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什么……他什么都不会跟我说……我在他那儿就是个透明的！”肖雨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受伤又无奈。

“话不能这么说，航哥也是为你好。”

“有时候我希望他不要为我好，虽然我很没用，帮不了他什么，但至少我可以和他一起承受，而不是总像现在这样，什么他都一个人扛着。”

许平成放在肖雨肩膀上的手又拍了拍，口气有些语重心长：“要想在b市这种地方生存，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很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从后面断脖子，死无葬身之地。航哥是条汉子，也够义气，这也是我和兄弟们一直心甘情愿地跟着他的原因。这次的事，他是怕连累你，再说你本来就没参与进来，到时候如果事情真无法控制，也可以让你安全地全身而退。这，我理解，你更应该理解。”

“我知道。”抹了抹脸，肖雨问：“那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航哥已经想好了办法，尽量保全大家，至于最后的结果，就要看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才是最应该相信航哥的人。老实说，当初知道航哥喜欢你时，我还很是惊讶，怎么说呢，总觉得你们不是一路人，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了，航哥没有找错人。没有你的话，他或许到现在都还不一定同意做手术，希望他能熬过这一劫。”

肖雨不死心地问：“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平成说完站起身，朝旁边打开的一个房间走过去，“好了，快到中午了，你等我换身衣服一起去吃顿饭，然后我们去医院看看航哥。”

chapter18

肖雨觉得李远航不会刻意隐瞒他什么，即使一开始什么都不告诉他，但只要他开口问，李远航最后还是会说。

但这次，任凭他怎么问，李远航都没有多吐露一个字的意思，只是叫他不要担心，他已经想好了办法，还有那天晚上在床上抱着他时说的那句：“我会和你一起活下去。”

肖雨没有办法，撬不开李远航的嘴，许平成也不会告诉他，只有静静地等待李远航出院，然后暗暗做好和他一起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他们现在就像被粘在蜘蛛网上束住住四肢的猎物，要么，在网上拼力撕开一个裂缝绝chu逢生，要么，被强大的捕猎者一口吞噬。

李远航和许平成在前面冲锋，他在后面蒙着眼睛摸索，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然而一个星期之后，李远航还没有出院，他就已经被悄无声息地送回了g市。闭眼前明明还睡在李远航别墅的大床上，再次睁开眼，印入眼里的却是自己在“色调”楼上的房间里泛黄的天花板。

肖雨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况，然后狠狠地一拳捶在床上：“李远航，你个王八蛋！！！”

光着脚快速地冲下楼，却在刚踏出“色调”门口的时候僵住了身体，慢慢地走回大厅里，肖雨找了个沙发坐下，心里就像有一公顷海水在此起彼伏地拍打，轰隆隆的声响中，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李远航这样把他弄回来，是料定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不会答应一个人回来。而现在自己人已经在g市了，难道还要再跑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除了当李远航的包袱，他也许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脸上裂开一个僵柔到极点的笑容，李远航又为他好了一次。他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怪自己太没用。

怔忪地走回楼上，连小绿一直望着他的担忧的眼神都没发觉。

一开始肖雨还以为李远航至少会打个电话过来，但直到三天过去，电话都没有一点动静，偶尔有条短信进来，也是胡编乱扯的广告，肖雨看一眼就直接按掉。

倒是许平成中间给他打了个电话，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李远航在周围给他安排了人，叫他保护好自己，没事尽量少出门。肖雨问到李远航，许平成也只是说李远航马上就可

以出院了，叫他不要担心。

小绿在李远航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回了“色调”，现在钟叔不在，吧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由他看着，明显忙了很多，不过还有阿宏帮着。

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好了些，以前小绿总是对阿宏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这次肖雨回来之后，发现阿宏总是有意无意地围着小绿身边转，两人没事的时候也爰一起扒在吧台上聊天，不过大多时候是小绿在说，阿宏只是脸上挂笑地听着，神情专注而沉静。

周六的晚上，肖雨正在看dj打碟，模模糊糊地听到前面有叫自己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祁渊在叫自己。

“祁渊哥你怎么来了？”肖雨走过去坐在祁渊身边，语带诧异的问。祁渊不是爰泡吧的人，以前来“色调”，也只是因为自己在这里。

“今天下班早，开车路过这里，就来坐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

“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顿了一下，肖雨才笑着说：“刚回来，吧里比较忙，一忙就给搞忘了。”

“哦，那改天有空了，来家里吃顿饭吧。”

“好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祁渊没有要走的意思，肖雨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关心的问题：“祁渊哥，你跟夏小童怎么样了？”

听到肖雨这么问，祁渊显得很惊讶：“小童？怎么突然提起她？”

“没有，就是关心一下。”肖雨有点局促地用手摸着膝盖。

“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祁渊确实是应该很久没和夏小童联系了，但肖雨一直觉得祁渊不是gay，所以跟夏小童也还有希望，再说夏小童也明显还喜欢祁渊，“祁渊哥，夏小童其实还喜欢你的。”

肖雨带着希望说出这句话，然而祁渊听了却只是沉默，眼神扫过舞池里跳动的人群又落到面前的酒杯上，默默地凝视着杯里紫红色的液体。

“都过去了，就算现在我想回头，小童也不会接受。”

“为什么？”既然能为了祁渊一个人来酒吧买醉，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失而复得的感情呢？

祁渊笑了笑，“小童很执着，但性格自尊倔强，就算情感上还喜欢我，她的理智也不可能说服她重新接受我。”

眼前又浮现出夏小童苍白脆弱的醉脸，肖雨不明白祁渊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或是对夏小童没有信心，“你可以努力啊，只要她心里还有你，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祁渊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虽然明显有回忆的痕迹掠过，但更多的却是带着往事过境般的释然。

肖雨本来还想再说，但在看到祁渊的这个动作时，全部的话也被迫吞回了肚子里，如果祁渊自己不愿意，那他说再多也没用。

祁渊坐到九点钟就回去了，他一向是个自律的人。人一走，小绿就忙不迭地跑了过来，一脸不忿地问：“肖雨，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肖雨哭笑不得地看着小绿憋气的脸，“做不成恋人，总不至于就成陌路吧，再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可他明明还是一副喜欢你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反正你别让再航哥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