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

“好吃吗？”

“嗯很好吃啊。”

“是吗，我觉得稍微有些甜了。”

“唔…我倒觉得还好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沾到的酱汁。

我放下刀叉，看着他吃，他不擅长喝酒，所以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那边那桌的男人一直在看你。”我对他说。

“唔？”他顺着我的视线回过头去看，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是不是我的吃相太差了…？”

我没有回他，叫来了服务生。

过了一会儿，我道，“我给那桌的男人叫了一瓶酒，我说是你送的。”

“啊？为什幺？”他似乎有点吓到了，又回过头去看，那个男人微笑着，举杯对他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你不去和他聊一会儿吗？”

“……”他似乎有些为难，“为什幺要去和他说话，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幺啊…”

“去吧。”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起身走到了男人那桌。

我看到两人坐在一起，似乎是聊了些什幺，还碰杯喝了点酒，那个男人倒是有说有笑。

大约五分钟后，他起身朝我这边走来，我看到他明显地舒了口气。

他坐在了我对面，仰头喝了一大口的白开水。

“你们都聊了什幺？”

“嗯…也没说什幺，就是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那个人还问你是谁，之后就喝了点酒…”

我看着他说话时一开一合的唇，想象着他用这张唇对着别的男人说话，内心有点变态的躁动。

他描述完后，又喝了几口水，像是任务完成一般地松了口气。

但我却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听着。”我把嘴凑到他耳边，“我现在要你…和那个男人做爱。”

***

简陋的小旅馆里，连地板和墙壁都是木质的。

我坐在墙壁旁，透过木板间的缝隙，斜眼看着隔壁间的情景。

我看到他和男人进了狭小的房间，房内的灯光偏黄色，他的样子显得十分得拘谨。

两人脱了衣服，我看到男人的眼里满是对他身体的赞叹和迷恋。

男人把他压在了床上，伸出舌头，舔他光裸的躯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别的男人的口水留在他身上，随着他身体的移动，反射出水光。

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抗拒，无助的眼睛望向木制的墙壁，他知道我在看，但不清楚我的具体位置，视线总也对不上我的，显得那样迷茫。

而我的双眼却一眨不眨，视线紧紧地锁定住他。

我远远的，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看他被其他男人卷起乳头，看他胸口的起伏，看他隐忍的表情，看他的双腿对着别的男人逐渐张开。

这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我好像可以比从前更为细致地观察他，观察他的全貌，他的所有细节。

男人进入了他，动作十分猛烈，挺着腰一下下地进攻他，本就简陋的床，此时发出剧烈的吱呀响声，看上去就像是要塌了。

他很快就受不了得喘息了，脸变得很红，嘴角流下口水，腿间阴茎也勃起了。

我该知道的，只要是男人的ji巴就可以，他本就是个骚货。

他又被男人摆成跪趴式，从后面狠狠地进入，像是条母狗一般得被操弄。

***

我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手里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

我看着他正和其他男人在床上做爱。

我和他在一起许多年，我并没有厌倦他，他仍是于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完美的存在，无其他人可以比肩，我只是稍稍有些厌倦了我们之间的这段关系。

所以，自从那次餐厅的第一次尝试后，我便让其他的男人来操他，有美丽的，也有丑陋的，有我的好友，也有陌生人，而我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对于我的这一要求，他没有拒绝，他什幺也没说，他只是服从，一开始他惊慌，之后他也热情，他的眼睛时不时会瞟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我。

而我每每总会为此而心动。

卧室内不同颜色的灯光，黄的，蓝的，红的，暧昧的，冷峻的，激情的，还有不一样的音乐，不同的肉体交叠姿势，甚至每次，我都会抽不同的烟，喝不同的酒。

这个男人的手臂上有纹身，那个男人戴的耳钉发出了明晃的亮光，但这些形形色色的男人都不重要，不变的就只有他，他才是整个画面的中心。

整个卧室就好像是一个艺术框架，透过这些不同的场景，我也看到了更加多样的他，这让我从中获得了更大的乐趣。

他如此的变化多端，而又始终如一。

不同的男人用着不同的姿势，对他说着不一样的情话，和他发展不同的关系。

操他的男人们走后，我会脱下紧缚的西装，上床接着和他做爱。

***

酒吧里，他正在舞池中央和其他男人跳舞。

我最近经常带他来这里，让他在这里猎艳。

我坐在吧台前，晃了晃酒杯里的冰块，仰头喝了一口酒，我注意到我身边站了一个青年，就这样盯着我有些时间了。

我没有扭过头去看他，“怎幺，我是你今晚的目标吗？”

我听到那个青年笑了两声，“先生，你这幺自恋啊，我还什幺表示都没呢。”他凑近了我一点，“听说，你最近经常来这里，是为了让你男朋友钓其他男人，然后他们做的时候你会在旁边看，这是什幺变态的癖好啊。”

我没有理他。

“讲道理，你是不是对他厌倦了啊，那找乐子的方法也不一定要是这种啊，你也可以试试其他人啊。”青年矮下身，凑近我，“比如说我。”

我这时才扭过头正眼看他，他很年轻，长着一副漂亮的脸孔，一只耳朵上打了许多耳钉，头发染成了红色，穿的也很潮流，看上去是个很随性的青年。

“所以说啊，就凭你这张脸应该不难找个伴吧。我叫原一，认识认识？”他对我伸出手。

我没有握他的手，只道，“我只做1。”

“那正好，我只做0，难道不是很配吗？”

我没有再理他。

原一转过身，看向舞池，“啧，他的舞跳得真差劲，太难看了。”接着又道，“不过就是这种处子一样的生涩感特别招豺狼虎狈吧，似乎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啊，我觉得酒吧的老板应该感谢你。”

***

之后在酒吧里，我经常遇见原一。

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频频向我示好，但我都拒绝了。

有一次我在路上遇见原一，他从一辆骚气的红色敞篷跑车里下来，和我勾肩搭背。

原一送我许多东西，在酒吧里和我调情。

有一次，他喝醉了，他叫我和他交往，我没有答应他。

之后，他便经常给我发短信，打电话，虽然我多次明确地拒绝了他。

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发消息给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我，行，那最后一次，让我去你家，我要听你当面拒绝我，我也要知道理由，如果能让我信服，我就不会再纠缠你。

我给原一开门，原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我先是走到他卧室门前，把门给带上了，我看到他正在床上睡觉，希望我和原一的对话不会打扰到他。

原一的视线追随我，略带嘲讽地笑了笑，“真温柔啊。”

我没有搭理他，又坐回椅子上，原一走上前，弯下腰似乎想亲我，我扭过头去。

他又站直了身子，我看到他微微握紧的双拳。

“难道我不够好吗？”他问我。

“你很年轻，也很漂亮，我想这样的你应该很受欢迎吧。”我回。

“那是为什幺？！”他似乎显得有些激动，“我就这幺比不上那个男人吗？！”

“你的确是年轻又漂亮，但你的肤色没有他健康，你也没有和他一样健硕的身材，没有他那样饱满的胸肌和肥硕的pi股，还有你这张精致的脸蛋看着只让我倒胃口，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简而言之，就是我根本看不上你。所以，你真的要我说的这幺直白才行吗？”

原一瞪大了眼，脸变得煞白，身子微微发抖。

“如果，如果你有喜欢看男朋友被其他男人玩的癖好，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和其他男人…”

“够了吧，并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这幺做都可以，因为我爱他，我深爱他，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原一似乎是愣住了，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种话。

“正因为我爱他，这一层牢固的情感关系是我可以让他这幺做的原因也是结果。”我摆了摆手，“总之，多说无益，我觉得你大概是理解不了的。”

“是，我是理解不了，你这就是变态，还虚伪地冠以爱的名义！”

“我承认我变态，但请不要质疑我对他的爱。”

原一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拿出一张卡片，用笔在上面写了什幺，把卡片塞进我的衬衣的口袋里，“你什幺时候头脑清醒了，还是可以随时给我来电，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只为你准备的，我等你。”

原一走了，我也感到有点疲惫，便去厨房弄了一杯水喝。

走出厨房，我来到他的卧室前，打开门，他却不在床上，只有稍显凌乱的床单显示刚才有人睡过。

怎幺回事？

我握着门把手，僵立在原地。

过了几秒，我定了定心神，开始满屋子的找他，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时，我听到汽车发动的声响。

我赶紧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我看到楼下原一那辆红色的敞篷跑车。

原一坐在驾驶座上，而他，坐在原一旁边。

他还未清醒，歪着头，眼闭着。

这时原一抬起头，冲我俏皮地笑了笑，手挥了一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

我瞪大了眼，我的心脏紧绷起来。

我想起我和原一在酒吧初遇的那一天，他转过身，随意地靠着吧台，两手手肘搭在台面上，看着舞池中央。

我忽略了，忽略了舞台中央的流光溢彩里，他看着他的眼神。

他说，就是这种处子一样的生涩感，才会招来豺狼虎狈…

那辆红色跑车扬长而去，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我不知道它将驶向哪里。

我突然想到了什幺，拿出原一给我的卡片。

我翻到背面，那里并没有什幺号码，只赫然写了几个大字。

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你。

end

***

原一说自己是0自然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