上办了很多事,所有的程序沉默而冷酷,仿佛送走一个人要比迎接一个生命的到来更容易,也更麻木。也许不能是仿佛,死亡本来就已经是最坏最坏的一件事。

余一然不在床上。江宪被冰封的神经突然跳了一下,与此同时,浴室的门开了。余一然走了出来,裹着浴巾,脑袋和脸还都是湿漉漉的。江宪的心放下了那么一点,是药效过了。

余一然看了他一眼,回到床边坐下,开始穿衣服。江宪进去,试探了一下水温,已经凉透。然后,疯一般地退了出来,从柜子里抓了毛毯就往余一然身上裹,裹了一圈又一圈。用手心去摸他的额头的时候,余一然才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开口说话:“我没事。大概是洗太久了,靠在水里睡着了。”

把余一然重新抱回了床上,转身倒了杯热水,又取了电吹风来替他吹头发,江宪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系列的动作里被放大。余一然呆在那,任由老混蛋粗暴的摆布。

终于,江宪把他给料理完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替你跟台里请了长假,回去好好休息。”

“我真没事。”余一然看着他,脸色还是苍白的,“你别担心。”

江宪替他把鞋子给提到跟前,帮他穿上。余一然愣了一下,想把腿给挪开,却被江宪抓着脚踝就这么伸了进去,再系上鞋带,忽然力不从心地道了一句:“除了你,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余一然盯着他看,许久,才问了一句:“今天是几号?”

“二十。”

“不是十九?”

“不是。”

江宪忽然就把他从床上给撩了起来,就这么打横着抱下了楼,抱进了车里。下午交通台的广播还是那么热闹。余一然不愿意坐在副驾驶上,执拗地独自一人靠在车窗上,情不自禁地缩成了团。江宪把车开得很慢,在

镜子里默默地看着他。他好像明白余一然问的是什么,可是时间过去了以后,从来都不能重新开始。

余一然呆在家里整整两天。早晨江宪把他放在花园里晒太阳,他就能坐在那发好久的呆,江宪就陪着他,彼此也不说话。

阎清说,早就告诫过余一然,别在那个人的身上投入太多,他这样的身体,彻底垮掉,只是早晚的事。就像江宪当年,一味地一厢情愿,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又什么都失去的时候,一蹶不振、万念俱灰。余一然太重感情,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消耗着自己身体里的能量,也许直到凉透的那一刻,他都不会明白,究竟值不值得。他就像是个被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根筋地只记得一件事,他爰江宪,决不放弃,然后,就这么不计后果地把自己点燃了在太阳底下烧。

“知道余一然为什么执著么?”

江宪站在屋檐下撇了一眼余一然:“我知道他爰我。”

“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

“因为他想从别人身上得到一样的东西,这样东西,他已经缺失很久。”

无论余一然的心理防线有多厚,无论表面上他机械地跟江宪重复过多少次,他没事,都只是一种毫无说服力的假象。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在眼前坠落,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然后平静地将日历翻到另一页。江宪只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他问阎清,要不要请一个心理医生。阎清说,尽量陪着他,没有比你更好的医生。

于是江宪真的就这么陪着他,或者,陪着他发呆的时候,偶尔也会觉得,是不是余一然在陪着他才对。江宪搂着余一然看电视,他的身体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很凉。他不说话,不像平常那样跟他抢遥控器,要看综艺节目了。

那天夜里,电影频道放了《霸王别姬》,江宪把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小,余一然就靠在他胸安静地看。若是摆在以前,江宪不会指望,他能这么安分地陪他看完一场电影。他会唠唠叨叨地说很多话,磕着薯片就着可乐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摆着很不规矩的姿势;或者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给他倒红酒,就着吻就这么包着唇咽下去,然后在他耳后吹着蛊惑人心的热气。他还会笑,不管是戏谑的,还是由衷的。

可是不是现在。

赵默问过他,余一然和秦皓哪里像,所以你才鬼迷心窍地决心改邪归正。他说没有哪里,就是一种感觉,就像逃不过的宿命,浑然天成。他比那个人闹、不安分,说话和行动,没有一样不冲动又妄为。江宪有时候也会不知所谓地想,余一然若是像那个人一样,安静平和一些,也许他会省心不少。然而,那到底不是余一然。

所以,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不是秦皓这么简单,而是别的什么,一个藏在余一然身体里的灵魂。看到尾声,那些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心头一颤的镜头,江宪的手背一烫,低头,才知道余一然真的在看。

他把电视关了,抱他洗澡、吹干净头发,然后睡觉。

余一然睡得很浅,甚至失眠。

江宪知道,是因为他也一样睡不着。

夜入得太深,深到令人窒息。翻身的时候,江宪每每害怕,伸手的时候,会摸不到余一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