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兴。”
“有你这么高兴的么?”谢程飞很不客气地去扯他的脸皮,“笑得假得要命。”
“别揭穿我行不行?你有苏孟昭这么个好老师教表演,我呢?我就是想像你当时被失恋那会儿一样,表现得人模狗样一点。”余一然说着又把空瓶换了一瓶新的。
谢程飞一手夺了过去:“我必须要纠正你两件事,第一,我再强调一下,我是主动失恋,不然怎么有更好的选择和人生?第二,你本来就是狗崽子,如假包换。”
余一然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玩几下幽默就能高明地让我高兴了,你还真以为我没心没肺?”
“可不就是么?”
余一然快被他气死了,好像刚才老混蛋那一踹都不及谢程飞的辛辣来的断肠刺骨。
“好吧,说说看,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江大爷忍无可忍把你给扔下了车?”
余一然的情绪终于安静了下来:“因为我甩了他一个耳光。”
“……”谢程飞很自然地抽了口凉气,难得地张嘴维持惊讶状五秒以后,“他又劈腿了?”
“没。”
“那是为什么?”
“谢程飞……”不知是不是几瓶酒下肚,余一然变得很不正常,好像之前藏在心里的那些事、那些情绪全被酒精给带了出来,名字喊出声的时候就带着委屈的哭腔,“都他妈过去十年了,你说他凭什么就放不下?凭什么天天就围着那半死不活的人?凭什么我就这么倒霉?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苏孟昭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人没找着,现在轮到我了,却什么事儿都撞上了,现在那人醒了,变傻了,他就疯得六神无主。”
“你说的没错,我余一然是没心没肺,就算真的不是,我也已经表演得很好了是不是?他十年来都没放弃找这么个人,前一次他去云南认人的时候我出了事儿,我被人打成那样我说什么了?这一次人总算是找到了,我知道他一直守在医院,我就尽可能地让他省心,我给他送饭,没什么事我尽可能地不出现、不打扰他,我还问你有没有可靠的医生能帮忙,还想怎么样?我还能做什么?是不是等他醒了,我还应该主动自觉地把位子让出来,成全他们,重塑人生?”
谢程飞很认真地听,一点都没有打断他,只是等他说完了,还是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让余一然多少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你说完了?”
“说完了。”
“这么说吧,余一然,你面前就两条路,要么你给个台阶让江宪下来,要么干脆分了,什么烦心事都没了,你选哪一种?”
“我他妈的凭什么要选?”
“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余一然忽然抓了外套,站起身来。
“去哪儿?”谢程飞揪住他的衣服后摆,“真想表演钢管舞,我就把江宪给你叫过来了。”
“撒手,回家睡觉。”
“什么?你特意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找个司机再把你给送回去?”
“你真善解人意,我就是找你出来发xi-e,现在发xi-e完了,我舒服了,难道还留你一起去开房么?”
谢程飞跟着他:“我真想掐死你。”一路走,却一路笑。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余一然这一巴掌下去,连着三天没跟江宪有过任何联系。并不是不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只是不想撞在枪口上,让事态变得更加恶劣,所以,索性放任自流,等老混蛋情绪过了以后,再做打算。
陪陈妍和小胖玩了几天,转眼国庆长假就这么过去了。余一然替他们买了回去的车票,来的时候是江宪派的车,回去却今非昔比,陈妍不明真相地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你回去把我的事跟江老板说了,所以他不乐意来送我们了?”
戳到痛chu,余一然假装太平盛世,不予理会。
“嗯……”陈妍眼珠子一转,
结合这几天余一然同志的日常表现下了大胆的判断,“怎么?吵架了?”
“美女,你真的知道得太多了。”
“放心,分不了,他心里有你。”
“你怎么知道?”
“直觉。”陈妍信誓旦旦,“这样吧,我再赌一次,明年这时候你们要是还在一起,就回来看我们。”
“要不是呢?”
“把江老板介绍给我啊?”
余一然冷笑一声:“我就算真被淘汰了,那也轮不到你。”
忽然人群骚动,开始检票了。
从超市抱了一堆零食的小胖姗姗来迟。陈妍很有范地从余一然手上顺过行李袋:“就送到这儿吧,祝你好运。”
余一然麻木地点点头,猛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回去以后……跟我妈……”
“我会好好跟你妈交待的。”
“靠,你做人就不能不这么直白么?”
“你想多了,对我没好chu的事,我可不会白白投入精力和时间。回去以后,保持联系,记得时常汇报一下夫夫生活。”
“你是不是太八卦了一点?”
“艺术来源于生活,指不定下次我写的小说里有你的影子。”
“谢谢你的好意,丢人现眼的事我干多了,没关系,江老板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行了,到时候写完了一定让江老板先过目,走了,不送。”陈妍笑得眉飞色舞,无怨无悔。小胖扑过来把零食全兜给了余一然,最后狠狠地抱了一个:“余哥哥,别带回去给那个坏叔叔吃,我们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余一然笑得都要哭了,扭了扭小家伙的脸蛋,道了最后一次珍重。
人生就是如此,来来往往,谁都不是谁的终点。
和老混蛋冷战的第四天,余一然在家睡了一整天,把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遗憾全都补回来,也把先前跟江宪斗智斗勇的精气神给重新拾掇了回来。睡醒了就吃,叫了两大个外卖pizza,才吃了一个,便满足得像头猪。余一然光着身子趴在床边盯着剩下的那一只瞧,恍恍惚惚、目光呆滞地打了个饱嗝,想吃,还吃得下,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余一然才迟钝地领悟出其中的不寻常:他点了一个有好多青椒的美式大饼,不受自己欢迎的口味之一,却是老流氓的最爰。
真他妈□□。余一然指着青椒骂自己,然后忽然神神叨叨地笑了,笑得七分狼狈,三分凄苦。
再然后,懒洋洋地躺在那,直等到pizza就这么凉了。什么都不想,对余一然来说,一直是一件比难还要难的事,所以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些让自己心烦的事。
躺在今天回顾那天的事,余一然算明白了,自己是在沉默中爆发了。情绪,出发点,方向,什么都没错,只是毫无征兆的那一巴掌太不留情面。
余一然在阳光底下打了个哆嗦,想起上一回在家那时的吵架,江宪指着他训斥,说他不该不给自己面子。静下来这么一想,余一然有那么点反省的自觉了,老混蛋这样的人,活到了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年岁,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在公众场合,在老同学面前,被一毛孩子甩了一耳刮子,说出去,只能是个天大的笑话。
天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