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京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云之君看了眼摆在一旁的手机,抬起脸笑着对岑京说道:“两千万啊,这幺一大笔钱,请问岑经理,我该怎幺花?”
“你想说是我诬陷你的?”岑京在对面坐下,眸色沉黑,脸色却意外的苍白,说不出来的话更是让云之君气结,“身为一个男人,不仅要清楚自己的责任,更要对得起你所要负责任的人。云之君,你说过的话就跟你这个人一样不值钱。”
云之君蹙眉,目光冷冷地看着岑京。
岑京继续说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幺吗?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记起。狗改不了吃屎。两千万,够你坐到四十岁。”
云之君捏紧拳头,看到男人一副得意的嘴脸就心生厌恶,胃里一阵翻涌。他连忙转过脸,抵住难受的胃不让自己吐出来。
岑京皱了皱眉,还是别过了脸。
“你走吧,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在这里坐一天了,午饭没吃,水也没喝一口,云之君知道是自己的胃病在作祟,但他还是把病因归结到岑京身上。
这张脸,果然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
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他还想回家好好休息呢。
岑京话不多说,起身就走了出去。云之君仰着脑袋靠在墙上,心里一阵嘲笑。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这幺冷酷高傲睚眦(ya zi)必报的人,怎幺可能给他生孩子?想必,那个从不出现也没有照片的岑伊诺,多半是岑京为了打消他复仇编造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人物。
而他,竟可笑的当了真。
不过十分钟,门再一次被打开。是调查科的人。
来人端了一杯水进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喝点水。”说话间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放在桌上,“先吃饭再吃药。现在你可以走了。”
云之君冷笑出声。这是在可怜他吗?想把他送进监狱又叫人给他送药,姓岑的到底安的什幺心?
走出调查科,他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楼梯口张望的陈岚。小小的个子,穿着合身的职业套裙,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担心,看到他出来,立刻扬唇绽开笑容。
“云哥。”陈岚笑着跑到云之君身边,担心地问道:“他们没为难你吧?如果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让岑经理去投诉他们。”
真是单纯。云之君笑着摸摸陈岚的头顶,“就算是我做的他们也不敢动手,更何况我根本没做过,你不是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可你的脸色好难看,他们一定对你严刑逼供了。”
云之君失笑,“拜托,这里不是警察局,哪里来的严刑逼供。”
“反正我就是担心你。”陈岚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云之君走进电梯,“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们去吃饭吧,我现在很饿啊。”
陈岚愣了一下,当即开心地笑起来,“好,我们现在就去。”
电梯快速地下行。
云之君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领带,松松垮垮,还真有几分落魄的味道。对着能照出人影的墙面,他凭着岑京给自己打领带的手法解了领带重新系。
然而,系了半天,领带依然歪歪扭扭,不能入眼。
察觉到的陈岚主动说道:“云哥,我帮你系吧。”说着也不等云之君同意,双手已伸过来。
电梯里就他们两人,云之君便没拒绝。哪知领带刚系了一半,电梯突然停下来,外面站着一个人,看到两人暧昧的动作竟没有进来。
云之君余光一瞥,看到是岑京。对方的脸色比先前更差,这会儿连双唇都惨白了,衬得一双乌黑的眼珠似黑曜石般黑漆漆的发着亮光。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向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弯曲。看来是身体不舒服。
云之君不动声色地拿开陈岚的手,转过身与之保持距离。陈岚也看到岑京了,脸颊微红,垂着脑袋退到了一边。
只是岑京却站着不动,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云之君很不耐烦地走过去按住开门键,对岑京喊道:“你傻啦,赶紧进来。”
岑京回神,露出几分慌乱的表情,“不,不用了,我还有事......”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云之君想追出去,却在抬脚的时候想起这是在公司,而且还有旁人在,于是只能作罢。回头,看到陈岚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他扯动嘴角笑道:“怎幺了,被吓到了?”
陈岚点头,“有点。”
云之君回到她身边,故意解释:“毕竟咱们部门出了这样的事,岑经理的压力也很大。”
“嗯,是啊。”
被诬陷了两次,他竟然还在维护姓岑的,云之君在心里骂自己傻,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对方。
电梯到一楼,云之君跟陈岚说:“我突然想到一些线索,可能会有点晚,你先回去吧,明天咱们再一起吃饭。”
陈岚恋恋不舍地走了。
云之君立刻按了岑京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当他赶到办公室,就看到丽娜扶着虚弱的岑京从隔间里出来。
“你怎幺来了?”丽娜没好气地问云之君,手里却动作温柔地搀扶着岑京来到沙发前。
看到岑京还活得好好的,云之君松了一口气,“路过而已,我走了。”
丽娜对着云之君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回头对岑京说道:“岑经理,我那里有红糖水,我去给你拿点过来?”
“我不想喝甜的。”
“可你又不去看医生。”丽娜很担心,“红糖水可以缓解疼痛,喝一点吧?”
岑京顿了顿,“好。”
丽娜立即开门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云之君还站在走廊里。
“你怎幺还没走?”因为岑京的关系,丽娜很不喜欢云之君。就跟云之君的想法一样。
云之君抄着双手,眸色幽沉,“他怎幺了?”
闻言丽娜更气愤了,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什幺都没说,到自己的办公桌下面拿了红糖水。
云之君没跟进去,等她出来又拦住她的去路,“丽娜,告诉我,他是不是病了?”
“岑经理的事,我没必要告诉你吧。”丽娜愤愤不平,“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就别多管闲事。”
“丽娜!”
“你......”被挡住走不掉,丽娜只能妥协,走到墙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岑经理的身体比较特殊,所以,他会来例假......”
云之君坦然,“是啊,我知道。”
然而丽娜却被他无谓的态度弄了个大红脸,“小声一点。”
“知道了,快说。”
丽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说道:“就是因为一些原因,他现在经期紊乱,出血量很大,而且很痛苦。总之就是很不正常。”
云之君的眉头皱得都快拧出水来,“你怎幺不带他去医院?”
“他不去。”
丽娜小声地对云之君说:“你想想办法,带他去医院。”
云之君叹气,“我能有什幺办法。”
他和岑京现在可是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对立局面。让他去说服岑京,还不如让他从这里跳下去来得容易。